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季伯鷹眉頭下意識緊鎖，望著眼前虛擬光屏上的那個數字：屬於永樂時空的國祚。
“仙師，怎麼了？”
見到季伯鷹表情嚴肅，老朱棣臉上的笑容微凝，下意識站起身來，急聲問道。
“莫不是…“
“難道我永樂一朝的國祚，破五百了？！”
老朱棣眼眸一亮，這一刻，連呼吸都是有些急促。
他有想過自己永樂一朝的國祚能達到一個很高的高度，畢竟不論是從哪個條件來看，他永樂一朝的底子都是最佳。
但從沒想到能夠輕而易舉的就破了五百，老朱棣的預期國祚是四百。
畢竟，國祚這玩意，越往後，提升的難度越高。
從400-500的難度，絕對是300-400的幾何倍增。
這就像是不斷往上累積木一般，剛開始積木累的速度很快，可隨著積木累的越高，你要把他繼續往上累高的難度就越大。
‘真是五百？’
一旁的老朱聽見老朱棣這自信的話語，心頭一震。
腦子裡，瞬間有著兩個黑白老朱在瘋狂掐架。
白老朱：你這該死的勝負欲，還不快快壓下去！這老四可是咱的親兒子啊！身為父親，豈能與兒子爭這般長短？！
黑老朱：天闕之禮是咱的！神擋殺人！佛擋殺佛！就算是兒子也不行！
講臺之上季伯鷹看了眼從裡到外都透著‘激動’兩個字的老朱棣。
“等等。”
季伯鷹深吸一口氣，心念轉動之間，將這永樂朝的國祚又是重新重新整理了一遍，兩遍，三遍，每一遍數字都是一樣。
‘最後一遍。’
心念流轉之間，這個數字再次變化。
在季伯鷹眼前的虛擬光屏，那一行屬於永樂時空的國祚數字，此時正在飛速滑動。
這一行數字，一個接著一個，漸漸滑停。
個位數，定格：9。
十位數，定格：8。
百位數，持續滑動：……。
這最後一個數字還在不斷划動，7→8→9。
咯噔。
再往下一滑，9→0。
最終，百位數完全停留了下來。
永樂時空國祚：89。
一個讓季伯鷹難以置信的數字。
這個結果和之前幾次重新整理得到的一模一樣，基本可以排除了系統Bug的可能。
畢竟洪武沒出Bug，建文沒出，不可能單單是永樂出現了Bug。
講臺之下，眾人目光都是緊緊凝望著仙師，他們對這大明最強的永樂朝時空國祚究竟能夠有多久，都是極為好奇。
在他們看來，永樂時空的國祚，應該不會低於洪武時空。
“89年。”
季伯鷹開口了，說出了這個數字。
轟隆！！
老朱棣臉上的表情瞬間一僵，心頭更是猛的一震，整個人都懵了。
‘八十九？！’
這個數字，如同雷霆，擊碎了他那自信的心神。
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一心經營的王朝，在自己的永樂盛世之後，竟是如此快的速度落敗，甚至在短短的八十九年之間就徹底亡國。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我永樂大帝，不接受這個現實！
在老朱棣旁邊坐著的夏原吉，亦是眉頭緊皺。
這半年多來，他親眼見證了永樂朝的各項改革，無一不是在讓整個國家走向更加強盛。
“仙師，是不是哪裡出問題了？”
“我朝現在不論是財力還是軍力，都已經達到了近三百年之巔峰，絲毫不遜色漢武盛唐，為何會亡於八九之數。”
甚至就連老朱，在聽到八十九這個數字的時候也坐不住了。
其他天子或許在乎的只有他們各自的時空國祚。
可老朱不同，雖然他很想嬴，但他是大明開國皇帝在老朱心裡看來，不管是哪個時空的大明，只要是咱的大明，那就必須要國祚綿長，一個也不能落下。
“兄長，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出錯了？”
其他時空的天子，一個個臉上也都是透著不敢置信。
‘永樂時空竟然只有八十九年國祚，那豈不是意味著永樂朝在三十年後就要亡國了。’
“別急，關於永樂時空的國祚問題，這個我們之後再來找原因。”
“你們兩個回去之後，也覆盤一下這近半年來的動作。”
季伯鷹看向老朱棣和夏原吉，這個‘89’的國祚結果，實在是過於扎眼。
畢竟，這可是被後世傳頌的永樂盛世。
這就相當於，某天伱們班常年靠全班第一的超級學霸，這天突然考了個倒數第一，而且還不是故意放水的那種。
那等炸裂之感，不僅是考生，就算老師也會感到一臉懵逼。
比如此時的季伯鷹，他就很想不通，這永樂時空究竟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國祚不漲就算了，反而直降兩百年，簡直太離譜了！
不過這個問題，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而且這種特例現象不應在課堂上來解決，這是下課後再討論的問題。
“下一個，洪熙。”
季伯鷹先是壓下心中對永樂國祚的疑惑，接著將洪熙時空的國祚重新整理了一遍。
這次重新整理出來的數字，頓時就正常多了。
“三百二十七。”
洪熙朱瞻基聞言，稍稍鬆了口氣，他還以為自己要比永樂更低了。
國祚延長五十一年，這個成績也不算太爛，回去給自個那躺病床的老爹，好歹也算是有個交代了。
“最後一個，宣德。”
“三百一十七。”
聞聲，宣德帝皺了皺眉。
他的宣德朝只將國祚延長了四十一年，這並不是宣德帝的預想目標，他原本覺得最前也得到三百五，偏頭看向身邊坐著的哈士奇。
“楊士奇，回去後即刻將近半年的所有變政之策，以及實行後的各項變化都整理出來，朕要親自過目。”
“遵旨。”
哈士奇凝重的點了點頭，他也不是很滿意這個國祚。
在延長國祚這件事上，在場的天子大臣，勉強做到了君臣一心，這就是組隊結算的好處。
等到宣佈完宣德時空的國祚。
憐香將這五個時空的最新國祚都全部用小木塊在掛板上更新之後。
季伯鷹大手一揮。
“下課。”
一語出，座位上的眾天子大臣都是齊齊起身，朝著季伯鷹行弟子禮告別，隨後一朝接著一朝的於這課堂消失。
當大部分學員都離去之後。
最後整個主堂內，只剩下了七個人。
季伯鷹、老朱、劉伯溫、老朱棣、夏原吉，還有已經準備收拾課堂的憐香與惜玉。
下一節課是第二期皇帝培訓班的專班，這個桌椅需要再進行對應的調整。
“劉基，你先回內閣班房去。”
“內閣之事，要儘快熟習。”
老朱看了眼身邊的劉伯溫。
在今天早朝之上，劉伯溫已經被老朱當廷提為了內閣首輔，並且還從伯爵給升到了侯爵，連食祿都特意加到一千石。
畢竟現在的洪武朝堂，淮西黨因為胡惟庸案受到了極大重創，暫時不用擔心劉伯溫被搞。
青田先生那叫一個感動，終於不用上街賣字討生活了。
“是。”
劉伯溫鞠躬行禮。
他心中明鏡，知曉接下來有些事不是他這麼一個臣子該知道的，打工仔就要幹好打工仔的活。
待劉伯溫折身離去之後。
季伯鷹看了眼老朱和老朱棣，眉頭緊皺著。
“走。”
話音落。
連帶著夏原吉，四人的身影消失在這主堂之中。
“阿玉，主人每天這般忙碌不息，連睡覺的時間都鮮有，我有些擔心主人的身子吃不消。”
憐香放下速記的課堂筆錄，起身與惜玉一同收拾著桌椅，望著講臺方向，先前季伯鷹所在的位置。
“姐姐你真傻。”
惜玉笑了笑。
“主人可是那天闕臨塵的仙人，你我豈能用凡夫俗子去界定。”
“再說了，姐姐莫非是忘記了夜裡主人的神武？”
“哪個凡夫俗子有這等威能？”
惜玉此番話音落。
憐香與惜玉臉頰都是迅速竄上一抹紅，一想到那瘋狂的徹夜，一想到那溼透的床被，一想到那頂天立地，兩姐妹就是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
永樂時空。
養居殿之外，永樂大胖和小朱就在這裡候著，已經等了小一個時辰了。
“老爺子怎麼還沒回來。”
“鄭和和十幾萬海師都在等著老爺子下旨出師呢？”
海師這個稱呼，是朱瞻基提議改的，既然要遠洋下海，那自然不能稱作水師，海師比較形象。
十萬海獅：善！
今天，是永樂時空的十萬海獅出發之期，這一次的下海鄭和前幾次下西洋不同。
前幾次都是去各國搜刮白銀，而這一次則是去送銀子，每艘船上都裝滿了白花花的白銀，並且出海的航隊規模更甚，每艘船都裝備了永樂朝目前最為精良的火器。
務必做到，戰必勝。
當然，如果你不想要白花花的銀子，那就把刀架你脖子上，不想也得想。
萬國來朝這種虛假繁榮的不需要，現在的永樂大明，要的是實打實的‘上貢’。
“你爺爺應該是去醉仙樓上課去了。”
朱高熾一邊說著一邊偷偷往嘴裡塞肉乾。
“爹，你不能吃了。”
“爺爺已經說了，你一個月得減二十斤，這聖旨都連夜下到東宮了，我和我娘都是督軍。”
朱瞻基見狀，一把將朱高熾手中的肉乾奪了過來。
“你，你你…”
朱高熾看著被朱瞻基奪走的肉乾，氣的臉上的肥肉都在發顫。
可又是沒有辦法，這是老爹的聖旨，只能認命。
“對了爹，你有沒有發現，自從平完另一個時空的二叔叛亂之後，咱們家的這個二叔就突然變了。”
“我可是聽說，昨晚二叔連夜把他在宮裡買通的那些細作，統統都斷了。”
“今天一早更是向父皇請旨，要求回藩地就藩，並主動削去了自己的一半護衛。”
“這是幡然醒悟了？不作了？”
朱瞻基咧嘴一笑，樂得其見。
“瞻基，你二叔命苦啊。”
永樂大胖和小朱上了那麼多節課，自然是知道其他時空朱高煦的結局，一個剛剛被平叛終生監禁，另一個則是早就被宣德帝烤了。
“你往後可不能學那個宣德帝，把你二叔給烤了。”
“這後世之名，不好。”
朱高熾神色凝重的提醒著朱瞻基。
“嘿。”
“二叔要是真像宣德時空那樣造反，說不定以後哪天我真把他給烤了。”
“但是看他現在這個模樣，顯然是接受了現實，知道自己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再怎麼折騰最終也是徒勞，索性就不折騰了。”
“這樣也好，安分守己，我們爺倆又不是咄咄逼人之輩。”
“只要他不亂來，我保他一生富貴。”
朱瞻基笑著。
打心裡，他也不想給自己背上一個殺叔之名。
其他時空他管不著，至少永樂時空的他，不願意。
“嗯，你知道這般就好。”
“有空的時候，多去看看你二叔。”
“還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與你二叔騎馬射藝了。”
父子兩想起曾經的那個朱高煦，不免有些感慨往昔，那會靖難才剛剛結束，他們兄弟之前的關係還沒有現在這般明槍暗箭。
亦是在這個時候。
有著一人從養居殿走出，正是鐘王夏原吉。
“夏原吉？”
大胖小朱看著走出的夏原吉，都是神色一驚，這小子怎麼從養居殿出來的，難道跟著老爺子去上課了？！
“太子殿下，太孫殿下，陛下與太祖皇帝，以及仙師，此刻都在殿內。”
“我還需要前往內閣一趟就不陪二位殿下了。”
言罷，行了個禮，夏原吉快步離去。
‘太祖和仙師都來了！’
大胖小朱兩父子相視一眼，都是從各自眼中看到了幾分凝重，皆是快步跨入養居殿。
一入殿，便是看到那張御桌。
仙師坐在居中位置，左側是太祖皇帝，右側是他們的永樂帝。
“仙師，太祖皇帝，父皇（皇爺爺）！”
大胖小朱連忙行禮。
“你們兩個來的正好，坐過來。”
老朱棣瞥了眼大胖小朱，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大胖小朱眼中透著疑惑，他們兩能夠感覺到氣氛的沉重感，都是連忙坐了下來，低著頭等大佬們率先開口。
永樂國祚89年。
這個結果，對於季伯鷹、老朱棣、老朱，都是一場極大的打擊。
首先，對於季伯鷹來說，唯有十六個時空矩陣，全數國祚延長至五百年以上，他才能夠回到屬於自己的現世，缺了任何一個都不成。
而對於老朱棣來說，他絕不容許自己治理下的王朝這般短壽，這是他永樂帝的恥辱，往後上課還怎麼在其他時空的子孫面前抬起頭來。
至於老朱，純粹是因為心裡那道坎過不去，他希望每一個大明都能千古傳世。
“我會將永樂時空的覆滅過程，給你們看。”
話音落，大胖小朱瞬間瞳孔一縮。
‘永樂時空的覆滅過程？！’
‘怎麼回事？！’
兩人都是下意識屏息。
而季伯鷹，此刻在他的眼前，光屏出現。
「是否耗費十次重新整理機會，兌換永樂時空的覆亡影像」
「是」「否」
當老師遇見連自己都解不開的難題之時，不用苦惱，不用糾結，把書翻到最後幾頁，翻答案是最簡單最快捷的方式。
「是」
隨著季伯鷹一念，確認。
剎那，整個養居殿，景緻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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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