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堤硝煙瀰漫。
偽軍兵分三路攻擊過河。
炮樓頂。
第一觀察員舉著望遠鏡，看著河堤上間隔一百米左右的距離測定沙袋快速大吼：“預預備….五百米高一百.”
“四百米！”
“三百米！”
“兩百米！”
“一百米！”
“打打啊”
突突突突突.
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
炮樓頂上的三挺機槍幾乎同時開火，相互間隔不超過零點二秒.
重機槍供彈板第一發子彈衝出百米後拉出現微弱的曳光
遮擋正午陽光帽簷下。
冷峻古銅色臉孔。
貼在猛烈震顫的機槍槍托的麻木細狹微眯雙眼，死死盯著捷克式輪式標尺與遠處微弱的曳光。
射速高達每分鐘五百發的輕機槍連貫抖動了十次。
胡義鬆開扳機，目光下意識追隨塗抹了膏藥遠去的飛機
靜等編隊的第二戰鬥機過來。
看著機槍彈道在地面八路河堤陣地濺起一長串泥土，戰鬥機飛行員獰笑面孔變得有些驚詫。
感覺到機尾傳來似乎不正常的震動難道八路在對空射擊？
好像沒有看到地面有機槍啊？
至於步槍對空射擊，完全是天方夜譚！
管他的，發動機油箱位置有裝甲，別說說步槍，就算被機槍打中也不懼！
繼續掃射直到八路陣地消失.
一般情況下，低速戰鬥機對地面俯衝掃射，從百米高度開始與地面保持夾角逐漸降低高度，直到二十米左右的最低安全高度再拉昇。
到達最低高度時速度也達到最快。
可惜第一觀察員數學水平確實不咋地，無法判斷面前一閃而過的飛機飛行速度
只能跟不合格教官楊瘋子一樣依葫蘆畫瓢念三字經報距離。
第二觀察員興奮地吆喝：“重機槍一發中，機尾.”
三挺機槍目標空中左中右三個固定位，第二觀察員需要透過曳光彈作參照，看飛機機身大致在哪個位置多一兩個黑點，就能判斷出是哪一挺機槍射出的子彈擊中飛機！
為機槍手下一次射擊時機提供參考。
固定彈道機槍射速每分五百發，每秒能打出八發子彈。
射出的子彈與子彈之間的時間間隔約為零點一二十五秒。
飛機俯衝時每秒飛行一百三十米，零點一二五秒時間內，飛行距離約十六米，在兩發子彈間有十六米的安全距離，剛好兩個機身左右。
也就是說，一個長點射，實際上運氣好也頂多只有一發子彈能中飛機！
而飛機在透過彈道與航向交叉位置時，如果剛好在兩發子彈間隙間飛過，一發子彈都無法擊中高速掠過的機身
跟著
第一觀察員大聲吆喝：“目標二，預備備五百米…”
緊隨的第二架戰鬥機飛行員，看到了最先射出那一發曳光彈，下意識偏頭向右看。
正好看到陽光下炮樓頂的兩個正在噴火機槍口
由於位置關係，看不到最北面那一挺射擊的機槍
橫斜向打戰鬥機，聞所未聞！
飛行員撇了撇嘴，壓根兒沒有理會.
而且，這時候調轉方向也來不及。
突突突突突.
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
三條前赴後繼地彈道像是精靈一般在天空中呼嘯.
鬼子飛行員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
地面趴著的八路，很像北海道漁民整整齊齊擺在沙灘上的那一條條鹹魚。
先前戰鬥機機槍打得哪麼猛，卻似乎連一條鹹魚都沒有擊中？
視線角度不同，他看不出這些八路有什麼區別.不對，八路全都在坑裡，而且靠著南邊，他們在利用那些坑的邊緣躲避子彈！
有高手！
狗腦子反應很快.
砰.
一聲脆響.
戰鬥機左側坐艙玻璃猛然間碎裂
狂風瞬間灌進駕駛倉.
飛行員嚇了一大跳，下意識趕緊拉高戰鬥機，幾乎垂直向天空爬升以減速.
第二觀察員沒有報結果，他以為沒有打中
看到天空出現一蓬閃光的碎玻璃，楊瘋子經驗豐富，興奮地吆喝：“一號位中座艙”
胡義迅速換上一個滿彈夾！
第一觀察員沒理會楊瘋子，跟著大聲吆喝：“目標三預備備五百米”
“哎你喊預備就行了，為啥要喊預備備？”第二觀察員覺得彆扭。
“湊三字”
真傳！
在空中爬升的戰鬥機速度終於減下來，鬼子戰鬥機飛行員趕緊掛上護目鏡戴上飛行口罩，改平戰鬥機。
左右觀點，這才發現座艙右邊靠後側玻璃上有一個彈孔.
瞬間明白過來，被炮樓頂的機槍給擊中了！
可是，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這個啊.
剛才經過的那炮樓距離七八十米，這麼近的距離射擊，教科書上只是講過理論，但是從來就沒聽說過有橫向射擊能打下戰鬥的好不好？
不對啊，坐艙玻玻璃破碎前，聽到坐艙空氣中似乎有彈道呼嘯而過？
先前還以為是錯覺！
心裡開始發毛，要是那一發子彈從坐艙玻璃靠前側射入，就算沒有擊中自己身體，產生玻璃碎屑噴濺將會刺破自己的眼球！
原來土八路竟然真的在作側向射擊！
剛才的彈道聲也是！根本不是幻覺。
土八路打埋伏竟然打到空中？八嘎.那就讓你見識一下皇軍的戰鬥機厲害！
這一思索間，戰鬥機已經接近前邊正在盤旋的隊長坐機
趕緊調整飛行姿態，轉頭，看著隊長正在對自己比劃，看明白後跟著操縱飛機慢慢靠近
終於慢慢跟上，與隊長平飛
忽然發現，隊長坐機左側多了一個拳頭大不規則的窟窿！
隊長也捱了一記？
趕緊回手勢，跟著搖擺翅膀從隊長下面飛到右側，仔細再看了看，沒出意外！一個指頭大小的彈孔！
這下心裡好受多了.
兩架戰鬥機在空中慢慢盤旋，打算等後邊兩架戰鬥機過來，再重新編隊攻擊。
跟著過來的第三架戰鬥機很幸運，毫髮無傷！
最後一架終於飛過來.
這一回，讓前邊的兩戰鬥駕駛員傻眼了，過來的戰鬥飛機正拖著長長的白煙.
三架中島九七甲式戰鬥機開始降低速度進行飛行溝通。
三個鬼子飛行員相互比劃著手勢，歸後懵懵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伱.
隊長打手勢，讓冒煙兒的戰鬥機返航。
發動機只要不停車，冒個煙根本不算什麼事
就算停車也沒多大事，只要不失速.平原大地上隨便找一處公路都可以迫降
跟著，重新編隊的三個鬼子飛行員把目光轉向那座又高又“胖”的據點大炮樓。
地面。
四架戰鬥機編隊掃射，前後時間不足一分鐘！
從橋面貓著腰進攻的偽軍推進最快。
先頭部隊已經衝過支漳河大石橋被炸斷位置重新搭起木板處。
掩護鬼子、偽軍輕重機槍對八路河堤陣地壓制火力全開
精度射手在找尋找目標
彈道在呼嘯
河堤上的八路陣地遭到炮擊過後仍然硝煙瀰漫
被飛機掃射過的河堤上，幾條長長的機槍彈道飛揚的塵土還沒完全消失.
八路應該是被飛機嚇傻了，到現在都沒有開火還擊.
衝到前邊的偽軍開始扯手榴彈，準備先往河堤上扔一波.
正因為河堤上硝煙瀰漫，鬼子觀察員看不到河堤正東面遠處公路上的情況。
炮樓頂旗幟揮舞
公路上偽裝的大坑有了動靜。
喊著號子的八路戰士將十幾個沙包從坑裡搬抬到地面。
迅速壘成重機槍陣地。
跟著，三名戰士吆喝著將民二四從坑裡快速抬出。
滿倉開始拉槍機壓彈鏈，旁邊副射手、彈藥手緊張地整理帆布彈帶.
嗵嗵嗵嗵嗵.
令人膽寒的聲音從東面傳來。
重機槍彈道正穿透河堤上的硝煙，順著石橋開始撕扯一切阻攔在前進路上，正舉著冒煙兒手榴彈的偽軍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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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