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開槍,咱們都是中國人,我也不知道你們是幹什麼的,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做人留一線,他日好見面。”夏勇還在繼續爭取多一點時間。
江湖切口都冒出來了,真把自己一行當了土匪!
羅富貴一聽這話,身上發癢,這下來了勁:“哎,你們是哪個山頭的?大當家的是誰?”
一聽這話,老孟一頭黑線,還把自己當土匪了,但對方身份不明,說這話好象也沒什麼問題,不知道自己以前在這一片打游擊,也不怪,平原地帶,部隊來去如風,也許就是因為這一片沒有人煙,土匪跑過來佔山頭也說不定。
由得羅富貴在那裡跟黑暗中的人得瑟。
時間,在一秒又一秒地過去,慢慢的,對面幾個黑影好象在撤退。
胡義跟老孟也沒打算追,由得他們去。
好一會兒後,老孟跟胡義對視一眼:“不對,這些土匪是往西去,不是正要去咱們現在駐地方向麼,如果他們不是土匪,那事情就大了!”
“我覺得他們不像土匪!”胡義想了想。
“為什麼這麼說?”老孟詫異的問。
“土匪不會半夜過封鎖溝,我們現在要弄清楚他們要幹什麼?”胡義皺眉。
“說的也是,西邊荒無人煙,總不可能進山投八路吧?難不成是漢奸?”老孟立即緊張:“不會是漢奸發現了我們的駐地?”
“不會是漢奸,他們沒有那麼敬業,他們怕死。”胡義肯定的說。
“哎,別猜了,我覺得,他們可能真是四支隊的,雖然四支隊早就解散了,但一般人不可能去冒充這個身份,而他們突然遇到這種情況,為了不暴露身份,拿一個以前的身份來試探也說不定。”丫頭已經坐在了馬上,在旁邊得瑟補充。
“不對啊,我都說了我們是遊擊大隊的人,如果是自己人,他們應該安排人來核實身份才對,他們卻不明不白的跑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老孟一頭霧水。
“反正咱們今晚過不了封鎖線,不如先回去睡覺。”羅富貴建議。
“特麼的才出來一天就回去,回去挖溝麼?”唐大狗正在擦槍,在地上爬了那麼遠,差點被治安軍機槍給咬上,正打算如何報復,眼也也不知道槍裡進土沒有,麻溜的捅在黑夜裡捅槍管。
“你姥姥的,這一來一去,不就兩天了麼,咱們已經跟鬼子接觸上了,任務不就完成了麼?”羅富貴不滿的回應。
胡義沒理這一個想打,一個想跑的貨,想了想,問老孟:“你們往南邊,偵察的怎麼樣?”
“才走十里路不到,你就派人追上來了,那邊也沒什麼特殊的情況,嘿嘿,跟以前也差不多,一路上經過了兩個村子,照樣一個人都沒有!”老孟心情不大好。
“那行吧,現在這邊情況都差不多,過幾天再來,回吧。”胡義覺得今天過不去,這兩天估計鬼子也會加強防範,沒必要冒險。
“要不找個地方休息一晚再回去?”羅富貴再次建議。
“你剛才不是說要回去麼,就你事多,早點回去睡覺不是更好麼?”丫頭坐在馬上,打著呵欠說。
既然這樣,沒必要再折騰,胡義招呼老孟集合隊伍,自己帶著人先撤,然後把機槍扔給羅富貴,順手牽上馬,看著丫頭在打哈欠:“坐穩了!”
說完,直接拉著馬往西走。
趴在山坡上的中年人望眼欲穿,一個小時已經過去,始終沒見到夏勇撤下來,再次擔心的向東望了一眼,東邊的啟明星已經冒了出來。
沒有槍聲,也不見人回來,事情透著詭異,完全弄不清當前的情況。
想到要去總部的幾十名幹部工作的安全,而現在還滯留在封鎖線附近,太危險,時間不允許久等,眼下的時間最寶貴,要在天亮前找到合適的隱蔽之地,不能再拖。
“同志們,檢查一下,準備出發。”中年人不再猶豫,立即決定帶護送的四個戰士和幹部立即向西出發,說完,把手槍掏了出來,對留下來護送四個戰士其中一個說:“你和我擔任尖兵,你們三個同志斷後,在地上留下標記,咱們...先走!”
說完,一揮手,帶著尖兵箭也似的朝正西快步走去。
一大隊人,在後面隔了段距離跟著,也快步地朝西走進黑壓壓的丘陵地帶。
小路彎彎曲曲繞著丘陵,偶而從丘陵上翻過,月色下,朦朦朧朧的是一眼望不頭的小山包。
夏勇正在聽斷後的戰士彙報,已經匯合了跑回來的兩個戰士,為了不暴露同志們的方位,帶著人往北跑了不短距離。
“指導員,他們...沒有跟上來!”
“好,咱們立去跟要護送的同志們匯合!”
旁邊剛回來的戰士立即補充:“指導員,我估計同志們應該已經走了,我回來找你前跟他們說好,如果我們一個小時沒回去,就讓他們先往西走。”
夏勇一直緊張的心,終於放下不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對手下的幾個人命令:“沒事就好,只要他們走了就好,暫時應該安全了,但那邊就剩下四個戰士,咱們得加快點速度,一定要在天亮前,追上進山的隊伍!”
“是,我們跑快一點,肯定能追得上,真是倒黴,要不是遇到這夥來歷不明的隊伍,咱們明天就可以進山。”
“就你話多,走吧,今天晚上得跑快一點。”夏勇大手一揮,部隊開拔!一行七個人,沿著丘陵邊沿地帶,往要護送的隊伍最後分開的那邊摸了回去。
此時,在他們南邊五里左右,胡義帶著唐大狗跟半仙在前,老孟帶著兩個班戰士在後,也正走在向西回駐地的路上。
東邊天色慢慢放白。
田三七帶著留守的兩個班還在睡大覺。
“起來吃飯了,趁早晨涼快,趕緊吃了東西去幹活!”王小三敲著一個飯盒,挨屋叫人。
挖了半夜溝的眾人,從夢中驚醒,打著哈欠罵罵咧咧起身。
不洗臉,不刷牙,一個個睡眼矇矓的提著褲子往茅房裡鑽,出來後,往廚房走。
出去了幾去隊伍,人少了不少,不用再去曬場排隊。
差不多舔飯盒的時間,一個戰士急匆匆的從村外穿過樹林跑到破伙房外,找到田三七後敬禮,急促的喘息:“報告...排長...東邊...來了....一支...隊伍!”
“彆著急,慢慢說!”田三七看著他,一溜的把飯盒裡的粥給一口喝光。
“呃,人數三十多,我們發現時距離五里地,現在,估計距離三里!”
原本要去幹活的人,立即炸了鍋。
“東邊,不是連長他們去的方向麼,不會是連長他們回來了?”田三七咂了咂嘴問。
“不是,來人揹著東西,大部人沒扛槍!”哨兵快速回來答。
田三七抬頭看了看天,天色不算亮:“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你千里眼麼,能看這麼遠?”
“嘿嘿,昨天晚上,咱們把哨往外放遠了兩裡,那不是有個小山包麼,看得更清楚,水生還在那邊蹲著。”哨兵得意的回答。
“私自改哨位,回頭收拾你!”田三七伸出舌頭舔乾淨飯盒邊沿,下達命令:“準備戰鬥!”
在他下達命令前,準備幹活的人都已經從屋裡扯槍往日式皮帶上掛好了子彈盒,穿著準備幹活的褂子,沒人顧得上去穿軍裝,已經列好隊。
田三七見怪不怪,軍裝就那麼兩身,補丁無數。
當即再次下達命令:“出發!”
領著手下一幫人,加上那幾個聞訊趕來的女兵,順著才挖出來的壕溝,急匆匆向東跑,準備進入村東早挖好的戰壕打個伏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