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眼睛犀利,自然也瞧見了汪逸鳴的小動作。
後者確實在拿證件,但另外一隻手卻也行動起來,並且身體還微微彎曲。
這個彎曲的幅度並不大,看著更像是在給許多年鞠躬。
但這偏偏就是最好的自衛姿態,進可攻退可守,還能更好地躲避子彈。
加上汪逸鳴的另一隻手,已經開始掏槍了,許多年當然要射擊了。
然而,子彈只是擦著汪逸鳴的肩膀,射中了身後的牆壁。
對方如此靈敏的反應速度,讓許多年瞳孔猛地一縮,這是一個很厲害的對手。
躲避的同時,手指不停地扣動扳機,自動步槍的槍膛裡,子彈不斷射出。
短短五六米的距離,死衚衕的小巷子裡,充斥著刺耳的槍響。
許多年心中大罵不已,為什麼自己遇到的敵人,都是那麼牛逼的人物?
眼前這人肯定是超級高手,連著開了十三槍,愣是隻打中了三槍,而且都是輕傷,連重傷都沒有。
M1935的彈匣容彈量是13發,所以可以連續開十三槍。
眼瞅著對方也反擊了,許多年咬牙,直接拿出了雙槍。
空間的反應速度,相差了零點幾秒的時間,但也很快就換好了彈夾。
雙手持槍,連續兩枚子彈射出去,碰巧打中了對方持槍的手。
但是許多年也因此被一顆流彈打中了胳膊,很疼,但傷勢不大,只是帶走了一些皮肉。
這是他第二次受傷了,雖然兩次受傷都不算嚴重,但是真的疼。
好在對方持槍的手,已經被他打中了,他又接連射擊了三槍出去,直接把對方給幹嗝屁了。
對於敵人,他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抓活的?
直接團滅,以免被人反殺,這才是最好的自救辦法。
況且,抓活的對他沒用,他還能撬開對方的嘴,然後獲得他想要的情報嗎?
許多年覺得這是不可能的,反正他沒那個自信,也沒有那樣的環境來審問對方。
確認對方已經死亡之後,他還是手裡持槍,開始摸屍。
證件上面寫著是汪逸鳴,北汽製造廠的一名技術工人,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資料了。
對方出來跑步,只是帶著工作證件,十分正常。
而北汽製造廠,許多年聽說過這個工廠,幾個月前,京城汽車製造廠、東四汽車分廠、京城汽車裝配廠、正大油漆廠合併為京城汽車製造廠,這件事上了報紙,四合院的不少人也都在討論這件事。
因為期間不僅成立了呼家樓公社,還舉辦了北汽第一屆運動會,當時去看運動會的人還不少呢。
看了一眼汪逸鳴那把手槍,許多年撿了起來,彈夾裡面還剩下四發子彈。
這是一把馬卡洛夫手槍,是北極熊那邊的新型武器,而且別名為校官手槍。
彈夾容量是八發,對方打掉了四發,其中一發子彈射中了許多年,造成輕傷。
“這麼算來,我的反應能力也算可以咯?”
自語了一句,許多年有些高興,但他很快就隱去笑容,然後開始檢查戰場。
汪逸鳴是一個窮鬼,準確來說,人家是出來跑步的,就帶了一把槍和工作證,很正常。
許多年無法確定對方是不是敵特,但一名技術工人帶著一把槍,又沒持槍證,這本身就很奇怪。
所以,他只能把現場打掃乾淨,連同對方的屍體,全都收進空間。
確保現場沒有留下任何一枚子彈之後,他就起身快步離開了死衚衕。
他剛走不到兩分鐘,死衚衕附近就來人了。
巡邏隊的人聽到槍聲之後,就已經快步趕了過來,但到了地方之後,卻只是看了個寂寞。
現場除了還能聞到刺鼻的味道之外,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了。
這讓巡邏隊的人非常沮喪,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離開安定門大街的許多年,淡定無比地跟巡邏隊小隊長對視,等對方檢查完之後,又繼續跑步。
心態穩如老狗,心裡卻蹦蹦直跳。
空間裡的屍體,他還沒想好要如何處理。
等過段時間,找個沒人的深山挖個深一點的洞埋了吧。
回到南鑼鼓巷九十五號四合院,許多年跟往常一樣回到家之後,稍微歇息了一下,就提著熱水洗澡了。
秦淮茹是一個非常稱職合格的媳婦,服侍得很到位。
熱水有點湯,得多加一點水才行。
胳膊上的傷口,被他掩蓋住了。
空間裡就備了不少同款的衣服,並不用擔心秦淮茹會發現什麼。
連巡邏計程車兵都沒能發現,聞不到他身上的槍味,更別說秦淮茹了。
對於這些細節上面的事情,他可是非常注意的,越是緊張越是冷靜,越需要再三檢查,以防止被人看出端倪。
洗澡的時候,他特意避開了傷口。
上次的傷口早已經好了,但這次又添新的傷口,雖然是輕傷,但還是需要處理一下,不能沾水。
要不然,傷口沾水,絕對會疼到令人懷疑人生。
許多年沒有自虐傾向,也不會傻乎乎地這麼幹,況且他之前看的那些跌打秘方是幹嘛用的?
當然不是看完就算了,現在就是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洗完澡之後,傷口也重新處理了一遍,然後把沾了血跡的紗布全都扔進空間裡,到時候再集中毀屍滅跡。
在客廳吃過早餐,許多年便上班去了。
胳膊受了點傷,一開始還是不太習慣,但幾個小時之後,就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來到單位的時候,陳小嫻她們在聊兩件事,一是昨天的中秋節,二是國慶閱兵。
對於剛過去的中秋節,她們聊的是月餅的瘋狂。
百貨商店擺了一些臨時的貨攤,桂香村食品店等也都擺了臨時的貨攤,很顯然,這些都是有月餅票的人,才能買得起的奢侈品。
即便如此,還是很多人氣圍觀,也有不少人買到了月餅。
所以,陳小嫻她們在聊著,到底什麼單位發了這麼多月餅票?
“我還聽說京城焦化廠,人家的食堂直接自己做,每個工人都發了兩個月餅呢”
“哇?真的?焦化廠的福利那麼好的麼?”
幾人聊著天,門口的計春耕站那邊聽了一會兒,她們都沒有發現。
直到計春耕開口詢問,你們誰想去焦化廠?我可以替你們申請。
陳小嫻她們這才發現計主任來了,頓時嚇得連忙閉嘴,低頭當起了鵪鶉。
計春耕朝許多年招手,後者走出辦公室,跟隨對方去了主任辦公室。
走進辦公室之後,計主任就遞給他一個任務,同時叮囑道:“這個任務不急,慢工出細活,一定要好好設計,認真琢磨琢磨,聽到了麼?”
許多年聞言,楞了一下,但還是點頭。
雖說他不是很明白主任的意思,但聽話照做就是了。
“主任,那什麼時候交稿呀?”
“下個月底再交也不遲,反正這個任務不急,過兩天就是國慶了,等國慶回來之後,估計還會有其他任務,你自己看著時間來,這個任務就是下個月底”
頓了頓,計春耕繼續說道:
“伱在辦公室看書,我是不反對的,但最好跟你的組員說一聲,以後少閒聊,被其他辦公室的領導聽到不好,懂了麼?”
“明白,主任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許多年沒問為什麼,而是直接應了下來。
單位就是一個小江湖,什麼樣的人都有,總不能指望大家都和平相處,那不切實際。
“行了,去忙吧。”
計春耕揮揮手,許多年點頭,轉身離開了。
回到辦公室之後,許多年便十分嚴肅地傳達了計主任的意思。
陳小嫻等人連忙答應了下來,但同時又希冀地問道,“組長,那我們以後能不能用小本子聊天呀?”
“不可以!被人抓到的話,鐵證如山,你們不想到時候被批評吧?”
許多年瞪了一眼,表情更加嚴肅了。
“我不管之前是怎麼樣的,以後就不要再幹這樣的蠢事了,實在閒得發慌,就看書,裝也給我裝得像一點,聽懂了麼?”
胡淑芬等人連連點頭,心裡卻在腹誹,真以為大家都像你一樣,那麼高效完成工作啊?
還裝得像一點呢,她們能按時完成任務,就阿彌陀佛了。
辦公室安靜了下來,許多年皺眉地看著眼前的任務,一個一輕工業局下屬單位的住宅小區,要求很簡單,幾乎是復刻別的單位的那種住宅小區就可以了。
可正是因為它簡單,許多年才會詫異:計主任為什麼會給這麼簡單的工作給自己呢?
還是說,上次安化寺公社大樓的補償?
畢竟上次的趙衛國和趙前進叔侄兩個,確實噁心了許多年一把,白白耽誤了時間。
不管計主任是怎麼想的了,再簡單的任務都好,認真對待。
但現在不能跟之前一樣懶散了,還是裝得像一點吧。
於是,在陳小嫻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許多年直接拿出了不少書本,放到桌面上。
接著這才開始畫圖紙。
擺的架勢那麼大,陳小嫻她們都以為許組長是要幹什麼大事呢。
只不過現在大家都不能寫字聊天了,更不能隨意討論,所以只能乾瞪眼,然後繼續工作。
等到快差不多下班的時候,胡淑芬拿著圖紙過來,讓許多年幫忙檢查一下。
這才看到許組長是在摸魚看書呢。
好在胡淑芬並不是多嘴的人,所以只是臉上表露出驚訝,並沒有開口說出來。
對於許多年而言,住宅小區的設計圖,確實很簡單。
別說不需要重新設計,就算是重新設計的圖紙,他也能很快速地完成。
計春耕說的意思他很懂,畢竟馬上就是國慶閱兵了,思想管理非常關鍵,要是因此禍從口出,那就很不值當了。
他接過胡淑芬遞來的圖紙,翻看了一會兒,指著其中一處圖紙問道:
“你這樣設計的話,考慮過承重問題麼?這麼簡單基礎的錯誤都犯?淑芬,這可不像是你的作品啊.”
後者看了一眼,並沒有看出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見她不明白,許多年便拿出旁邊的草稿紙,在上面列了一條公式,然後讓她計算一下。
沒等她自己計算出結果,她終於明白了。
俏臉紅紅地搶過圖紙,飛奔地跑了。
“組長,我再檢查一遍。”
“嗯,認真一點,不要再出錯了。”
許多年又再提醒了一遍,胡淑芬點點頭,陳小嫻卻突然開口,“組長,為什麼你就沒有出過錯?好像你的圖紙都是制式的一樣,屬於標準答案,這是為什麼呀?”
她這句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和好奇,許多年搖頭道:
“我說過很多遍了,歐陽修寫過一篇文章叫《賣油翁》,裡面有句話叫惟手熟爾!”
可不咋地,習慣是一種很強大力量。
上輩子那麼多次的鍛鍊,讓他已經習慣了圖紙畫好之後,會進行三次檢查。
這個習慣還是來自他當翻譯的那些年,每次翻譯的時候會粗看一遍文章,然後才是正式翻譯。
接著才是第一次校對,然後是第二遍檢查,第三次讓其他同事幫忙掃一眼,然後才會交稿。
儘管如此,很多時候,翻譯稿件還是會被打回來。
為什麼?
因為翻譯習慣和詞彙量的關係,人家資深翻譯就是比你更會使用文字,更能準確地運用翻譯語言來表達原文的意思,使得翻譯出來的文字更順暢,讓別人閱讀起來,就不會有翻譯的那種晦澀或者表達錯誤的感覺。
畢竟從一種語言到另外一種語言,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陳小嫻她們聞言,有人翻白眼,有人若有所思,有人似乎不屑。
許多年把眾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她們能不能做到,他不知道。
他是來工作的,不是來教書育人的。
能幫則幫,幫不了的,他也只能說,這就是命了。
很快,就到了下班時間,他便起身回家了。
北汽製造廠,保衛科李文良接到了報案,說是技術工人汪逸鳴沒來上班,詢問過鄰居,知道他昨晚還在家,第二天就不見人影了。
作為技術工人,無緣無故失蹤,頓時引起了保衛科的重視。
於是,保衛科派了李文良、蔣平安、徐放三人立案調查,主要是排查汪逸鳴的家裡、平時喜歡去的地方和親屬等地。
但是讓李文良三人絕望的是,經過第一輪詢問和排查,鄰居們都表示汪逸鳴在京城沒有親屬,平時要麼在製造廠上班,要麼就是待在家裡,很少外出。
就算是外出,也只是去買點日常消耗品,僅此而已。
接著李文良三人又詢問了一遍車間裡的其他工人同事和車間主任等領導,也都沒有發現有任何端倪。
汪逸鳴在製造廠的車間裡,是技術很不錯工人,平時跟大家相處也還算不錯,刻苦鑽研,就是沒有談過他的家人朋友之類的。
從解放前就已經待在京城了,後來就進入了北汽製造廠工作。
有媒婆給他介紹過相親物件,但都婉拒了。
聽完李文良三人的彙報,保衛科第一行動隊隊長馬海濤當即下令,搜查汪逸鳴家。
“隊長,要不再等等?萬一下午汪逸鳴回來了呢?”
李文良不想得罪人,何況汪逸鳴在製造廠的為人還算不錯,直接搜查的話,是不是有點太不近人情了?
馬海濤瞪了一眼,“等什麼等?一個上午都快過去了,無緣無故失蹤的人,你覺得這件事情簡單嗎?腦子不是拿來看的,懂不懂?”
見李文良還想說什麼,馬海濤已經不耐煩了,直接表示,他親自帶隊,活動一下筋骨。
得,這下子,李文良沒話說了。
幾人到槍械庫拿好槍支彈藥,做好武裝準備,離開了製造廠。
汪逸鳴沒有住在呼家樓公社,而是住在城裡頭,所以馬海濤等人帶隊進了城。
大雜院裡,鄰居們看著馬海濤等人再次過來,認出了李文良,不由驚訝道:
“同志,是汪逸鳴出事了嗎?你們要來抓他?”
“大娘,我們上午就說了,汪逸鳴失蹤了,現在還沒有找到人,所以去他家搜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鄰居點點頭,沒有再說話了。
不過,目光一直盯著李文良他們,只見他們大搖大擺地拿著槍,進了汪逸鳴家裡。
但他們進去沒多久,街道辦和派出所的人就來了。
這時代的群眾是非常敏感的,有點什麼事,都會去喊街道辦或者派出所的人過來。
“同志,你們好,聽說你們要搜查汪逸鳴家,請問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馬海濤一肚子火,又是那些鄰居乾的好事,但也沒辦法,只好讓徐放拿出證明檔案,是他們製造廠保衛科的搜查令。
上面有保衛科的印章和簽字,這個做不了假。
街道辦和派出所的人都認識那個印章,畢竟這裡是他們管轄的地方,對於附近的居民在什麼單位工作,他們都有大概的瞭解。
何況,北汽製造廠在最近可是十分紅紅火火,街道辦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那就打擾了,同志你們繼續搜查吧,有什麼需要協助的地方,請告知我們”
街道辦和派出所的人,來去如風,馬海濤等人卻只能爭分奪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