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太太眼前一黑往音嬤嬤身上倒，險些沒暈過去。
戚二夫人呆若木雞，臉色蒼白。
戚大夫人則輕聲冷笑，目光似狠似癲似幸災樂禍。
戚老太爺和戚大老爺則晴天霹靂。
戚大老爺一把揪著那大夫衣領將他提了起來，咬牙切齒：“你不是說休養半年能如常走路嗎？怎麼又要拄著柺杖？嗯？”
乾瘦的大夫嚇得魂飛魄散，磕磕巴巴：“這、這、不一樣、不是那個意思.他、這位爺傷的很嚴重，半年之後才能叫人攙扶著下床走動呀，在這之前最好、最好別讓雙腿受力.幾位爺、夫人們，這、老朽也無能為力呀！要不你們另請高明？老朽真的已經盡力了呀”
“庸醫！庸醫！”戚大老爺憤怒將他大夫推得跌倒在地，怒聲暴喝：“滾！”
“哎，是、是。”
“等等！今日之事你若是敢說出去半個字，哼，小心你一家子的性命！”
“不不不，老朽不敢、絕對不敢說出去！老爺放心、老爺放心”
那大夫顧不得疼痛驚懼，忙不迭的爬起來逃似的離去了。
戚家愁雲慘霧，又是哭又是叫又是恨又是罵，最重要的是，誰也不肯相信事實。
於是又綁了兩個口碑醫術都不錯的大夫回來。
熟悉的大夫根本不敢請，準太子妃遇襲，結果自家人剛好受傷，太巧了。
最終診斷的結果都一樣。
這又不是什麼疑難雜症，只要不是全然混飯吃靠坑蒙拐騙的江湖遊醫都能確診。
戚老太太放聲大哭，“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
戚二夫人面如死灰，簌簌流淚，泣不成聲。
戚老太爺父子二人面沉如水。
至於戚二老爺，他失血過多、痛得厲害，用了藥發了高燒，迷糊的時候多，清醒的時候還很少。
戚大夫人冷笑：“我就說謝雲姝那個賤人心狠手辣，沒有什麼是她幹不出來的！這下子你們該相信了吧？”
“啪！”的一聲戚大老爺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怒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陰陽怪氣？滾出去！”
戚大夫人又氣又恨又羞憤，捂著臉狠狠瞪了戚大老爺一眼轉身跑了出去。
戚老太太發狠：“老大家的說話難聽，卻是這麼個道理沒錯，那謝雲姝，小小年紀心黑手黑！她與我們戚家，是不死不休了！若是叫她得了意，咱們家往後.”
“已經摺了一個老二，再算上瑩兒、茴兒，老大家的如今變成這般性子，也都是因為這些事兒，還有你們妹妹和倩兒，在侯府的日子也不好過。戚家經不住再損失什麼了，你們父子看著辦吧”
戚老太太說著嘆了口氣，頹喪又憔悴，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歲唯有那雙眼睛，依舊閃爍著狠厲的光芒。
“音嬤嬤，扶我回去。”
“是。”
戚老太爺、戚大老爺父子倆相視，無不神色凝重。
“哼，我就不信，戚家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小丫頭？老二太沖動了，咱們慢慢籌謀.”
“咱們自然不會就這麼算了！”
戚二老爺命硬，高燒漸退，人也清醒了過來。
隨著人變得清醒，痛覺也加倍，而當他得知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廢了、仕途斷絕的情況之後，更是雙目赤紅幾乎發瘋的咆哮打砸，恨不得毀滅世界的恨。
戚老太太眼淚就沒斷過，連連安慰，最後泣不成聲，萬般無力。
戚老太爺卻已冷靜了下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老二放心，有戚家在，你們這一房不會虧了。你便安心靜養著，往後如何，還不好說。總之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戚二老爺雙目通紅冷笑：“那又如何？我已經廢了！廢了！”
“住口！你還有兩個兒子！便是為了他們，也要振作起來！況且，你難道就不想看到謝家那對母女罪有應得嗎？”
戚二老爺咬牙切齒：“我要她們死！”
戚老太爺輕哼，“你好好養身體，旁的暫且不必管，我和你大哥心裡有數。”
若不是他太沖動，瞞著他們私下動手，又太過於輕敵、準備不夠充分，也不會弄成這樣。
只是他已經這樣了，教訓的話他也說不出來了。
戚二老爺：“我不想等太久。”
“放心，不可能任由她當太子妃！”
“哼。”
戚老太爺和戚大老爺迅速去各自任職的衙門報道上任，至於戚二老爺的差使，他們替他辭了。
戚二老爺受傷的事兒對外瞞得死死的，只說他回京之後水土不服，病得挺厲害，看了大夫才知道這些年在西北吃了許多苦，更有昔年受傷舊疾復發，因此一時半會兒斷斷好不了，至少得休養半年一年方才能有起色。
因此，暫且辭了差事，待養好身體之後再說。
多的是候補的官員，他這一辭，不知多少人爭先恐後的激烈競爭，職位不可能給他留著。
等他身體痊癒之後又是什麼狀況，那時候另說了。
沒人知道，事實上他這輩子也不可能再出仕任職了。
謝侯爺對真相同樣渾然不知，聽說戚二老爺病重，出於禮數還特意叫管家備了一份禮物與戚氏一起上門探望。
但他們都沒能見到戚二老爺，戚氏連戚二夫人都沒能見著。
戚家的氣氛，也有些說不上來的怪怪的。
生怕謝侯爺多想，戚氏猜測著忙解釋，“我二哥病了，家裡人心情不好，若是怠慢了，還請侯爺見諒。”
謝侯爺哼著沒吭聲，也覺多半便是如此。
但受了怠慢，誰能真的一點兒不在意？
戚老二的差使好歹是他努力弄來的，戚家便是不要了，是不是也該提前跟他打聲招呼？
什麼都沒有！
謝侯爺越發不待見戚家。
謝雲姝母女遇襲之事漸漸傳開，陸陸續續的，許多人都上門探望關心。
有些人母女倆客氣招待，有些只讓管家或者管事娘子招待一二。
往後上門之人只怕會更多，若是來一個見一個起來，也不用做別的了。
東宮的訊息理所當然的更靈通，太子爺是當天晚上便來了。(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