馮春花只顧往回走,沒給任何回應。
不過,到家門口後,馮春花沒有進去,反而跑進隔壁花大玲家。
氣急敗壞地喊道,“花大玲,你給我出來!”
花大玲正在灶房準備做飯,聽到馮春花的聲音,不急不慢地走到院子裡,“馮春花,這是被放出來了?你吆喝啥?進我家不知道敲門嗎?”
馮春花的眼睛怒火中燒,質問道,“你是不是跟楚漩那個死丫頭說過什麼?你忘了答應過我的事?”
花大玲立馬做發誓狀,“天地良心,我可以發誓,沒跟楚漩說過你的秘密!”
這話被門外的楚治聽到。
楚治脫口而出一句話,“娘,你有啥秘密?”
他怎麼不知道?
難不成楚漩說得是真的?
他大哥不是他親大哥?
若是這樣,大哥的死亡補償金會不會被追回?
馮春花看向楚治,指了指門口的位置,“你在那守著,我跟你花大姐去屋裡說件重要的事。”
楚治連忙保證,“我一定守好!”
心裡十分好奇。
等花大玲和馮春花進了堂屋關門,楚治並沒有老實地站在院門外,而是悄悄靠近堂屋窗戶。
“咋回事?看你興師問罪的樣子,該不會是你孫女知道你的秘密了吧?我可沒說她爹不是你親生兒子的事。”
“花大玲,你小點聲!當年你婆婆拿這件事訛了我二十斤白麵,現在你婆婆死了,就你知道這個秘密,不是你說的,能是誰說的?”
“楚漩倒是問過我一句,是否知道你的秘密。不過我跟她說了,不知道。該不會是以前你說夢話被楚漩聽到……”
“也有這種可能。若她聽的是夢話,我是不會承認的!花大玲,你嘴可得嚴實點!不然我問你家討要二十斤白麵!”
“放心吧!就是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說的。”
楚治聽到這裡,趕忙回到院門外。
等馮春花出來,一起回家。
家裡什麼糧食都沒有,晚飯可以再去村辦蹭飯,不過,過了今天,每吃一頓飯,就要每人打兩毛錢欠條。
馮春花捨不得錢,如今手裡只有她弟弟馮提給的十塊錢。
“小治,明天一早我們倆還去老宅堵門,我就不信從楚漩手裡要不出糧食!”
楚治忍不住說道,“娘,大哥不是您親兒子這事,若楚漩知道了,不僅不會給糧食,還會追回大哥的死亡賠償金。”
“你這熊兒子偷聽……”馮春花暗暗為自己打氣,繼續說道,“今天楚漩那個死丫頭是在詐我!一定是!她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你大哥不是我親兒子!一會先去村辦吃飯,晚上好好睡一覺,明早去堵門要糧!”
此刻,楚漩已經到達高美娟家。
高美娟正晾衣服,看到楚漩進來,一臉溫和地說道,“我正想晾完衣服去你家呢。你來了,我就不用跑一趟。馮春花母子能放出來,跟你猜得差不多。是馮家人找關係,又加上楚大山一力承擔,說是他威脅楚治和馮春花去搶你家。馮春花和楚治也都改了口供……”
楚漩沒有絲毫意外,“高奶奶,今天我發現馮春花一個秘密,我爸應該不是她的親生兒子。花大玲絕對知道這事,只是她不肯說。您能不能幫忙查一下當年馮春花生孩子的事?”
高美娟二話不說答應下來,“我婆婆應該知道。我這就跑一趟鎮上。”
王德品的大哥在鎮上有固定工作,他媽跟著大兒子住在鎮上享福,平時很少回來,都是高美娟他們過去看望老人。
楚漩面帶感激,“高奶奶麻煩您了!”
“這有什麼麻煩的?正好半個月沒去看我婆婆了,我走了,你幫著鎖門,莎莎這會在你家吧?她有鑰匙,讓她回來做晚飯。”
“好咧。”
楚漩目送高美娟騎車離開後,鎖上院門。
回到家中,給王莎莎裝了一大碗油炸青鱗魚,十個雜麵饅頭,才送她出門。
下午六點,施工隊收工。
院子裡整齊擺放著不少還沒用到的紅磚、水泥之類,如今有了高院牆和大鐵門,不擔心小偷。
送走施工隊的人,楚漩和楚灃收拾一下院子,又複習了一年級的課本,才進灶房吃飯。
中午剩了紫菜蛋花湯、油炸青鱗魚和雜麵饅頭,他倆匆匆吃了晚飯,楚灃收拾碗筷,楚漩拿上手電筒,提上趕海工具,朝沙灘走去……
到了那裡,正在退潮。
沙灘上有不少花蛤,撿的人很少。
楚漩有些納悶,往常撿花蛤的人可多了,今晚是怎麼回事?
拿著手電筒朝遠處一照,才發現大部分人都去了礁石堆那邊。
那是楚漩這幾天一直去的地方,這會人多,即便有好貨,也可能搶不到。
打算明天中午做個爆炒花蛤,先撿半桶再說。
半小時後,終於撿了半桶花蛤,楚漩扶著腰起身。
提著桶朝前走,一直走到有海水的地方,拿著手電筒照過去,看到有一條兩斤左右的死鮁魚,撿起來,看一下魚鰓,還挺新鮮,入桶。
這時,一個透明的傘狀物被衝上岸,楚漩看清,是海蜇。
她沒碰,這東西她不喜歡吃,而且處理起來特別麻煩,一個弄不好,可能會中毒。
繞過海蜇,繼續朝前走。
發現兩條成年人巴掌那麼大的奇醜難看的魚。
是剝皮魚。
這年代這種魚不值錢,最便宜的時候幾分錢一斤。
它的營養價值並不比其它魚類差,肉質鮮甜,美味可口。魚肝大,可以制魚肝油。
魚皮韌性十足,還含有少量毒素,所以要剝皮食用。
楚漩發現這兩條魚都還新鮮,明天可以清蒸。
其實這種魚製作成烤魚片很好吃,不過只有兩條,不值當的烤。
又找尋了半個小時,沒發現什麼好貨,要漲潮了,準備離開。
忽然看到海面上有一條身長四十多厘米的海鱸魚,得有二十斤左右。
每斤一塊五,抓住這條魚能賣三十塊錢左右。
楚漩心動了。
放下桶,拿著手抄網淌著海水過去撈魚,這會海水剛沒過小腿。
相對這條魚來說,楚漩手上這個手抄網有點小。
第一次去撈,沒撈到。
等看清它的身影,再次出手,又讓它逃脫。
已經開始漲潮,海水沒過楚漩的膝蓋。
就這麼放棄有些可惜。
越是漲潮,那條魚遊得越歡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