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欣,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
楊翠花指著王四海,那眼神恨不得在王四海身上咬下一塊肉來:“曉天變成這幅樣子,他不但不想辦法,竟還想著和別的女人再生個兒子。他丫的休想,我兒子要是好不了,老孃就讓他斷子絕孫。”
“你個毒婦,小敏原來是你殺的。”
王四海一直以為,小敏是害病死的,沒想到楊翠花殺了芹香,又害死小敏。
小敏是他的命根子啊,王曉天毀了,他總得為自己以後做打算。
王四海多次勸楊翠花再生一個兒子,可楊翠花死活不同意,一心撲在王曉天身上,還說總有一天能讓曉天恢復正常。
都那個樣子了,怎麼恢復?
楊翠花指望不上,他只能和別的女人生,反正都是自己的種,娘是誰也沒那麼重要。
可小敏長到兩歲的時候,突然就死了。
他一直以為小敏的死可能和他娘芹香有關係,因為芹香也是莫名其妙的就死了,那時想著有可能芹香有什麼隱疾,這隱疾又傳染給了小敏。
他們兩個身份見不得光,人死了他也就悄悄的將人給埋了了事。
可今天,楊翠花這毒婦竟然說,芹香是她殺的,就連小敏,他的兒子也是她殺的。
這讓他怎麼忍得了。
正準備撲上去救人的嚴仁許還沒來的及動作,就見王四海雙眼通紅,要跟楊翠花拼命。
蘇亦欣暗道一聲“糟糕”。
她意圖分散楊翠花的注意力救人,楊翠花何嘗不是如此打算。
她看似被激怒,其實每一步都有盤算,王四海暴怒下要找楊翠花拼命,這都在楊翠花的算計之中。
嚴仁許把村正救下來了,但王四海又被她鉗制。
她手上依舊握著人質。
這次還是她精挑細選的人質,在想救人,難以登天。
蘇亦欣不得不感嘆一句:好縝密的心思。
村正幾次被卡住喉嚨,出氣多進氣少,得了自由不由得彎著老腰拼命咳嗽。
王有德攙扶著村正,拍著後背給他順氣。
好一會才緩過神來的村正,看見王四海被掐住脖子,臉色發紫,不由一拍大腿:“楊翠花,那是你男人。”
“村正,您老人家該主持公道的時候,屁都不放一個,現在也別倚老賣老。”
“四海他……”
“閉嘴,給你臉了是吧,帶著這些人趕緊滾,不走的等會要是出了什麼事,那就怪不得我了。”
村正被楊翠花嗆的滿臉通紅。
杵了杵柺杖,最後還是把鄉親們帶走了。
院子裡頓時就剩楊翠花一家人三口及蘇亦欣等人。
王四海剛才腦子一漲,豪氣萬千想要將楊翠花大卸八塊,現在腦子回縮正常,就開始後怕了。
“翠花,你,你手鬆點,我快透不過氣了。”
“你剛才不是想跟我拼命,這才多久,就慫了?王四海,你真對不起你胯下長得那玩意……”
楊翠花這是罵他不是個男人!!!
這王四海確實不是個東西。
自己喝花酒,害兒子毀容,不好好安慰妻子照顧兒子,只想偷偷摸摸的和別的女人再生個兒子防老。
楊翠花怎麼可能不恨他。
可王四海再不是東西,他也沒有殺人,只能從道德層面去譴責他。
楊翠花和王曉天在是可憐,他們也不能因為自己受到傷害,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去傷害別人,甚至殺人。
“我在問一遍,放不放我兒子?”
“不可能。”朱福明義正言辭的拒絕。
放了殺人兇手,是對死者的不尊重,是對律法的踐踏。
“不放了我兒子,那我就拉著王四海一起死。”
楊翠花破罐子破摔,勒著王四海脖子的手臂猛然發力,王四海面色漲紅,逐漸變紫,翻著白眼。
蘇亦欣與嚴仁許對視一眼,掌心運氣,五行之氣灌入琉璃鏡中,在嚴仁許抽刀發力的同時,將乾坤琉璃鏡往楊翠花面門飛擲而去。
兩人一前一後夾擊楊翠花,迫使她不得不收手,將王四海推開,身子往左避讓。
蘇亦欣欺身而上,與楊翠花纏打在一起,嚴仁許在一旁策應,眼看就要將楊翠花制服,原本跪在地上的王曉天卻突然口吐鮮血,身子直挺挺的往前摔去。
朱福明震驚不已,將王曉天翻了個身,只有眉心上一點紅色血跡,再探鼻息,已然沒了氣息。
變故來的太快,朱福明提刀追出院子,動手之人已經逃之夭夭。
楊翠花所做之事,都是為了王曉天。
如今王曉天慘死在她面前,楊翠花徹底失控,力量暴漲,蠻橫的掙脫嚴仁許的控制,逃出院子。
蘇亦欣兩人自不會讓楊翠花就這樣逃走,立刻跟著追了出去。
眼看就要追上,楊翠花突然甩下一張匿跡符,眼前立刻煙霧繚繞,讓蘇亦欣他們無法辨認方向。
待煙霧散去,楊翠花也如剛才的兇手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今晚發生的事情,遠超他們的預期。
王曉天殺人,目的是為了讓自己恢復容貌,楊翠花作為幫兇,顯而易見。
然而今晚,不止有楊翠花這個意外,讓他們更加沒想到的是,還有人藏在暗處,對王曉天下手。
王曉天犯下的罪行,按照大宋律法,必死無疑。
暴露行蹤,去殺一個必死之人,除了滅口,蘇亦欣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也就是說,王曉天知道那人的秘密。
會跟江金蓮之死有關嗎?
還是說與那本咒術有關?
蘇亦欣甩了甩腦袋,把牛皮書遞給嚴仁許:“嚴捕,這是證物,交給你。楊翠花很在乎它,一定會想辦法搶走,你們要當心。”
嚴仁許將牛皮書放在胸前:“蘇姑娘放心,本捕定會好好保管。今日多虧蘇姑娘相助,這是協助官府破案的賞金,勿忘推辭。”
蘇亦欣幫忙,是因為王曉天害死蘇亦欣。
有賞金拿,她也不會假客氣說不用,畢竟顧家現在真的很窮。
朱福明和嚴仁許帶著王曉天的屍體連夜趕回縣衙。
王四海見了,攔都沒攔一下,彷彿死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兒子一般,只有劫後餘生的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