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怕程小虎又開始見錢眼開,急忙將那玉手鐲拿了起來,握在手裡仔細端詳著。
放在盒裡時我沒仔細看,覺得很昂貴,這仔細一看我才發現端倪。
這確實是玉手鐲沒假,只是這成色也太差了,連殘次品都算不上。
我不想當場揭穿劉族長,便放下手鐲,向劉族長問道:“劉族長,這手鐲看上去挺漂亮的,花了不少錢吧?”
“那可不,正宗的緬甸玉,好幾萬呢。”
聽到好幾萬時,程小虎的眼神更加亮了,甚至還能看見他的喉結蠕動了一下。
我慘然一笑,說道:“劉族長是不是對緬甸玉有什麼誤解啊?”
“此話怎講?”劉族長眯著眼睛看著我道。
我轉頭對程璐說道:“璐璐,你去給我找一根繩子來,要細一點的,最好是線。”
程璐點點頭,隨即跑回房間給我找來一團線,我從線團中取出一根將鐲子掉了起來。
他們都有些茫然的看著我,我隨即拿起筷子,然後說道:“據說正宗的緬甸玉敲一下會發出清脆的響聲,反之則是沉悶的聲音,劉族長您可知道?”
“這……這我哪兒知道,反正是去專櫃買的,肯定不是山寨。”
“是不是,咱們一見分曉。”
說著,我便用侉子輕輕敲了一下玉手鐲,發出的聲音果然是沉悶的。
這聲響讓劉族長的表情愈發尷尬起來,我隨即將手鐲放下,笑說道:“劉族長,你怕是被騙了啊!”
劉族長的表情無比難堪,有些結巴的說道:“這……這可能呢?你怎麼知道這樣能分辨真假?”
我笑了笑道:“剛好我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果劉族長覺得我說的有假,那你拿回去鑑定一下,如果是真的,我親自上門向你道歉。”
劉族長表情難堪地將手鐲收了回去,只好岔開這個話題說道:“這沒事,可能是被騙了,不過無所謂……改天,我在帶劉健來提親,今天就不打擾了。”
“劉族長,慢走啊!”我朝他揮了揮手,沒打算去送他。
程小虎自然起身去將他們送了出去,我依然坐在椅子上,我可沒想去尊敬他,我還沒找到他算賬就算好的了。
程小虎送走劉族長後,回到屋裡便向我問道:“大山,你咋知道那鐲子是假的?怎麼看出來的?”
“這不難看,看色正不正就知道了,上等翡翠手鐲是有一點墨綠色的,色越正越好;還有就是重量,他那個重量太輕了,明顯是贗品。”
程小虎聽得雲裡霧裡,眯著眼睛問道:“那你剛才用筷子敲,又是什麼意思呢?”
“這也是分辨真假的一種手法,用繩子把手鐲吊起來,不能用手拿著,然後用東西輕輕敲手鐲,如果發出的聲音是清脆的,那就是正品。”
程小虎和程璐二人不可思議的望著我,異口同聲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聳了聳肩,回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知道。”
倆人更加迷惑了,其實我也挺迷惑的,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知道這麼多。
這時,程璐對程小虎說道:“哥,我才不想嫁給劉族長的兒子,你不要把我嫁給他。”
程小虎嘆口氣說:“可是人家是劉族長啊!人家能夠看得起我們,已經很不錯了。”
我接話道:“小虎哥,你這思想得改啊!他劉族長就要高人一等嗎?”
“是啊!我們這裡幾十年來都是這樣的,能嫁進族長家那可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啊!”
我苦笑道:“放屁!我告訴你,他姓劉的嘚瑟不了幾天了。”
程小虎一臉茫然道:“什麼意思啊?”
我感覺自己說的有點多了,於是便揮了揮手說道:“沒啥,反正你別覺得他很牛似的,現在不是封建社會了,大家都是平等的。”
程小虎就沒有再說話了,他回房間後,程璐撇著嘴,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沒事的璐璐,有我在,不要怕。”
“嗯,謝謝你大山哥。”
“謝我做啥,你是我妹妹,我當然得對你好。”
我感覺這程小虎心頭還是有些不舒服的,他這個人雖然本性不壞,但是愛財這一點他是變不了的。
不過我還是放心他的,因為不管怎麼樣,他對程璐是百分之百的關心,也不會因為錢去出賣程璐的。
……
第二天中午,我剛從地裡回來就接到了江濤打來的電話。
他告訴我他來村裡找我了,剛到村口,我急忙跑去村口和他見上了面。
他是一個人來的,而且沒讓劉族長和周族長他們曉得,本身就是單純來找我的,不是為了工作而來。
我就帶著他在地裡走著,讓他看看我們的果苗生長的情況,並給他介紹著所有果苗的品種。
走了一圈,他讓我去小賣部買瓶白酒,順便再買了點下酒的花生,然後我們便一起去了山頂。
在山頂找了一塊平整的石頭,我們席地而坐,打算就在這裡小酌兩杯。
眼前的山下就是成片的果樹林,一排一排的十分工整,放眼看去真的非常壯觀。
再加上此刻正是午飯時間,一些農戶家中的煙囪正冒著煙氣,看起來很有畫面感。
我和江濤就這麼盯著眼前這大好河山,一邊剝著花生米,一邊喝著小酒。
他向我感慨道:“看見了沒?咱們腳下這片土地,是多麼的壯闊……”
我點頭附和道:“從這個地方看,確實很美。”
他轉頭看著我,笑說道:“這都是你的功勞,你沒搞打破土地邊界之前,這裡大部分都是荒土,哪裡有現在這麼壯觀的一幕。”
我淺淺笑著,當初我只是想讓每個人村民都過上好日子,可沒想那麼遠過。
江濤和我碰了一杯後,又長長嘆了口氣,說道:“可是阻力真的很大很大……總有人眼紅,總是有人反對。”
我從他這一聲抱怨中聽出了他最近工作的不順,於是問道:“江縣長,有什麼心事跟我分享一下吧?”
他搖著頭,又一聲嘆息道:“你昨天來找我聊的那開發旅遊專案的事,我們已經開會討論過了。”
聽到他這麼說,我就明白了,繼而也是一聲嘆息道:“會上沒同意,是吧?”
他點了點頭,突然笑了起來,卻是苦澀的笑容,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心裡也很難受,端起紙杯對他說道:“不想那麼多了,咱們今朝有酒今朝醉。”
又一起喝下後,他長長吐出一口氣,說道:“阻力太大了,會上絕大多數人都拒絕這個提議,只有我班子裡三四個人同意,根本沒用。”
我遞給他一支菸,已經不想再聊這件事了。
可他卻接過煙,一臉堅定不移的表情,大手一揮:“可是得搞,必須得搞!”
我嘆口氣說:“怎麼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