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趙謹一時沒明白。
“我說,你大點聲,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沒看到她家未婚夫君的臉都黑了麼。
趙謹總算明白蘇亦欣的意思,端著茶碗又大聲重複了一遍,看戲的眾人嘖嘖兩聲,頗為遺憾的收回目光。
顧卿爵的臉色總算好點。
蘇亦欣跟顧卿爵簡單的說了下那晚的事,又向趙謹介紹顧卿爵。
“小娘子,你和你兄長這是要出城?”
蘇亦欣看了趙謹腰間的錢袋一眼,道:“我們是特意跟著你到這。”
她從太和鎮跟到這裡,確定藏在趙謹腰間的妖物沒有傷人,依著她的處事原則,就會直接返回太和鎮,不會再管。
但從發現這人是趙謹後,蘇亦欣便打算提醒一二。
他是朝廷之人,若是黨派之爭也就算了,但若是與上次一樣,是西夏,遼金等國的細作做的手腳,危害的是整個大宋。
趙謹亦是謹慎。
見蘇亦欣有話要說,讓身邊的侍從將車隊的人都帶離茶棚,侍從遠遠的注視周圍動靜。
“小娘子,你現在可以放心說了。”
“嗯。”
蘇亦欣點頭,在說之前翻手布了一個小型的幻陣。
這個陣法具有迷惑性,就是外面的人看他們這裡,只會看到剛才那一幕,真實的情況被幻陣隱藏了。
這是儘可能的保護好自己,以免捲入不必要的紛爭當中。
“趙郎君,我冒昧的問一句,你這個錢袋子裝的是你這次在太和鎮購置的寶石嗎?”
趙謹聞言,將腰間暗紫色的錢袋子取下,當著他們的面開啟,裡面除了一顆火紅色的珠子,再沒有其他。
“這個是我在城中一家叫玉寶坊的寶石鋪子買的,有問題?”
蘇亦欣沒說話,掏出一張驅邪符貼在這顆如嬰兒拳頭大小的紅色珠子上,珠子如被一下子放進油鍋裡。
“噼裡啪啦”的聲音響起。
它也如果活物一般,燙的飛出趙謹的手,撞到結界時又被彈了回來。
趙謹被駭了一跳:“這是什麼東西,為何會如此?”
“這不是普通的珠子,而是妖珠!”
啥玩意?
妖珠?
趙謹嚇的趕緊一把扔了出去。
幸得顧卿爵眼疾手快,將妖珠接住,放到茶桌上。
趙謹挪了挪身子,儘可能的離這個珠子遠遠的,想到剛才還將他帶在身一兩個時辰,道:“我不會被它附身了吧?”
趙謹之前多少有些看不慣道士。
覺得其神神叨叨的,直到遇見蘇亦欣,她救了自己一命,才改變了對道士的偏見。
她說這是妖珠,他下意識的就相信。
“哪有那麼快!”
蘇亦欣道:“這個妖珠是天然形成,除非長久與之接觸,不然也無甚危害。”
“長久是多久?”
“一兩年吧,最少也許半年時間就管用了。”
這還算久?
他買下這顆珠子,本是回應天府時作為禮物送人的。
這要是因他送的珠子出現問題,不僅他一個人的腦袋保不住,就是全族人的腦袋都砍了,也不夠賠的。
趙謹心有餘悸,面色一陣發白。
他看著桌上的妖珠,猛然起身,掏出別在腰間的長劍,就要一劍將這妖珠劈成兩半。
蘇亦欣趕緊寬袖一捲,將妖珠往一旁挪。
“雖是妖珠,到底也算是件寶貝,這麼毀了,多可惜!”
“姑娘,這妖珠若是與你有用,那謹便贈與姑娘,權當做姑娘救命之恩的謝禮。”
蘇亦欣好笑的看著趙謹,道:“我一路跟著你出城,不是因我看中了這妖珠,想要將它據為己有。”
上次救他,是她主動相幫,且只是出了點力,並非窺探天機,就無須酬金。
趙謹連連擺手。
“姑娘誤會我了,我的意思是這妖珠與我而言是災禍,與姑娘而言還有用處,不若就送與姑娘,這豈非兩全其美。”
“趙郎君,這妖珠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我等會做法將妖珠上的妖氣驅除,就和正常的玉石一樣,不用擔心。”蘇亦欣道:“我提醒你這妖珠有問題,不是讓你扔了妖珠,而是想想這個妖珠真的是你無意中買到的,還是有人刻意讓你發現它的?”
說完,蘇亦欣將五行之氣注入妖珠,將裡面的妖氣一點點逼出。
起先妖氣在珠子裡亂竄,讓這顆珠子幻化出許多不同的顏色,隨著蘇亦欣不斷掐訣,那股盤旋的妖氣終於鑽出了珠子,蘇亦欣直接一到符籙將這股妖氣燒了個乾淨。
沒有妖氣的珠子,是淡淡的粉色,還散發著溫和的光亮,即便此時還是白晝,也阻擋不了它的光輝。
蘇亦欣將珠子遞給趙謹,道:“話止於此,想必如何做,趙郎君心中有數。告辭!”
蘇亦欣說完,撤了幻陣,拉著顧卿爵往回走。
晚上還要給白淑蕊的孩子將魂魄放回體內,不能再耽擱時間了。
趙謹握著手裡尚有餘溫的珠子,眼神暗了暗,將守在三丈開外的毛佟喚來。
“從太和鎮回應天府這段時間,你將鄭斌盯好了,有異常之處,無論何時,立馬來報。”
“是,郎君。”
趙謹翻身上馬,再次看向太和鎮方向。
他從應天府追查細作,李騭為了掩人耳目,並沒有直接西去,而是一路南下,直到同源鎮,他以為自己很安全了,才聯絡同夥打算折返揚州,再從揚州讓他們的暗樁將他們送回西夏。
怎料他讓毛佟去搬救兵,遭到諸多阻攔,導致他不得不一人追擊。
幸得她出手相助,才不至於被李騭兩人夾擊而亡,這次又是奉命來太和鎮尋找一人,找了許久也沒有線索,恰好此時收到東京來信,讓他速回東京。
他是秘密辦事,但天無不透風的牆,便想著在太和鎮置辦一些東西,掩蓋這次來太和鎮的目的。
沒想到,又被人鑽了空子。
還想用他的手,將這顆妖珠送出,達成目的。
想到此,趙謹那雙精緻好看的鹿眼,難得迸發出殺意。
須臾,又恢復如常。
趙謹嘆了口氣,這小娘子兩次救他,而他到現在,竟然連救命恩人姓甚名誰都不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