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打了一氣的鬼子有些抓狂。
少尉看著一地的屍體赤紅著眼：“立即找腳印！”
平原高梁地似乎並不友好，鬼子們很難繼續保持齊整的散兵線。
亂七八糟的隊伍開始變三人組，面前一叢已經收割過的高梁地走完，前邊仍然是高梁地。
能看到北邊不遠處的炮樓。
少尉覺得反正行蹤已露，再走高梁地沒什麼意思，下令手下一個三人組直接走公路。
打頭的鬼子向正前方警戒，旁邊兩鬼子端著步槍指向公路邊的高梁地。
不時留意兩翼行走在高梁地中的同伴位置，絕計不突前。
少尉跟在三人組後面三十餘米，居中不時吆喝排程。
少尉心裡有些沒底，大尉讓他偵察，並沒有作具體佈置，只能硬著頭皮一路向北。
青紗帳中。
羅富貴和大狗正藉著高粱叢的掩護不時向北撤退退。
要弄死公路上的三個鬼子不難，羅富貴擔心的是那些順著青紗帳過來的鬼子。
因為只要一開槍，鬼子就會藏進高梁地，到時候沒法對死在公路上的鬼子進行繳獲。
而且，鬼子後邊大批人馬隨時可能進行包抄。
小鬼子有炮，正面硬扛肯定打不過。
而且自己的機槍如果打得太猛，小鬼子繞道不走這條路就壞了菜。
只能扭曲著臉跟著大狗一路向北撤。
順著公路過來的鬼子正慢慢接近中，距離百多米。
熊沒有再退，在一條溝裡找到合適的射擊位置。
輕機槍到現還沒有開張。
北偏東方向五十多米遠，有一個小荒坡，小紅纓和張小刀藏在高粱叢中間。
小紅纓跪姿據槍，靜靜地向鬼子方向瞄。
旁邊的張小刀在她旁邊舉著望遠鏡，透過高粱杆之間的空隙，努力觀察著鬼子的一舉一動。
打鬼子的決心強烈，心裡卻不由自主緊張。
平原伏擊並不好打，沒有合適的掩體，子彈不長眼。
誰也不知道某一發流彈會不會奔向意外之地。
小紅纓卻一點不緊張，瞄準鏡視野比較小。
準星套中不怕死走公路的鬼子尖兵，忽然發現根本沒有一點興奮感。
懶得開槍。
…
公路邊的高梁地遮擋了往兩側的視線，地形優勢對雙方來說其實都一樣。
只不過，誰進攻誰吃虧。
東側的羅富貴輕機槍已經架好，西側的大狗馬四環步槍地靜靜指著某個鬼子身影。
先前一個班十餘人死得不明不白，鬼子尖兵三人組端槍小心翼翼挪動腳步。
可以確定，青紗帳中絕對藏得八路。
可別陰溝裡翻了船步了同伴的後塵。
一切，安全第一。
輕機槍處於隨時可擊發狀態，熊瞄了一眼表尺，機槍口指向距離最近的三個鬼子。
“都聽好了，我先打後邊的鬼子少尉，誰都別開槍！”發現了跟在鬼子尖兵組後邊那鬼子掛著指揮刀，小紅纓忽然來了興趣。
清澈的大眼在鏡筒後越睜越大。
扳機接近臨界狀態，她並沒有意識到這支槍的準確程度。
此時她的表情、心態並怎麼堅定。
距離太遠，三百米！
曾經開槍擊中過四百米開外的一條狗，但卻建立在那條狗處於短暫的靜止狀態。
鏡頭中的鬼子身影並不大，槍口隨著呼吸慢慢有規律地晃動。
砰.
一發步槍子機槍瞬間爆發！
子彈與空氣摩擦出短暫持續的咻聲。
彈頭衝破空氣，從鬼子尖兵身體間隙穿過後繼續前進。
半秒鐘的時間很短暫。
高速旋轉的彈頭直撲鬼子少尉胸口。
準確撕裂少尉的軍裝透過肺部餘勢未消。
少尉後背濺的起一團血霧高竄。
透心涼！
突出其來的死亡囚籠，籠罩住自以為走在後邊安全的少尉。
跟著，少尉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
聽到後邊少尉的叫聲，兩翼的鬼子有些懵，後邊有八路？
或者八路藏地裡？
帶隊走兩翼搜尋前進的軍曹一時間不知道該繼續向北，還是該轉向上公路支看看少尉的情況。
少尉倒地消失不見，觀察員著急上前給少尉救治。
兩翼的鬼子缺少指揮官居中排程，立即全慌。
全體向南調轉槍口，入目處卻只有滿眼的高梁杆與藍天交接。
頭頂軍帽上開了個洞，小辮兒翹立在陽光下。
拉槍栓推一發子彈上膛。
漂亮大眼再次貼上黑色的瞄準鏡。
小丫頭冷靜，似乎根本沒有呼吸！
嬌小身軀忽然隨步槍的後坐力往後一震。
砰.
槍聲清脆嘹亮，再次撕裂空氣帶著咻聲。
一顆子彈囂張地奔忙。
帶著十好幾雙眼的期待，驕傲不羈地掠過搖曳的高粱叢，去收割三百開外殘暴的靈魂。
正微躬身軀舉槍亂射的鬼子軍曹，身體一顫跟著猛然撲倒在地。
直中路的鬼子軍曹身體並沒有被子彈貫穿。
因為他的一條胸骨剛好擋住呼嘯的子彈。
在軍曹身體裡打旋亂撞的彈頭直接讓軍曹大腦進入自我保護狀態。
跟著頭部血液供應不足，真正陷入黑暗之中，擴散的瞳孔仍然倒映著蔚藍的天空。
身體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後沒了動靜。
連續打倒倆鬼子，小紅纓舒展的小眉頭全是興奮與激動，奮力拉拽著槍栓，努力讓第三顆子彈上膛。
這一次，她將目標放在亂成一團趴在鬼子少尉身體旁邊的某個鬼子後背。
砰…槍、眼、身體幾乎同時後退，一枚散發著熱量的彈殼彈出來落到高梁地。
小紅纓五發子彈打完。
不具備胡義那樣能力機槍操作的羅富貴，粗大的食指猛然壓下扳機。
噠噠噠.
一個三點射瞬間形成。
羅富貴的機槍技術夠嗆，好在戰場上機槍一作火力支援二作火力壓制。
對機槍手的準頭要求實際上並不高。
子彈彈殼噼裡啪啦與地面的撞擊聲，很像在耳邊吹大洋的感覺。
置身於機槍後的羅富貴心情不錯。
卻又忽然發現事情不對勁。
自己現在處於下風位，只要一開槍，刺鼻的火藥味就會往口鼻裡鑽。
機槍彈道前行路上，一切東西都只能消失，一切物事，在機槍彈道面前都是個渣。
看到不斷有鬼子被自己機槍彈道擊中，熊開始將彈道向兩邊高梁地開噴。
至於兩翼走高梁地那些亂七八糟鬼子目標在哪暫且不管，繼續三點射。
完全不管公路上那些趴在地上的鬼子到底死透了沒。
鬼子還擊的子彈開始密集。
雙方終於打成了陣地戰！
雙方只能根據現場的情況作出佈置。
熊專注射擊，旁邊的戰士全神貫注。
心情緊張而激動。
誰不想打鬼子？
小紅纓填進一個橋架子彈後，將步槍丟給張小刀：“還你。“
張小刀沒有接：“你拿著用比我要有價值得多.”
小紅纓左顧右盼嘀咕：“這槍確實還將就，我暫時替你保管！”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