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嫌疑份子的十五個偵輯隊員被押到封鎖溝裡挨個審問。
七個被抓的嫌疑分子被帶進了臭哄哄的炮樓。
被抓的嫌疑份子全都被鬆了綁,卻仍然將馬良當成了偽軍,面對馬良的問話,其中一鞭痕累累的長衫中年人罵道:“好好的人不做,跟過賣祖求榮的漢奸們沆瀣一氣,你們絕對沒好下場!”
馬良一頭黑線,隨口解釋:“我們是八路軍!”
對面那中年人將炮樓裡通鋪地上全是睡覺的人仔細打量一遍,譏諷:“我瞅著你這小子淨睜眼說瞎話?怎麼...你想套本先生的話?”
“我…你不相信?”
“我跟你說清楚,本先生就是一個窮教書匠,跟八路沒一毛錢關係,你們要想弄錢就直說,三天...三天後的東家就會送三十個大洋來,你們別往本先生身上栽髒!”
旁邊靠牆蹲在地上的六位趕緊附和:“長官,真的是冤枉吶,我們都是良民....”
這一帶原本是二連的防區,可惜二連那些兵根本不認識面前的這幾位。
這中年教書先生應該是偵輯隊渾水摸魚的物件,馬良有些發懵,實在想不出應該怎麼跟他們解釋。
無論他們是不是地下工作人員,眼下都不能放。
誰知道這些人中間會不會有偵輯隊故意安插的奸細?
鬼子不傻,經常派人混進被抓的人群中打探訊息,這事不能大意。
一個胳膊上還纏著繃帶戰士跑進炮樓:“馬排長,胡連長通知各班排長集合!”
“你先看著這幾位,給他們弄點吃的,別讓他們跑了就行!”馬良說完,對炮樓裡吼吼了一嗓子:“班排長集合體!”
十多個偽軍站成一排,相互嘀咕揉眼抬頭,看著胡義。
胡義皺著眉頭:“按原計劃,分兩隊,等北邊的巡邏隊到達後,立即控制住巡邏的偽軍,馬良帶一連一個班戰士準備,冒充巡邏隊向北,拿下北邊兩裡外的炮樓,二連戰士繼續休息。”
“是!”馬良敬禮後,立即補充道:“報告連長,有七個被漢奸抓住的嫌疑分子,現在怎麼處理?”
胡義轉頭看了看炮樓:“我們對這邊情況不熟悉,二連今天晚上會有地下工作人員過來辨別!讓他們呆在炮樓二樓,我們所有人不得與他們接觸!”
胡義這麼安排是為了保護那些嫌疑分子,讓戰士們儘量不與他們照面,以防有戰士被俘而供出這些寶貝的地下工作人員。
渾身髒的鐵蛋立即彙報:“報告胡連長,抓的那些偵輯隊員已經審完了,現在怎麼處理?”
“問出些什麼情況?”
趙鐵陰沉著臉:“這分開審問還真奏效,幾個說謊的漢奸對不上口供想渾水摸魚逃避,現在全查清了,他們跟偽軍一起負責抓捕各村通八路的老百姓,這幾天吊死了十幾個跟八路有關係的老百姓。”
胡義仔細思索工作隊對漢奸的處理規定,現在沒辦法完全按規定進行教育後釋放的條件,咬了咬牙:“罪大惡極的全埋了!”
“是!”趙鐵有些拿不定主意:“連長,怎麼才算是罪大惡極?”
胡義瞪了鐵蛋一眼:“你自己拿主意,馬良立即去挑選有經驗的作戰人員作準備,二連組織一個班天黑前摸南邊的炮樓,現在解散!”
好一會兒後,封鎖溝裡,在漢奸們身上搜了半天的羅富貴很是失望。
站起來湊到開會回來的鐵蛋身旁直搖頭:“這些狗漢奸全是些窮鬼,比老子還窮!”
鐵蛋心裡大喜,幸好自己快了一步!趕緊從兜裡掏出一把花花綠綠的鈔票:“哎,這是繳獲的鬼子軍票,我們沒有門路,你看能不能...”
羅富貴愣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你們有門路,能不能幫我們一連買點日常用品?”
“這你可就找對人了!”羅富貴說完,一把將那鈔票接過揣進了兜裡。
旁邊一戰士瞪著大眼:“排長,不是說一切繳獲都要歸公嗎?”
鐵蛋看了他一眼,點頭:“我這不正在是是繳給胡連長...的助手歸公麼?”
“呃,我這兒也還有...”
羅富貴喜笑顏開的盯了那戰士一眼:“你姥姥的...有覺悟!”
鐵蛋看著羅富貴無語,眼骨碌一轉:“哎,剛才胡連長讓確認哪些是罪大惡極的漢奸,你看這事怎麼搞?”
羅富貴見鐵蛋這貨死腦筋,隨口道:“你姥姥的這麼簡單的事,只要是手上沾了咱們八路軍或者老百姓的血...那就是罪大惡極!”
鐵蛋愣了一下:“我哪有那麼多時間挨個去核實這些細節?”
“咱們那麼多傷員,你弄點血讓他們沾沾不就完事?”
十多個漢奸蹲在封鎖溝裡,驚恐萬分的看著幾個八路傷員從封鎖溝邊的梯子上溜了下來,正用帶血的手與他們打招呼、握手。
時間不長,一排八路挺著刺刀押著漢奸們往封鎖溝南邊走。
看著十幾個正在封鎖溝底挖坑八路,被反綁了雙手的漢奸們似乎明白了什麼,驚駭大叫:“八爺饒命吶...”
鐵蛋堅毅的看著跪了一地的漢奸們:“這時候想起叫饒命了?你們吊死鄉親們的時候怎麼沒聽聽他們跟你喊饒命?”
胡義站在封鎖溝邊緣,看著下邊的那一幕,搖了搖頭。
要是平時,這些漢奸還能教育教育,現在敵後根本沒那個看管條件,如果放了這些漢奸,他們絕對會立即告密,再說這些漢奸抓住的七個地下人員,要不是自己碰巧守在這裡,那七個人的下場根本不用想。
漢奸抓住普通通八路的嫌疑分子,直接就吊死,只要真正的情報人員才會被他們押往縣城!
這些漢奸落在自己手下,那就絕對不能放。
封鎖溝裡,偏西的陽光照著一半的土坑,沒有一絲風。
隨著槍托砸在腦袋上的聲音不斷悶響,十五個漢奸全都歪倒在地抽搐。
戰士們立即上前,挨個剝衣服。
這回沒有用刺刀,因為那些衣服還有用處。
一連中有不少的新兵,他們還沒有完全習慣這種活埋人的方式。
隨著一剷剷土掩蓋那些身體,某些人開始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