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兩名靈將便商量出了一個結果:先將這邊的情況上稟,之後再做打算。
如何上稟?莫非跑回去?當然不會那麼麻煩。身為鬼物,或者說身為“靈”,自有它們獨特的手法傳遞訊息。單就這一點來說絕對不是活人可比。
只見其中一名靈將手掌一攤,掌心處很快如蟲蠕動,一坨像大拇指大小的魂體分離出來,形成一種很奇怪,生翅,身如蚯蚓一般的形狀。然後一抬手,那東西就飛走了,速度之快比一般傳信的飛鳥都要快上幾分。
這手段在“靈”裡稱為:傳音魂蟲。可在數千裡外實現類似信鴿傳遞訊息的功能。其“蟲體”夜裡飛行,白天鑽入地下繼續潛行,直至抵達目的地,同時還能兼顧承載訊息的責任。之前楚紅衣也是用的這種方法給“王”傳遞的訊息。
不過這兩名靈將不知道的是,他們甩出去的傳音魂蟲在離開他們所在的亂葬崗僅僅兩裡地之後就被一隻突然殺出來的,巴掌大小的古怪飛獸給叼了下來。不論如何掙扎都掙不開那飛獸泛著微微熒光的牙口。只不過飛獸也未用勁,那傳音魂蟲身上並無破損的痕跡。
飛獸滑行一段距離,越過廊源城的城頭,在城牆下的一條小巷子裡停了下來,而它落腳的地方居然是一個身穿白袍的長髮年輕人的肩頭。
“呵呵,魂蟲?它們過來這邊果然是有原因的。嘖嘖,幸好之前沒有動手。來,看看他們到底要給那隻蟲王報什麼訊息回去。”
自言自語的嘀咕了兩句之後,就見那年輕人伸出手來,手指抵住那隻飛獸的頭頂,接著這一人一獸之間似乎多了某種聯絡,一陣青色的異芒從年輕人的眼睛裡一閃而過。
“嗯?!炸靈?一隻靈童炸靈了?還有一隻“靈飼”也失蹤了?這廊源城這麼古怪的嗎?”又嘀咕了一句之後,這年輕人拍了拍飛獸的腦袋,後者鬆開了咬著傳音魂蟲的嘴,讓魂蟲得以再次振翅飛起,頃刻間便消失不見。
之後這年輕人轉身就走進陰暗處不再看得見。
亂葬崗的事情一看就能看到底色,兩名靈將也沒有多留在那裡。一路重回廊源城裡。
“來都來了,去看看那個吳大人所說的張硯吧。能辦的話今夜就把事情給辦了。”真要在廊源城裡瞎晃盪,放在平時倒還沒什麼問題,兩名靈將是有這份底氣的。就算跟這裡的城衛官周倉面對面他們也不虛對方通竅境的血氣沖刷,甚至真要搏殺的話他們是有自信能夠弄死對方的。
但此一時彼一時,廊源城裡說不定還有別的存在。一個在唐牛那種三年多的靈童炸靈的手段面前沒有身死當場的存在。萬一對方不但沒身死甚至還全身而退呢?有沒有這種可能?兩名靈將覺得這種可能性雖然不高,但絕對也是有的。
所以,別瞎晃盪,等著“王”的回信就是。但順手處理一下吳遠的恩怨,以示重視還是可以的。畢竟那張硯也就是一介普通人,頂多會一些雜學一脈的手段而已。吳遠會覺得詭異也是常理,但在他們這種靈將面前就無力罷了。隨隨便便壓住口鼻就能將其悶死。順帶還能揀兩口生魂來吃。
輕鬆又愉快的的事情。
按照吳遠之前的說法,兩名靈將順著主街道就往城西方向飄了過去。全然並未注意到他們的背後遠遠的吊著一個白袍的靈動身影,騰躍之間居然如雲似霧讓人一時間分辨不出那是不是人影。
“就是這裡了。那張家院落很好找。”
“你說要不要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給張家來個滅門如何?反正這事兒是為了吳遠做的,不算是濫殺吧?”
“呵呵,你要這麼說的確不算濫殺,那只是在幫吳遠報仇而已。”
“嘿嘿。”
兩名靈將面甲下猩紅的雙眼裡似乎洋溢起了笑意。不過就在他們剛剛抵達吳遠所指的那座老舊的門戶時,那扇門卻莫名的開啟了。從裡面走出來一個衣著樸素的年輕人,面無表情的往前走。
“這張硯?”
“嗯。張家唯一四肢健全的男人就是張硯。如今必是他。這大半夜的要去哪裡?夢遊嗎?”
“走,跟上去吧。先把他給解決掉再說。”
“好。”
兩名靈將殊不知他們沒有推開的門裡已經有四枚豆子迅速的膨脹成了四具魁梧的披甲武士。若他們剛才闖入,披甲武士為攔住,而門外似乎夢遊的張硯會折返回來形成對他們的包夾之勢。
堂堂兩名靈將靠近,張硯又正好煉丹之後正在床上整理自己這次煉製碧青丹的得失,並未睡實。所以那兩名靈將剛進豬嘴巷的時候他就已經驚覺的坐了起來。
相比起厲鬼,所以張硯在荒天域裡遇到過的厲鬼,它們身上的陰煞之氣都絕對不及這兩隻靈將身上的來得濃烈。甚至於張硯已經覺得那幾乎都可以不叫厲鬼了,而是龍虎山典籍裡所說的吸納天地陰氣以鬼之法修煉起來的鬼修了。
一如瞬間把張硯之前從那隻女鬼身上察覺到的一點苗頭給一把掀開,露出來後面的真實。讓張硯明白這荒天域原來真不像他最開始以為的那樣深深都可以由得他隨便玩兒,單就一個鬼字,荒天域裡是存在著和道門修士扳手腕的修行路數的。
因為事先沒有準備,張硯只能臨時應變。一方面將四枚豆兵請活,守在家裡,留下兩顆作為埋伏暫時藏著,餘下的三顆帶在身上。然後自己則佯裝不知情的樣子從家裡出去,尋一個開闊的地方將對方引走。若不成也能形成包夾佔一點先手。
至於一旦不如預想的那樣,直接開打的話,張硯也顧不了暴露自己手段和戰力的事情了。情非得已且戰且看。
不過好在對方沒有選擇闖進屋裡或者分兵兩路,而是跟著張硯追去。這就讓張硯心裡鬆了一口大氣。畢竟那兩隻鬼物單是氣息就非同小可,即便有幾枚豆兵作為防備,但張硯根本沒把握能否在亂戰裡護住家裡人。如今成功將對方引開自然就少了最大的顧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