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層層通報,很快就落入七傷府府主裂無涯手中。
裂無涯眉頭緊鎖地開啟拜函,看完裡面的內容後,眉頭不禁皺的更深了。
猛地將手中的拜函摔在身前的黃木長桌上,冷聲道:“這個楓林鎮真是好大的胃口,才吃掉一個邪風崖,轉眼就盯上我七傷府來了!”
其餘人一聽,頓時震驚道:“什麼?難道楓林鎮的勢力之主是個白痴嗎?現在不抓緊時間鞏固自己的地盤兒,竟然還要朝我們下手,找死!”
裂無涯冷笑道:“倒也不是明目張膽的挑釁,不過話裡話外,不就是那麼個意思?合作?呵呵,恐怕是要給我們設計下坑,吞併我們吧。”
其餘人也紛紛快速將拜函看了一遍,看完之後無不神色劇烈變化。
“可惡的賊子!還敢上門挑釁,谷主,讓我去劈了他!”一個大漢大聲咆哮道。
裂無涯搖搖頭,沉聲道:“不可衝突莽撞行動,現在楓林鎮和凌雲谷勢大,更是不清楚他們的實際底細,所以先見見吧,我到要看看他能說出些什麼來。”
“總之,我們只要應付著來就行,不管他說什麼,表面應和,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想要合作,還得看他們能夠拿出什麼籌碼來。”
“如果想要打算以勢壓人,那他們完全打錯了算盤,真以為解決掉一個邪風崖,就能夠為所欲為,肆無忌憚?”
裂無涯冷笑幾聲,然而細看他的眼神就會發現,他說的並沒有那麼輕鬆,神色間帶著一股陰鬱,顯然是十分頭疼。
一時間,裂無涯尚且無法確定七傷府究竟是哪一個方面吸引了楓林鎮,竟然這麼迫不及待地就找上門來。
以現在的時間往前推算,這個使者出發的時間,凌雲谷的戰鬥才剛結束不久吧?
越是這樣,裂無涯就越是頭疼,因為這代表著楓林鎮和凌雲谷早早就盯上了七傷府,想要應付過去,怕是沒那麼簡單。
說不得一個談不好,就會再次引發大戰。
裂無涯低罵道:“一顆老鼠屎,攪屎棍,進來之後就沒消停過,不知道究竟帶著什麼目的。”
“唉,現在的話,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微微嘆了一口氣,裂無涯大聲道:“讓那位楓林鎮和凌雲谷的使者進來吧。”
“喏。”
傳信者飛快跑了下去,將訊息轉達給司馬懿。
司馬懿道謝道:“有勞。”
傳信者有些詫異地看了司馬懿一眼,這人倒是有些奇特,居然還向他道謝。
這在楓林鎮或許並不少見,無論身份高低,只要受了他人的幫助,都會道一聲謝。
可是放在蠻野森林,別說道謝了,不想辦法算計你,就算是積了大德。
傳信者心中不禁嗤笑一聲,看著司馬懿的眼神露出幾分輕蔑,這人莫不是個傻子,派這樣一個人來七傷府,怕是會被吃的骨渣子都不剩,也不知道現在風頭正甚的楓林鎮和凌雲谷是怎麼想的。
司馬懿感知到傳信者的眼神,卻是並不怎麼介意,就像是一頭大象和一隻芻狗,大象受到芻狗的些許幫助後禮貌性的道謝,接著面對芻狗的不屑,難道大象會因此介意,之後就改變自己的性格嗎?
那當然是絕無可能,所以對於司馬懿而言,傳信者的態度並不重要,也無法決定什麼,只有說服七傷府真正的掌權者才是他需要做的。
七傷府,名字上好像是說一個府,但真正的佔地極為廣闊,走入其中後,和凌雲谷的感覺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在裡面待久之後,司馬懿突然生出一種凌雲谷非常狹仄的錯覺。
一眼望去,宮殿大府,彼此之間道路通暢寬廣,與凌雲谷眾多建築完全擠在一起的感覺截然不同。
如果一定要做個比喻,凌雲谷就好似極力向外炫耀的暴發戶,恨不得在身上掛滿金項鍊,戴滿金戒指,從而讓自身除了那奢華的一抹耀眼外,別無特色。
七傷府則完全不同,更重佈局和底蘊相結合,有著十足的底氣,而不需要用外在的顯赫來裝飾自己。
僅從大本營的佈置來看,七傷府就勝過凌雲谷不止一籌。
也因此,讓司馬懿心緒更加凝重,這一趟想要達成目標或許要比自己想象的更難。
在七傷府大本營走了兩刻多鐘後,前方驟地出現一座十分雄偉的大殿,注目一看彷彿和整個環境連線在一起,當之無愧的絕對核心。
不用多問,司馬懿就知道目的地到了。
果然,傳信者說道:“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進去吧,府主在裡面等著你呢。”
說完,傳信者轉身就走,似是十分不屑和司馬懿站在一起,多靠近一秒都像是對他的侮辱一般。
司馬懿輕輕一笑,毫不在意,不過一小卒子而已,若是有機會,隨手就能拍死。
嗯,司馬懿本來不打算介意這等小事的,但是他的心眼實在不大,若僅僅一次,也就算了,但第二次還不長眼,只能說他命有一劫。
司馬懿昂首闊步走人大殿之中,驟然間就是一股股澎湃的狂猛威壓落在他的身上,幾近要將他壓垮。
眉頭輕輕一皺,雙膝微彎,隨即猛地挺直身體,瞬間一股更加兇猛的威勢宛若虎豹般席捲而出。
剎那間,大殿之中肆虐陣陣風暴,氣鳴,一件件擺具不斷晃盪,像是隨時可能摔倒。
若是從大殿外在此時看進去,就能看見一條墨藍的獨角龍張牙舞爪地盤橫在空中,兇目狠厲,恣意釋放著威壓。
而周圍各種氣勢之虎之狼等朝著四面八方潰散,難以抵擋睥睨之威。
大殿中眾人都是不禁神色一變,看著司馬懿的眼神再次多出幾分慎重。
本以為司馬懿就這麼乖乖地進來,沒有作什麼妖,是個好欺負的主,結果沒成想,這不是一隻貓,而是一頭虎,只不過是將獠牙利齒暫時隱藏了起來,從而讓人產生誤會。
“夠了!”裂無涯猛地大喝一聲。
作為七傷府府主,他自然沒有做出一同給司馬懿下馬威的降格之舉,否則傳出去,整個七傷府都沒臉做人。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能看著司馬懿在自己的地盤兒上反過來威懾自己人,從另一個方面來說,這也確實是一件非常恥辱的事,所有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七傷府近乎大半的核心成員一同出手,竟是一齊被掃了臉面,這比之裂無涯親自出手威懾,似乎也差不到哪兒去。
自裂無涯體內迸發出一股殺絕一切,無生無回的恐怖威勢,瞬間將整個大殿中肆虐的氣勢餘波統統絞散,然後似是無意地遽然刺穿司馬懿的獨角龍。
“哼!”司馬懿悶哼一聲,臉色微微泛白,表情凝重。
裂無涯的實力稍微有些出乎他的預料,本以為就算要比古長峰強,也不會超出太多。
但只是裂無涯的一次試探,就讓司馬懿明白二者之間的差距,遠比他想象的要更大。
單純用數值來比較的話,古長峰是七十五,那司馬懿就能達到八十九,九十,至於裂無涯,從剛才的試探來看,至少有九十五!
當然,實際作戰的話,數值只是一方面,還有時機,運氣,經驗,裝備等等影響因素。
若是真的拼死一戰,司馬懿自認也不虛裂無涯。
他自身強大的實力,也是司馬懿敢直接進入七傷府大本營談判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現在稍微有些超出掌控的局面,讓司馬懿信心也削弱三分。
單是裂無涯一人出手,司馬懿有百分百的信心可以逃脫,但要加上這大殿中的所有人,變數驟然增多,似乎想要逃脫就沒那麼容易了。
“所以這次談判必須慎之又慎,因為我的後路或許並沒有多妥當。”司馬懿暗暗道。
計劃趕不上變化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司馬懿也不能事事料敵先機,不過比尋常人多出幾分聰慧而已。
深吸一口氣,司馬懿燦然笑道:“府主大人,你這可有些小肚雞腸啊,明明是你們無禮在先,怎麼反倒是施罰於我這個客人呢?這難道就是七傷府的待客之道?著實令我吃驚。”
裂無涯面無表情地道:“呵呵,好客來了當然是好酒好肉的招待,惡客來了自然是棍棒相加,就不知道司馬使者此行是好客呢,還是惡客呢?”
司馬懿反問道:“既不確定我的好壞,就率先動手,焉知不會將好客變成惡客?”
大殿之中一人猛地咋呼道:“好客惡客我們還不清楚……”
司馬懿當即打斷道:“清楚?所以你們就是鐵定認為我是惡客了?既如此,為何還讓我進來,索性門前亂棍打死豈不美哉?”
出聲者默然無語,憋的兩頰通紅,雙眼若銅鈴般瞪著司馬懿。
有一人憤然出聲道:“這還需要我們認定?作為客人,對主家出言不遜,言行無禮,還說自己不是惡客?”
司馬懿幽幽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是誰先施之下馬威,又是誰先言行無禮,各位心中難道沒有個數?”
大殿中再次寂靜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