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真是死心眼吧,她這前前後後,半個時辰是有的,誰如廁能如半個時辰?
沈如有些無語,她這琢磨著怎麼換回來,那替她如廁之人,蹲的腳不麻嗎?
真是……傷腦筋啊!
“嘿,小孩!”
沈如看了一眼蹲在角落玩的小孩,就打招呼道。
“客官,你叫我幹嘛?”
小孩子是酒樓掌櫃的孩子,無事在酒樓裡玩的。
沈如給了幾塊碎銀子,然後在小孩子耳邊低語了幾聲。
“客官,這不太好吧!”小孩子拿過錢,瞪大了眼睛,一臉不置信看著沈如。
“錢想要吧,拿了錢,就去吧,沒關係,你個小,別人不會看到的。”
沈如覺得自己有哄騙小孩的嫌疑,但是眼下困境,唯有此舉了啊!
拿了幾兩碎銀的小孩估計心裡掙扎了一下,最後還真的去了。
沒一會兒,茅坑裡傳來人憤怒的聲音。
“誰那麼缺德,往茅坑裡扔石頭。”
緊接著,男客女客都喊著叫著跑了出來。
盯梢的官差只覺得撲面而來的屎臭味,下意識地躲避。
“有人掉茅坑了,趕緊拿水啊!”
沈如則是站在後院過道刻意捏了嗓子大喊道。
“人要往大堂去了,趕緊潑水啊!”
開酒樓的哪能聽到這個啊,立馬有跑堂端了水往後院跑。
“誰,誰掉茅坑了?”
伴隨著幾個沾著屎的人迎過來,跑堂端起水就往人身上潑。
那場景,真是不忍直視,盯梢的官差立馬跑了,彷彿走慢一點,自己都要沾上那汙穢一樣。
“不好了,頭,那沈大小姐,掉茅坑了!”
一進雅間,官差就對陳慶喊道。
一桌的飯菜,都去了大半,陳慶抬著的筷子一時之間也下不去了。
“什麼,你說什麼?”
陳慶猛的站了起來,“你盯了個半個時辰,結果她掉茅坑了,你見著了?”
“盧乙,你該不會看差了吧,半個時辰,人要是跑了,那都能跑出城了。”
另一個官差調侃道。
“不可能,我盯得緊的,她進去了就沒出來。”
“這都說女人麻煩,她進去了我也不能跟著去啊。”
叫盧乙的官差實心眼,陳慶才叮囑他去的,但現在看著有些像缺心眼。
陳慶立馬朝外走去,不過才一走出包廂門口,就看到了沈如,就是換了衣裳。
也不知道是不是盧乙的話起的作用,陳慶隱約還聞到那股味兒。
“盧乙說你掉茅坑了?”
陳慶審視問道,“還說你在裡頭蹲了半個時辰?”
沈如一臉不好意思。
支支吾吾開口說道:“那個……那個……我月事來了!”
她這話一出,屋裡頭的幾個爺們頓時閉嘴了。
“我這沾了穢物,就換了衣裳,那個……你們吃好了嗎,錢我付了,我就不跟你們做一塊吧!”
沈如這話,倒是正中陳慶下懷。
“頭,我還沒吃呢!”盧乙有些委屈道。
“那你自己吃吧,其他人同我先去採買東西。”陳慶說道,繼而看向沈如。
“你還能走嗎?”
沈如立馬點頭,“那個,我是不是也可以買一些東西。”
“你要買什麼?”陳慶問道。
“月事帶。”
頓時,陳慶閉嘴了,他問什麼問,晦氣!
女子的月事,對於男人來說,就是避之不及的事情。
沈如一副窘迫模樣,陳慶幾人也是嫌棄模樣,倒是不再追問了。
接下來的,沈如倒是堂而皇之地進了成衣店,官差盧乙,遠遠看著,倒不敢上前了。
陳慶他們買一些要用的東西,也不讓沈如跟著了。
樂得自在的沈如,藉著月事的理由,大搖大擺地買了不少東西。
直到回去,陳慶幾人還同她保持一段距離。
“爹,娘,來,我買的燒餅,還是蔥油的。”
“還有這個核桃酥,可以放好些天,這個雲片糕也是,可好吃了。”
“阿如啊,進城之後有沒有發生什麼,那太歲……”
“賣了,一千兩銀子。”沈如不在意般說道。
“一千兩!”
沈母跟連姨娘都有些震驚。
“阿如,那陳慶就沒訛你?”
連姨娘不解問道。
“哦,我說我月事來了,他們就避我如瘟疫一般,我說去藥鋪買點藥,他們也不跟著,就遠遠看。自然不知道我賣了太歲了。”
沈如這話說了,馬車裡的一干人,都一臉震驚。
“娘,月事是啥?”沈念扯了扯沈母的衣袖,好奇問道。
“小孩子不要問那麼多,那,阿如……你……”
“沒有,假的。”
沈如應得很乾脆,“不這麼說,他們幾個老爺們怎麼糊弄呢?”
沈母一言難盡地看著沈如,女兒家這事,怎麼能隨意說呢?
不過,這流放路都走了一個月,這月事……
“為了不露陷,我還買了一些月事帶,娘,姨娘,放心吧,真要來了,我們也不怕。”
一旁的沈宴一臉尷尬,兒子那是不懂,但是他知道啊!
“嗯哼,那個……要不,我去外頭跟福伯趕車。”
“去吧,把念兒也帶上。”沈母很直接說道。
“娘,為什麼,我想吃桃酥。”
嘴裡還塞著桃酥的沈念表示不懂。
“出去吧!”沈母推了一把。
“你們說,這算算日子,是不是也該了。”
連姨娘開口道。
“遭逢大變,這心境不穩,月事都是會有影響的。”
“娘,姨娘,不用擔心,反正我都準備好東西了,我在藥鋪也抓了一些藥。”
沈萱懵懂看著大人們,她多少是知道一些,但是還沒經歷過。
“姐姐,為什麼女人來了月事,男人就不喜歡?”
“呃……因為他們膚淺!”
沈如頓了一頓,繼而說道,“這是每個女人成年後每個月都會來的,是屬於正常的生理現象,誰要是覺得這不吉利,或者不乾淨的,都是狹隘。”
“萱兒還小,阿如,你別帶壞她。”
沈母埋怨道,“女子入月,惡液腥穢,故君子遠之,為其不潔,能損陽生病也。雖然我們已淪為流犯,但是萱兒也是自幼飽讀詩書的,不能因為到了涼州苦役而丟了自身所學。”
“娘,你別跟萱兒說這些啊,我們以後的日子怎麼過,還不知道呢?”
沈如可不想真在涼州當一輩子苦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