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連受傷戰士,暈過去前發出的慘叫,在山谷裡迴盪,山上的鬼子們沒心情再理會。
休息在水霧繚繞的山谷中,這次戰鬥幹掉了一個班鬼子,沒有使用手榴彈,因為擔心動靜太大,而眼前的危險,被選擇性的忽略。
胡義挎包裡裝了四個手雷,全連也增加了五十多。
繳獲的鬼子的六五子彈一千多,這夥鬼子竟然彈藥基本未用,估計是外圍部隊,也許是並沒參加掃蕩的戰鬥。
九連三挺機槍都在,羅富貴捷克式還有一個備用槍管,五個彈匣。
但是可供機槍使用的六五子彈,目前只有四百多發,雖然歪把子可以使用步槍彈,但六五步槍彈裝藥量太多,機槍槍管無法承受。
無法更換的槍管,打上二百發步槍彈就要麼卡殼,要麼火藥燃氣後洩傷人,機槍就得報廢。
目前六五步槍槍子彈,送了師部特務連,現在的存貨也不少,暫時後顧無憂。
九連的各戰鬥骨幹除因傷缺陣的馬良外,大部分都在,各排的各個班長長短槍齊備,很多卻是減員後的結果。
槍比人多!九連往北後人數五十多,增加了倆,犧牲了一個。
胡義讓戰士們勻了子彈,每人又分到二十發,多的子彈交給了李響,雜牌七九步槍用繳獲的鬼子雨衣包了,已經挖坑埋了,特務班全換了三八大蓋,剩下的給了唐大狗班。
不得不說鬼子就是富裕,隨時隨地備彈一百多,就是一個流動彈藥庫!
只要膽大,敢對鬼子下手,彈藥無慮。
打治安軍可以繳獲七九,手槍彈,打鬼子後,駁殼槍彈卻沒法補充。
各自毛瑟手槍子彈都不多,沒法勻,各自藏私,胡義雙槍子彈滿,備用近百,陳沖跟田三七打了個乾乾淨淨,現在空槍。
不過,九連有庫存毛瑟手槍彈,掌握在缺德丫頭手中。
因此,正在與游擊隊長談“合作”的丫頭左右,兩個排長在無聲無息的助陣。
從如何去打鬼子,扯到八路根據地建設,再講到如何組織民兵武裝,更說到武器的重要性。
幾個人越說越來勁,各自帶著自己的目的,不知道又扯到哪去了...
九連的人現在都集中在一起,一個特務連士兵把班長從胡義那借的望遠鏡舉著,四處觀察。
在山崖上,連哨也不用放。
六斤班長帶著另外幾個手下,正拿著心儀的三八大蓋,東拉西扯。
有人高興有人愁,愁的是捨不得跟了自己很久的老兄弟晉造七九步槍被埋沒,假意悲傷。
這次跟著獨立團出任務,一路上看得太多了,飛機、挺進隊,阻擊,伏擊,覺得無論什麼都看了,並且經歷了,慢慢在習慣,習慣九連不出操,不訓練。
習慣了九連的大膽,習慣了九連看起來一盤散沙,上了戰場去配合無間,特務班的戰士們在麻木,麻木得慢慢放棄自己的習慣,行為。
以前每天必練的拼刺也放棄,因為現在自己不再是三槍八路。
那怕特務連子彈比地主部隊更富裕,也是第一次背上超過五十發子彈,不再用子彈袋,全換成了牛皮子彈盒,全成了超級無敵的大富豪!
心裡想著要是回老部隊,不知要亮瞎多少鈦合金狗眼!
亂哄哄一團糟的時候,騾子從前面回到了懸崖邊。
手上提著一個布袋,找到胡義說情況:“胡老大,我去看過了,這回又發現一個包袝!”
說著話,把包袱扔了過來。
這傢伙終於找到一個回來的藉口,在前邊已經快被特務連的那個兵和潘柱子給將得必須當苦力的時候,在灌木叢裡發現了這個包袱。
見胡義沒接,也沒回答,想起自己過去前胡義的交待:“前面的路勉強弄通了,那個特務班的先過去了,沒多久就回來說前面有岔路,有一條往東山谷有路,從地上的腳印看,好象有人來過,後來又往回走了,往北那條山谷不好走,河道兩邊全是灌木,跟現在這裡的情況差不多。”
“河裡不能走麼?”胡義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羅富貴下意識往河邊望了一眼,因為河邊,二妞帶著幾個人,正在清洗從鬼子身上扒下來的軍服,見無人注意,趕緊回頭:“水流太急,不下雨的話,可能還成,現在嘛,走不了,要往北走,只有從灌木叢裡開條路出來。”
頓了一下:“咱們要是往東走的話,現在就可以出發。”
胡義抬頭看看天,扯出懷錶,咔噠一聲開啟,瞅了眼,五點!
再四下看了一下,全都在盯著自己,考慮了一下:“現在天色已晚,等明早吧,王班長,你先安排去偵察一下,咱們現在這有受傷的,夜裡行進,風險太大。”
六斤聽到胡義的安排,立即吩咐手下兩個兵,放下揹包,輕裝前進。
“其他人,就地就平地宿營!”胡義明白,部隊連續走了這麼多天的路,任誰也不是鐵打的,得有張有馳。
聽得胡義的安排,羅富貴自然而然的往丫頭那邊靠了過去:“姥姥的,你們在一起,又商量事情來著?”
那醜臉得意得直晃盪,把四個在一起的交談打斷。
女游擊隊長咬著牙沉默幾秒,猛然說道:“行,我答應你,你先把槍和子彈給我,但我考慮一下!”
說完起身離開,一個人向二妞那邊走去。
“哎呀我…你們在說什麼?她答應你什麼?不會又把我們賣了吧?”羅富貴一頭霧水。
“你那身臭肉,就算賣,有人買麼!有你這樣兒說話的麼?你那破嘴就不能歇會兒?實在沒事幹,去幫著洗軍裝!”丫頭得償所願,心裡卻好象一點都不高興。
田三七在一旁,忍不住笑:“丫頭啊,你這就是一著臭棋...”
胳膊上包紮著繃帶的陳沖,眼見事情要壞菜,趕緊打斷田三七這貨:“丫頭,你看,我們倆人給你助陣,馬到成功,你看,是不是得有獎勵吧?”
“少在這裡胡扯,狐狸遲早也會給槍給她,這不,要地把她拉進咱們九連,就由不得狐狸精欺侮狐狸,真不知道狐狸吃錯了什麼藥,被那狐狸精給迷住,成天往師里路,這回惹這麼大事出來,哎,真是操碎了心!”丫頭落寞的嘀咕。
陳沖自從來到九連後,九連的性子早摸得門清,在以前,這樣無恥的話不可能說得出口。
“我逗逗她又關你什麼事?”丫頭心裡想著事,心情好象不是很愉快。
“呃,你可不能過河拆橋!”田三七急眼了。
“我就拆橋,你能幹啥,看你那德性?”說完,搖晃著辮子跟著往游擊隊長那邊湊了過去。
“你……”田三七火兒了,忍不住在攥緊了拳頭。
陳沖一看這架勢,趕緊拽了田三七一把:“我們目的是什麼?”
“好吧,給我十發!”田三七不再轉彎抹角,對著丫頭的背影傻笑。
“你們做夢!”丫頭不回頭的走遠。
旁邊的羅富貴總算明白過來,這兩貨想要子彈!步槍彈自然不缺,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眼睛骨碌一轉,壓低了聲音奸笑:“你兩個缺心眼的,不就是想要毛瑟子彈,跟我說就不就行了?”
“你…什麼意思?”田三七被這句話說得有點懵:“你有這膽...你是說你敢私自把丫頭的子彈給我...我們?”
陳沖也扭轉頭朝熊幹瞪著眼。
“把你繳獲的那些東西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