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言,事出反常必有妖。
古代有一本專門記錄占卜之術的書,名叫《易妖佔》。書中記載了許多反常之事。
萬物修行自己,修著修著,把自己變成了不一樣的煙火,那就是妖。
我們常說,魑魅魍魎,妖魔鬼怪。
魑,最早古語解釋是一種像龍的黃色妖怪,它的形象與龍之九子裡的螭長得有幾分相似之處,狀若龍形頭上無角,喜歡隱匿在山林深處,迫害來往的行人。
魅,外貌美豔討人喜歡的鬼。
《山海經》記載,魅是一種長著人類身子,黑色頭顱,眼睛是豎長的,擅長迷惑之術鬼。
魍魎,生長於水中,兇猛駭人的水鬼,也有人人為魍魎指的是疫神,喜歡嚇唬孩子,還會傳播瘟疫。
蘇亦欣作為玄術師,前世見過最多的就是鬼。
再來說妖魔鬼怪。
妖,指的是自然生物在修行之後成為一種精靈,可以是植物也可以是動物,亦或者石頭。
它們為了獲得靈氣,會想方設法尋找靈氣聚集之地修煉。
如果無法找到,有些妖會直接從人的身上獲取靈氣,之前被誅滅的畫妖,就是吸了範氏的身上的靈氣。
落無殤修煉,是蹭蘇亦欣的五行之氣,五行之氣對應五行,所以比單一的靈根修行時產生的靈氣更適合修行。
這也是落無殤為什麼死皮白咧的跟著蘇亦欣的原因。
魔,它的來源非常複雜,可以是修煉之人在修煉一途中,因為一些扭曲的幻想,有可能是執念,也有可能是愛慾情仇,產生心魔。
也可以是修煉已久的妖物,墮落之後成為魔物,還有些甚至是得道成仙的仙人,誤入歧途成為魔。
這些是後天之魔。
還有些生來就是魔物,那是先天之魔。
鬼,很好理解,就是人陽壽已盡,軀體消失,人的三魂七魄形成魂體,鬼的形成也有條件,一般人死後,魂體也就隨之消散,飄入陰間等待轉世。
特殊情況下,如人的怨氣深重,或者死後之地特殊,也會形成魂體,俗稱鬼。
怪,詭異神秘,令人恐懼的鬼物。
說回邪祟。
附身在周夫子體內的邪祟,指的就是作祟害人的鬼怪。
它比鬼更難對付。
床幔被貼上符篆,此乃化邪符。
整張床如同密不透風的牢籠,裡面一團似人影的黑氣左衝右撞。
不小心碰到化邪符時,一聲聲“滋滋滋”的聲音響起,蘇亦欣能聽到沉悶的吃痛聲。
蘇亦欣拿出乾坤琉璃鏡,口唸法決,八卦羅盤顯現在半空,蘇亦欣利用羅盤迅速定位,佈下至陽化邪陣。
陣法佈置妥當,蘇亦欣伸手,五行之氣捲起化邪符的同時,床幔猛然被掀開,一團黑影從床上撲來。
蘇亦欣面色沉著,在黑影離她還有一指距離時,上身突然往後一仰,腳尖勾起,整個身體迅速後移。
黑影未作停頓,緊追不捨。
不過很快,黑影就被困在至陽化邪陣中。
蘇亦欣趁著這個功夫,快速走到床邊,在周穀子額前貼上正氣符,以免邪祟衝出至陽化邪陣後,又再次附身周夫子體內。
那她豈不是白費功夫。
“喋喋喋……,你這個人修,還未築基就敢多管閒事,當真不怕死。”
蘇亦欣沒想到,這邪祟竟然可以開口說話,那聲音沙啞如同砂紙摩挲鐵鏽,分不清男女,讓人渾身難受。
“修煉之人,誅妖除邪乃是正道。”
“道?不知所謂的臭道士罷了!”
邪祟冷嗤,剛才還只是人影大小的黑團,眨眼間身形暴漲了兩倍不止,黑壓壓的朝蘇亦欣撲過來。
蘇亦欣站在原地,並未躲閃。
乾坤琉璃鏡在急速旋轉,淡黃色的光圈裹卷著五行之氣,形成一把氣劍,準確無誤的插入邪祟命穴。
“啊……”
邪祟男女莫辯的聲音發出沉悶的吃痛聲,身形也如洩氣的皮球,回到正常人影狀態。
“你不是我的對手。”
“喋喋喋,小道士我活了幾十年,見過的假道士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他們和你一樣,都喜歡說大話。”
蘇亦欣:“……”
被它看穿了。
蘇亦欣沒有武器,催動乾坤琉璃鏡這樣強大的法器,是很耗費五行之氣的。
剛剛用五行之氣凝成氣劍,重傷邪祟,她也消耗巨大,兩人現在的情況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得誰。
歸根結底,還是自己太弱了。
不然,有琉璃鏡這樣強大的法器,滅一個還未成型的邪祟,那真是抬抬手的事。
“既然如此,那我們聊聊唄。”
邪祟沒有吭聲。
蘇亦欣也不管它在想什麼,自顧自的問道:“周夫子一身正氣,按理說你這道行的邪祟,根本入不了他的身,你死之前和周夫子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邪祟還是沒有出聲。
不過,那團黑影在微微的顫動。
“兄弟?情郎?仇家……還是?”
“那年我十六歲……”
黑影忽然開口,原本一團烏漆嘛黑看不清人形的黑影,逐漸顯出一個少女的輪廓來。
雖然還是看不清面容,但至少知道,是個女子。
這語氣,蘇亦欣盲猜是一段愛恨情仇。
果然。
女子叫胡初雨,生前與周清崖青梅竹馬,胡初雨家境優渥,且胡家只有她一個女兒,胡初雨的父親欲讓周夫子做上門女婿。
周清崖本人並不排斥,但周家父母不同意。
周清崖聰慧,十六歲就中了秀才,周家父母對他的期望很高,一直沒同意這麼親事。
不過當時胡初雨才十三歲,年歲尚小,倒也不急。
周清崖十九歲那年決定去京城趕考,臨出發前,胡初雨將自己從小佩戴的玉佩作為定情信物,送給周清崖。
周清崖不僅收了,還回贈胡初雨一把他親手做的短笛。
胡初雨便在家安心等周清崖金榜題名,來胡家娶她。
周清崖不愧是遠近聞名的才子,第一次下場科考,便取得二甲的成績。
可他卻沒有如約回到景源村。
周父周母還把胡初雨當初贈送的玉佩還給了回去。
胡初雨覺得,是周父周母從中作梗,於是從家中偷跑出來,要去京都找周清崖。
誰能想到,這一去竟是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