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樞相要是真如你所說，怕是坐不到宰輔的位置。”
嘶~
怎的聽顧卿爵的口氣，對夏竦還挺欣賞。
兩人不是已經開始動手，基本屬於敵對陣營了麼。
替對手說話？
這胸襟非常人所及。
至少她沒有，跟她對上，特麼的不踹你兩腳，都算老孃修養好。
翌日，陽氏乘坐馬車，低調的登門。
往日裡瞧不上蘇亦欣，如今見面還得屈膝行禮：“瑞安縣主安好。”
不是誥命夫人，就到有品級的，就得低人一頭。
這感覺讓人太不爽了。
原以為怎麼著，蘇亦欣作為晚輩，會給自己回個禮，沒想到她竟硬生生的受了。
心情更不好了。
不懂禮數，就這樣怎麼配的上做顧卿爵的妻。
待以後顧卿爵步步高昇，接人待物還是得有個懂禮數的人來。
“瑞安縣主，臣婦這次來有件事情想與你商量。”
蘇亦欣掀了掀眼皮，緩緩道：“夏夫人，你我實在不熟，所以有什麼話還是直說比較好。”
陽氏本來就不想低聲下氣，自己的年紀都能當她娘了。
“瑞安縣主這麼說，那我就直說了。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就是常事，如今顧指揮使除了你，這後院乾乾淨淨的，可不是什麼好事。”
蘇亦欣看著陽氏不接話。
陽氏只得繼續輸出：“顧指揮使前程不可限量，若是有強有力的姻親扶持，他能走的更遠，而眼前就有一個很好的人選。”
蘇亦欣嘴角抽了抽。
“夏夫人，你到底要說什麼！”
蘇亦欣知道陽氏的意思，她就是看看陽氏是不是真能說出口，讓自己的女兒過來做妾。
“你是知道的，我女兒對顧指揮使一見傾心，你們要是能一同嫁給指揮使，有我家老爺相扶，指揮使的前程就妥了。”
蘇亦欣冷笑兩聲：“一同？夏夫人，我是顧子淵的正妻。”
陽氏知道不會這麼順利，在蘇亦欣面前表現的十分大度：“這個我知道，我朝不是允許平妻，尋薇就委屈些，做個平妻也可以。”
蘇亦欣聽的發笑。
“夏夫人，你可真是夏尋薇的好母親啊！”
竟然會覺得平妻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好。
“夏夫人，據我所知，我朝律法是規定，為官者能娶平妻，但平妻出的子女，可不是嫡出。你可想清楚了？”
平妻只是說的好聽，不用向正妻行妾禮而已。
其餘的還是妾的待遇，出門依然得跟在正妻後邊，正妻能用的服制、車制等禮儀方面的待遇，平妻用不了。
有個詞能很好的形容。
就是有面子，沒有裡子。
在蘇亦欣看來，這平妻其實是面子裡子都沒有。
真的對自己的女兒好，就不該任由其胡來，夏夫人顯然也沒想到子女這一出。
或許是想到也沒有放在心上。
陽氏定是覺得，憑著她夏府給夏尋薇做後盾。
有朝一日能爬到她頭上來，所以暫時委屈做個平妻，先進門再說。
等幹掉她這個正妻，孩子自然就是嫡出的身份。
這如意算盤打的。
都崩她臉上去了！
有那麼一瞬間，蘇亦欣就想，要不要讓夏尋薇嫁進來，然後體會一下什麼叫愛而不得，什麼叫自尋苦吃，什麼叫痴心妄想，什麼叫萬念俱灰。
但終歸還是止住那個念頭。
特麼的不管是哪個女人進府，成為顧卿爵名義上的妻子，她心裡都膈應的慌。
為了懲罰別人，讓自己不痛快，不值當！
再一個，夏尋薇惦記歸惦記。
只要她不做過火的事情，沒必要毀了她的一生。
蘇亦欣盯著陽氏。
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不停的變幻。
“這個。”
陽氏伶牙俐齒，也不知該怎麼說。
她以為蘇亦欣會反應激烈，堅決不讓夏尋薇進門，然後失態做出出格的舉動，那她就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說尋薇嫁給顧卿爵的好處。
是真沒想到，蘇亦欣會在這裡等著她。
“夏夫人，還要你女兒嫁嗎？其實，不瞞夏夫人，這個平妻還是我單方面的答應你的，要是被子淵知曉，他定不會饒我，因為他說他曾在陛下面前發過誓，這輩子只會有我這一個女人。”
蘇亦欣眨著眼睛，十分真誠的說道：“你要是同意，那我們這就定下來，不然等他回來，就不得行了！”
陽氏：“……”
這個蘇亦欣，不是因為自己女兒要嫁給顧卿爵，在白礬樓動手了麼。
可見是個善妒的。
可今日，卻如此痛快的答應進門。
這事說沒有蹊蹺之處，她都不信！
“如何，考慮清楚了沒有？”
陽氏被蘇亦欣逼問的騎虎難下，想要張嘴同意，又怕掉入陷阱。
就在她兩難之時，顧卿爵回來了。
與她一同來的，有吳育，有韓琦，還有幾個身穿紅色官袍的官員，蘇亦欣眼生不認識。
但不妨礙她表演。
“夏夫人，你別說了，我同意還不行嗎？你覺得你女兒身份尊貴，為了子淵，那我做平妻，將這正妻之位讓給她。”
聲音帶著鼻音，眼淚說來就來。
吳育這段日子，算是跟顧卿爵混熟了。
隔山差五的來蘇府。
蘇亦欣又幫過他幾次，這一進門就聽見蘇亦欣委屈巴拉的說這些，怎麼能當沒聽見。
“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夏夫人說的在理，我就算是陛下封的瑞安縣主，到底沒有強力的孃家做後盾，給不了子淵什麼助力。好，我做平妻，讓夏尋薇做正妻！”
顧卿爵真不知道蘇亦欣會來這麼一出。
昨日他就想過，蘇亦欣今日一點顏面都不給陽氏留，先羞辱一番，然後轟出門去。
但既然她要演，自己就配合：“欣兒不許你胡說，我顧子淵的正妻，只有你一人，此生也只要你一人，誰敢讓你做平妻，我就讓陛下評理。”
“對對對，這話我可以作證。”
吳育嗓門大起來：“我可是親耳聽他跟陛下說的。”
蘇亦欣就是想用魔法打敗魔法，走綠茶的路，讓綠茶無路可走。
也以為顧卿爵與她心有靈犀，故意這麼說與陽氏聽，真沒想到他竟然在陛下面前說過此生只要她一個人這樣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