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正不讓村民養蠶,可劉家村的富裕,村民眼熱許久,有些直接私下將蠶買回來養。
村民哪能想到,養蠶不僅需要桑葉,還需要經驗。
沒養多久蠶就被養死了,這才徹底歇了養蠶的心思。
蘇亦欣覺得,也不是不能養。
大家可以共同投資,將買回來的蠶放在一塊,請幾個有經驗的養蠶人去養,至於桑葉,也可以大批次的向附近村子採買,量大價格自然可以降下來。
統一養蠶,不僅節約成本,還可省出很多勞動力。
過了劉家村,到同源鎮前,還需經過一個大湖。
這湖名為仙女湖,比顧家門前的湖大了好幾倍,傳聞有人在湖邊釣魚時,曾看見一身著綵衣的女子在湖上跳舞,美如仙子。
仙女湖的名字便是由此而來。
蘇亦欣聽周夫子介紹,特意伸出頭,仔細觀看這仙女湖。
仙女湖呈月牙形,環抱著數座群山,風水講藏風聚氣,山水相通,氣運不絕。
通俗來講,前水後山,前低後高,可藏風納氣,當然這水必須是活水,水流還得平緩,水池湖泊為上上佳,譬如大海波坦胸湧,風高浪急,便少了祥和之氣,與風水上來說,不是絕佳。
當然,風水風水,隨著時間的推移,地勢的微妙變化,都會發生改變。
“子淵媳婦……”
“夫子不嫌棄,可以叫我亦欣。”
“好,那叫你欣丫頭,如何?”周夫子捋了捋鬍鬚道:“知你是方外之人,本領高強,我這裡有件事,想與你說上一說,你分析分析,是不是也是邪祟作怪?”
“好啊。”
蘇亦欣來了興致。
周夫子說的,就是讓顧卿爵抄書的那戶人家。
現住同源鎮,姓白,家主叫白遠年,今年四十有三。
白家世代經商,累積豐厚資產,但因商戶出身,屢遭士人瞧不起,於是白遠年在生下兒子白時謙後為他專門花費重金請來江寧府名儒教學。
白時謙也不負眾望,在二十二歲那年透過解試,成為舉人,白遠年高興之餘,大擺筵席。
宴請過後,白時謙準備一鼓作氣,去參加禮部主持的會試,卻在第二日起不來身。
剛開始誰都沒放心上,以為是白時謙高興,多喝了幾杯酒,不礙事。
直到三天後,家裡人才回過神來。
白時謙是家裡的寶貝疙瘩,唯一一個成為舉人的讀書人,他出了問題還了得,那是遍尋名醫為其診治。
然而大半年過去了,依舊沒有任何起色。
白家讓顧卿爵抄的書,都是白遠年為白時謙尋來的孤本。
本就是借,可他一直未好,時間到了還得還給人家,家中沒幾個會寫字的,更別說寫得好看,還不出錯。
就想著讓周夫子幫忙,尋一個字寫得漂亮之人,將書謄抄下來,等兒子醒了,也是一份驚喜。
“夫子,這個白時謙起不來身,是身體突然虛弱以致無法起身,還是突然不省人事?”
“是突然身體虛弱,起來不床。”
蘇亦欣點點頭。
也對,以白家對白時謙的看重,如果是昏迷不醒,肯定早就炸了鍋。
酒喝多了,人軟綿無力,與身體虛弱,初時的確不好判斷。
“夫子,我沒有看見人,不好妄作猜測。”
周夫子道:“不瞞欣丫頭,我與白家家主私交頗深,他這人重情重義,膝下只有一子一女,雖子嗣單薄,房中卻只有髮妻一人,連個通房都沒有。
看他日夜發愁,心中我心中著實不忍,弘福寺回來後,欣丫頭可願隨我去白家看看?你放心,術師的規矩我知道,會與白兄說清楚的。”
周夫子都說到這個份上,蘇亦欣自是點頭應下。
過了同源鎮,依舊是往東北方向,前一半路是官道,路面平坦,馬車直接跑起來,後半程路開始顛簸,馬車不得不放慢速度。
一個半時辰後,終於到了雁落山。
弘福寺坐落在雁落山半山腰,從她的位置一眼望去,群山環繞,綠意蔥蔥,半山腰的弘福寺就像是一顆黃色明珠鑲嵌在巨大的綠寶石上。
格外醒目。
李正真和顧卿爵去停馬車,隨即一行人徒步上山。
等他們站在弘福寺門口,太陽已經完全沉下去,今日是三月二十三,太陽下山後,因沒有月亮,四周黑漆漆一片。
唯有寺院門前掛著兩個燈籠,透出的光亮。
周夫子前去叫門,手剛抬起還沒開始敲門,大門就從裡面開啟。
明道主持穿著黃色僧袍,笑意溫和的對周夫子行了個佛禮:“阿彌陀佛,各位施主趕路辛苦,裡面請。”
“多謝大師。”
周夫子回禮,與陳若菊相攜而入。
“小友,我們又見面了!”
蘇亦欣抱著昏昏欲睡的顧卿茗,走在周夫子後面,明道大師溫聲與蘇亦欣打招呼。
“是啊大師,又見面了,這是不是說明我們有緣。”
顧卿爵牽著顧卿錫,李正真跟在旁邊小聲嘀咕:“什麼有緣,這和尚分明是知道我們要來,專門等著呢!”
不然怎麼會剛好迎出來。
不過,他們並不是身份貴重之人,竟能讓弘福寺的主持親自來迎。
李正真前後左右看了看,不會是特意出來迎他的吧。
畢竟他身份不同,怎麼說也是青羽宗弟子。
青羽宗,在宗門的地位,不說第一,第二那是無人撼動的。
李正真不知何時,將他的拂塵拿了出來,頗有些趾高氣昂的態勢進了弘福寺。
明道臉色不變,並沒有因為李正真這個修道之人入佛門之地不滿,一路引著他們來到一個小院。
“各位施主趕路,想必還未吃晚飯,你們先用膳歇息片刻,貧道稍後再來。”
齋飯很豐盛,還冒著熱氣,一看就是早有準備。
坐了一個下午的馬車,那車上師母也有備下零嘴,奈何人太多了,又有李正真這個乾飯人,蘇亦欣只吃到一塊糕點。
如今她修為大漲,餓的快。
看見一桌子素齋,也不客氣,待周夫子與師母坐下,拿起筷子給茗姐和錫哥夾好菜,端起碗吃了起來。
她怕速度慢一點,又被李正真掃蕩乾淨。
蘇亦欣是下手為強,還是幹不過李正真這個實力派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