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刀站在山頂,看著地上的巨坑以及斷蔓延向遠處的山火,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飛機炸彈...確實厲害!”
一心想弄死鬼子挺進隊的劉滿河心不大好。
留在山樑頂的觀察員犧牲。
要不是聽了楊瘋子建議,提前作了偽裝在鬼子來之前就已經向南山坡下隱蔽,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傷亡。
即使如此,稜線附近的戰士仍然犧牲了五個,傷了七八個!
面對鬼子飛機,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從北面稜線位置回到山樑上,不緊不慢地走向正在撿石頭收斂犧牲戰士遺體的秦隊長,順口招呼:“高營長,馬連長,麻煩過來商量一下...”
四個人圍成一團,劉滿河開門見山:“伏擊失敗,挺進隊沒上我們的當,不僅招來飛機還叫來援軍,他們現在往兩翼散開,不直接向上強攻,再守在這裡沒了意義...”
秦隊長點了點頭:“友軍走了,高營長的任務算是完成,九營已經突圍,我看咱們還是先回根據地...”
劉滿河搖了搖頭:“鬼子挺進隊對我們威脅太大,首長讓我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就是消滅挺進隊去,好不容易將他們釣出來,我不會放過他們!”
“你就說自怎麼辦就行了,別那麼多廢話...”高一刀不耐煩了,手下兵太少,在這裡沒有發言權。
友軍被鬼子截住了,他們正向西轉進,我們現在兵分兩路,高營長跟秦隊長你們差不多能湊兩個排,你們先向南綴在鬼子後面...
“不行,我二營還在東邊山裡,現在我得回去...”
劉滿河沒理會高一刀的這個理由:“先聽我說完...友軍隊伍中的那個監軍金山川,你們都記得吧?”
高一刀總覺得這一次碰到的事情很古怪,完全不受他掌控,有些不耐煩:“你能不能直接點?”
劉滿河瞪了高一刀一眼:“總之那貨是個禍害,這一次被我們撞上,一定要想辦法弄死他,但是我們還不能直接動手,你明白我的意思沒有?”
“你讓我們這麼多人過去?就為了弄死他...”
這姓高的不是省油的燈,就從他明明帶了一個營,卻故意只帶一個排來接應友軍,典型的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有些無奈地透露:“不僅僅是這樣,鬼子正在圍攻友軍,中原地區的友軍在黃河以北就只剩下這最後一個師,嘿嘿,以後,整個太南以及中原地區,都將成為我們的游擊區...”
“啥?”
三個人同時瞪大了眼,秦隊長面色震驚:“你是說,國軍放棄了黃河以北?”
“沒錯,我出來前,上級就已經在作安排,這一次,就看李鐵頭是不是願意退回黃河以南!”
“你的意思是,要想辦法攆他走?”
“他要是死戰不退,我們就進平原,暫時放棄太南地區...”
高一刀立即來了興趣:“那...咱們要不要去煽一把火...”
劉滿河正色道:“你別瞎說,我們組織光明磊落,友軍雖然屢次與們製造摩擦,但是打鬼子才是我們的最終目的。”
好呆在抗大學習了一段時間,馬良忽然明白了什麼:“電臺兵說李鐵頭正被鬼子四面圍攻,也就是他們差不多是秋後的螞蚱,蹦不長了?”
劉滿河點了點頭:“沒錯,重慶那些傢伙想玩陰謀,以為我們總部被鬼子端了,然後又故意讓新五軍投敵妄圖將我們一網打盡,但是他們根本沒想到,鬼子不僅要吃掉新五軍,現在擺明還要吃掉第十九路軍,徹底佔領黃河以北,他們完全全是與虎謀皮,自食惡果!這是我們情報人員搞到的絕密情報,記住...絕對不能外傳...”
“但是,弄死那個金山川跟事有關係嗎?”
“如果不出意外,太南淪陷後,重慶那邊按慣例仍然會在敵佔區成立臨時政府,而金山川很可能會留下來,他對組織非常瞭解,我們根本進不了太南,而且,如果他被鬼子抓了活口,這位肯定會變節成為佔領區的偽縣長,或者成為漢奸特務,對我們在太南開展工作同樣不利!”
“這傢伙到底什麼來頭?”
劉滿河想了想,覺得在坐三位可靠性應該沒有問題,解釋道:“他原本是軍統的人,鼓動閻老西發動晉西事變,殺害我們上千地下同志以及抗日犧盟會成員,還逼得組織全面從太南地區撤走...”
這貨真該死!
“這傢伙後來不知道怎麼混進了軍隊,如果在挺進隊與這傢伙之間選擇,我寧願弄死他,知道了吧?
馬良很清楚,總參謀長犧牲,消滅鬼子挺進隊幾乎成了劉滿河的執念,他現在分身乏術,直接開口:“那這樣,這事讓我來做...讓秦隊長留下吧...”
劉滿河搖了搖頭,看向秦隊長:“你要明白,如果論指揮,你們基層指揮員都不錯,但要論戰鬥力,你們確實比不過馬連長手下的這個班,所以,你跟高營長立即向南,還有,讓游擊隊員許小梅給你們帶路,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是!”高一刀面色變得嚴肅,這才知道劉滿河這位參謀,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秦隊長雖然是學員隊長,但高一刀同樣是這一批的抗大學員。
所以指揮權直接歸了高一刀。
高大營長帶著手下跟秦隊長的學員隊伍抬著擔架匆匆向南下山。
高一刀一路上不斷想著劉滿說的話。
總部出來的人,乾的自然不是小事兒!
自己還在人家面前裝大頭蒜...
格局小了啊。
以前勸團長把團部搬到三家集...
看看九營呢,不僅跟分割槽打得火熱,竟然還跟特務團搭上了線...
完全是井底之蛙...是鄉巴佬!
這一次,抗大得好好上!
一行人到山谷後,高一刀立即安排快腿向東,讓他到約定的匯合地,去將遊擊支隊他手下全帶過來。
手下沒人屁事幹不了!
長途行軍,重傷員自然不能帶著。
聽許小梅的建議,直接安排了一個班戰士,抬著傷員順著山谷向西,再向北迴根據地。
南邊與友軍相鄰的是遊擊支隊,僅從他們裝備就能看出來沒什麼戰鬥力。
如果能將游擊隊支隊編到二營,以後太南根據地就有一席之地。
像九營跟秋風遊擊大隊打得火熱進了平原一樣。
至於酒站?自己以前一定是瞎了眼,竟然會看上那麼丁點大的破地方...
也難怪,九營直接丟了。
胡雜碎不僅陰險,還特別會用人。
九營的骨幹很多都是投過來的偽軍老油子。
看來,二營也得想辦法弄兩個。
友軍那個張營長...還是算了,那貨一看就是個頑固反動派,倒是那個姓魏的參謀挺順眼...
前邊帶路名叫許小梅的游擊隊員話真多...
“高營長,你能不能再講一講你們端鬼子炮樓的戰鬥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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