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黑影機槍打得歡，沒有聽到柳元清撤退命令。
身上披著從鬼子屍體上撥下來的雨衣，一個揹包袱，一個搖搖晃晃提著輕機槍躥進旁邊院子大門找隱蔽。
還好，這個院子中的屋沒頂，院子中也沒有鬼子。
兩人跟著躥進沒頂的廂房，溼透的軍裝貼在身上很是難受。
一位在視窗架輕機槍警戒。
另一位找了兩根條狀物事，迅速脫掉雨衣在牆角搭了個小篷子。
然後脫下軍裝，擰成條往外擠水：“柳教官說近距離巷戰，機槍不管用”
“弄回去一挺機槍，我能當班長.”窗後的黑影嘀咕不回頭。
“我想去警衛營.”
機槍黑影轉頭呵斥：“咱們生是主力團的兵，死是主力團的鬼”
“我總覺得，跟警衛營打鬼子更帶勁”
“你思想有問題.”
“你是不是眼紅？”
“別扯了，現在跟鬼子打出這麼大動靜，我覺得不能在這裡呆太久，得趕緊往東.”
“咱們剛才耽誤的時間太長，很可能已經跟教官他們走散”
“那怎麼辦？”機槍黑影語氣有些慌。
“丟人現眼的東西，咱們現在有手雷，還有輕機槍，就算走散也不怕.”剛端了鬼子一個宿舍，早撈夠了本。
“不對啊，咱們鬧出這麼大動靜，怎麼沒看到小鬼子追過來？”
“是不對勁，鬼子不是吃了虧不吭聲的主”
機槍黑影有些不確定：“會不會柳教官他們已經撤走？小鬼子追出去了？”
“不大可能，雨聲就算再大，不可能一點動靜聽不到。”
“那現在怎麼辦？”
“這個白痴問題，你問十遍了！”
“說說唄”
“等會兒，我上屋頂扔手雷，你走巷子貼牆著直接打出去！”
“你腦子被大雨淋進了水？村裡肯定還藏著鬼子，咱們一動起來，形勢立即變敵暗我明，咱們倆都得當活靶子。”
“嘿嘿，說你笨你還不承認，這黑燈瞎火的，村裡小巷中到處是掩蔽，如今正好借這場大雨跑路，你想啊，只要咱跑得快，那些藏在暗處的小鬼子他從發現我們，再到調轉槍口找目標，再到瞄準射擊，至少需要兩秒，足夠我們跑過一座院子。”
“要是小鬼子追擊呢？”
“你那手雷留著準備生崽子？”
“咱們還是合計一下。”
“合計個屁，小鬼子就算藏著想陰咱們，他也沒那個本事，這麼大的雨，小鬼總得避雨的地方藏身，只要我們跑快點穿過那些院門，我賭黑燈瞎火的小鬼子發現我們他也來不及開槍.”
“我覺得，保險起見，還是走屋頂，這麼大的雨小鬼子肯定抬不了頭，那他就很難發現我們，而且就算發現我們，也很難打得著。”
“機槍這麼重，沒法走屋頂”
“黑燈瞎火機槍沒用！你捨不得機槍大寶貝，用繃帶綁背上也成“
“要不這樣，你上屋頂扔手雷，我提駁殼槍走巷子！”
“好吧.”
屋頂下鬼子不斷向屋頂開槍射擊，被打碎的瓦片紛紛墜落砸在鬼子身上，不時有人哇哇叫罵，因為瓦碎後跟著漏雨
趁鬼子還沒有組織起有效防禦。
沒敢在屋頂久留，從連在一起的屋頂躥到隔壁院子。
這院子沒有鬼子，因為房子沒頂。
高低錯落的屋牆上沒法行走。
隨後溜下來的戰士發問：“柳教官炸塌的那屋頂下還壓著很多鬼子，小鬼子怎麼見死不救啊？”
“別說話，也別開槍！”柳元清低聲說完，直接從大門躥出，翻到對面院子裡。
轟轟轟.
鬼子宵禁令生效，村北卻忽然傳來手雷閃光與爆炸聲。
中間不時夾雜著步槍，駁殼槍的射擊聲。
聽手雷爆炸聲，似乎在一路向東延伸？
柳元清判斷，應該是.往北撤的戰士與敵人發生激烈交火！
鬼子宵禁令已經生效，現在要趕到預定村東集結點，很難。
先前制定的襲擊計劃不算複雜。
如果與鬼子發生小範圍交火，全體人員從西撤出。
而現在跟鬼子在村裡大打出手。
所有人都應該都知道此時執行備用計劃，向東將村子打穿，從村東突出。
一個是回撤，一個是強行突擊。
柳元清沒敢走村中巷子。
拎著槍打算繼續翻牆向東。
再次翻過院牆後迅速落地，不大的院子角落。
在村北爆閃光線下，三個持槍的鬼子正瞄著門口，聽到身後重物落地聲。
立即調轉槍口，憑感覺射擊。
叭叭
槍口焰閃光明亮。
小院小，柳元清勉強看清院子裡只有三個端著步槍的鬼子。
腳一落地立即猛蹬，身體迅速橫移。
電光火石間，他感覺到子彈擦著他的胳膊飛過
人在半空，拎著的駁殼槍開火，他的目標是沒有開槍的那個鬼子。
砰.
鬼子三人組戰術很利害，如果只有一個目標，三個鬼子不會同時開槍。
始終會留下一個人舉槍警戒，以防還有別的人出現。
兩鬼子開槍，近處的槍口閃光花了警戒的鬼子眼。
根本沒想到有人能在這麼近的距離下避開皇軍的子彈！
槍口閃光會花眼，但是也會給對手提供射擊目標。
砰砰
柳元清沒有任何猶豫，身體重重摔落時，駁殼槍仍然打橫繼續開火。
採用的駁殼槍開火時槍口跳動形成的特有掃射式射擊。
子彈一先一後分別擊中拉槍栓準備再次作射擊準備的兩鬼子。
鬼子戰鬥力強，只是相對於很多缺乏系統訓練的囯軍或者缺少訓練條件的八路軍.
對柳元清這種老兵來說，論單兵能力，他超出這些普通鬼子很多。
努力忘記落地時身上痛楚，舉著駁殼槍在黑暗中一步一步向前蹚
似乎在等待。
轟.
村北再次閃光，跟著傳來爆炸聲.
藉著閃光，柳元清嚇了一大跳，被駁殼槍擊中倒在地上的三個鬼子，有兩個手中都握著手雷，正在往頭頂鋼盔上砸
“臥倒！”手中的駁殼槍迅速開火。
六聲連續槍響。
這次，他完全憑記憶採用側握駁殼兩點式射擊。
即第一槍打軀幹，第二槍打腦袋。
他斷定，中槍倒地的鬼子無法閃避。
跟聽到院子裡的槍聲。
從門口繞進來的戰士，貼在門外舉槍，但是好一會兒村北都沒再有手雷爆炸，他啥也看不見。
村北。
一個戰士在爆炸閃光後視野短暫失明的間隙裡在屋頂向東快竄。
另一個稍落後於在巷子裡貼牆，鬼鬼祟祟向東。
手雷爆炸後白濛濛的硝煙霧氣中。
依稀看到十餘鬼子謹慎身影貼在屋簷下。
一個手雷丟過去，跟著手中駁殼槍猛然開火。
鬼子還擊的速度稍慢，幾條步槍先後開火。
巷中瞬間形成混戰局面。
鬼子宵禁，採用的是以不變應萬變的戰術。
但是卻沒有考慮到卑鄙的襲擊者會高來高去，而且是以手雷開道。
這樣一來，以靜制動的戰術失效。
鬼子指揮官不是飯桶，說是原地警戒，至少還是可以在院子裡活動。
同樣，三個隱約的身影間隔一段距離，在屋頂上向村北靠近。
向前，看院子裡，幾米外盡是黑暗。
不知道敵人在哪，數量有多少。
若不是有爆炸閃光，四周一片黑暗，村子彷彿根本沒有盡頭。
此刻，柳元清忽然覺得，要達到預定的目標，似乎並不難。
駁殼射速不是吹的，三個鬼子死翹翹，收穫手雷六個，步槍三條。
先前在院外挨鬼子巡邏隊的揍，步槍丟失。
這回又重新搞到。
砸掉一支後，兩人各提一支在手。
沒辦法，跟九營大部隊走散後，身上帶的駁殼槍子彈有限，只剩下槍裡的幾發子彈跟一個短彈匣。
該省得省。
現在的位置，與鬼子指揮中間只隔著兩個院子。
隔壁有動靜，偶爾有鳥語喝令聲。
相對於目前所處的黑暗，鬼子採用宵這種戰術，完全是自捆手足。
所以，只要比被發現的鬼子槍口瞄準速度快，不也在村裡隨意追擊的鬼子各自為戰，拿自己將沒有任何辦法。
所以，他決定選擇直接衝向鬼子指揮部。
北面的爆炸聲終於停歇。
黑夜的感覺讓他沒有覺得一點的不舒服。
從院門口探出頭。
暴雨形成的霧氣充斥著小巷，巷壁黑黝黝一片模糊，看不遠。
雨滴砸在頭頂破碎四下飛濺，細碎。
再次倒光流進鞋子裡水，踩著地面試了試，隨即對身後低喝一聲：“衝！”
兩人的身體幾乎並排，奔跑在黑暗中。
不能跑一前一後，要不然前邊那位跑過開在巷子牆壁上院門，在院裡的鬼子側向射擊過來的子彈，很可能擊中後邊的那位.(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