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中帶著虛弱，嗓音沙啞的厲害，像是正在生病。
楚漩循著聲音看過去，那名婦女帶著口罩，一時沒認出是誰。
那名婦女摘了一下口罩，緊接著戴好。
是張菲菲。
楚漩立馬笑著打招呼，“菲菲姐，好久不見。打算什麼時候開始訂烤魚片？”
張菲菲熱情地握住楚漩的手，“猜你這幾天會過來包中藥，趕巧我身體不舒服也過來包中藥，不然我也不戴口罩。正打算找我大伯給你帶信呢。上次你給我留的電話號碼，被我家孩子弄上水糊掉，麻煩你再寫一個給我，還有，以後我每天固定要50斤烤魚片，麻煩你託人送到上午八點來縣城的公共汽車上，我家親戚在那班車上賣票。”
一個月下來，就是1500斤。
楚漩沒想到自己來縣城看病抓藥，竟然又接到訂單，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沒問題！”
現在她家人手多，不怕烤不過來。
至於送烤魚片的活，可以交給齊大爺，他每天都會趕馬車到鎮上，到時候交個包車費，齊大爺一準幹得漂亮。
揹簍裡的炒花生，分給張菲菲一些。
只是楚漩沒有想到的是，抓完藥回到家，當天下午就病了。
發起高燒。
連帶在家裡上工的高美娟、秦麻花也病了。
王德品捎口信過來，有一個叫張菲菲的婦女託護士打電話過來說她發燒住院，定烤魚片的事暫時取消。
楚漩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張菲菲殃及。
燒得迷迷糊糊，彷彿睡著也彷彿醒著，好像聽到沐辰澤的聲音，又好像聽到拖拉機的聲音。
等她真正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縣中醫院的病房裡。
同病房三張床，另外兩張，住著高美娟和秦麻花。
付清和苗大翠在這陪床。
楚漩考慮到25號還要交1500斤烤魚片，堅持要出院回家休養，付清和苗大翠攔不住她。
就在她準備走出病房時，沐辰澤拿著繳費單據走過來。
一聽說她要出院，顧不上什麼男女之妨，扯著她的胳膊不讓走。
“楚漩，你對自己身體情況沒個數嗎？高燒剛退，渾身無力，醫生說需要住院觀察兩天，沒有出現反覆發燒，才能出院。”
楚漩還沒說話，就被沐辰澤連扯帶拽，重新臥回病床。
“沐辰澤，我收了侯老闆的定金，1500斤烤魚片還沒有著落呢。還有馮帥要了300斤……”
沐辰澤直接打斷，“你安心在這住院，我帶你苗嬸子回去，我和她還有小灃輪流烤魚片，保證把你預定出去的貨都給備好！”
楚漩心中感動，“這樣耽誤你去市裡掙錢。付清嫂子一個人照顧我們仨會很累。”
沐辰澤故意說道，“給我分紅就是。我嫂子照顧不過來，不是還有護士嗎？”
話說到這份上，楚漩沒再拒絕，“只要你肯要分紅，就麻煩你幫我了。以後有什麼用到我的地方，儘管說。還有這次高奶奶和秦嬸子是被我連累的……”
若她沒和張菲菲接觸，就不會病成這樣。
高美娟和秦麻花也剛醒過來，均擺手表示沒關係。
這時，張大夫走進來，一臉溫和，“人生在世，哪有不生病的？趕巧你們幾個身體抵抗力不行，才會生病。送你們仨過來的這幾位，這不是好好的嗎？感冒高燒非常正常，不用自責，更不用擔心，有我在，保你們三天就能生龍活虎。”
說話間，分別為她們仨把脈，表示回辦公室調整藥方，兩個小時後讓護士送過來。
沐辰澤和苗大翠放心地離開。
付清一個人照顧她們仨沒任何問題，因為在這邊住院不用打針，只需喝中藥、針灸、推拿……
張菲菲就住隔壁病房，張醫生忙著給病人診脈開方，便拜託護士照顧她。
她比楚漩她們仨病得厲害，目前是高燒不退。
同樣是感冒發燒，在不同人身上體現不同。
三天後，當楚漩她們仨完全康復出院時，張菲菲勉強能下床。
劉大鵬開拖拉機過來接她們，沐辰澤沒來是因為在楚漩家烤制魚片。
在回去的路上，哪怕拖拉機突突聲很大，依舊沒擋住高美娟她們問話的熱情。
“仇志驗傷結果出來了嗎？”
“出來了。不是車撞傷，而是扭傷加風溼病。他訛人，被關起來教育。”
“這幾天烤魚片烤出來多少斤了？”
“1200斤已經打包好。明天再烤300斤，肯定能按時交貨。”
楚漩並沒有完全放心，倒不是不信任沐辰澤和苗大翠他們，而是感覺仇家人不會這麼算了。
“仇家的烤魚片賣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聽說都是賤賣的，他家已經不打算再做這生意。”
“他家有沒有什麼動靜？”
“暫時沒發現。”
……
到了25號早上，楚漩等來等去，沒等到侯老闆的貨車和司機。
直到下午侯老闆打來電話，楚漩才知道，侯老闆的司機半路被人打劫，不僅身上的貨款被搶，手臂還被打傷，烤魚片需要拜託楚漩僱車送過去。
楚漩第一反應就是仇家人幹得。
但任何沒有證據。
當天，楚漩僱了林永的車，去市裡送貨。
貨送到後，侯老闆不止給了剩下的貨款，還要付運輸費。
楚漩堅決不同意，表示這次的車費她出，而且還買了營養品去看貨車司機。
或許跟貨車司機聊一聊，能找出一些有用線索。
到了病房，這一聊才知道，司機的梅花牌手錶被搶，一共三個人打劫他，長得都得一米七五以上，穿得是打補丁的衣服，身上一股魚腥味，其中一個說話結巴。
楚漩立馬想到仇志的弟弟仇向說話結巴，身高一米七五以上。
當即去市裡治安隊提供這條線索。
離開市裡時，依舊是坐林永的車。
天已完全黑下來。
林永開車穩妥，沒有圖快，路過縣城郊外一處樹林時，忽然有一個人竄出來攔車。
林永怕撞到人，緊急踩下剎車。
縱使這樣，還是看到那人倒下，之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林永心中忐忑不安，“這……不會出人命吧？”
一旦出人命，得賠個傾家蕩產，還可能被關起來。
楚漩心中納悶，“這個距離，應該不會撞到人。林哥等會再下去。該不會是訛人吧？”
經她一提醒，林永鎮定下來，“有可能。但我還是得下車去檢視一下，麻煩你去附近找電話，幫忙報治安隊。”
寧願公了，也絕對不能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