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浮筠雙目赤紅,怒吼道:“把東西還我!”
柳冰碧攥緊手裡的紫玉珠串,因為太過緊張,聲音顫抖得厲害。
“我知道這個珠串是祖上傳下來的,它是啟動護島大陣的關鍵,只要捏碎它,藏在島底的秘寶就會被引爆,我不能把它給你。”
“你不要逼我!”柳浮筠再度在掌心積聚靈力,眼中是不顧一切的瘋狂。
柳冰碧又往後退了一步:“我要保護蓬萊仙島,我不能讓你毀了它。”
她心裡總歸還是抱著一絲希望,覺得父親再怎麼瘋狂,也不至於真的對她痛下殺手。
可事實再一次打擊到了她。
柳浮筠揮掌,狠狠拍向她的心口。
強大的靈力洶湧而去。
沒有修為的柳冰碧一旦被打中,非死即殘。
楊絨絨飛速衝過去一把將柳冰碧護到身後,同時丟出一張龜殼符。
符紙落地,刷的一下變成個半透明龜殼,將楊絨絨和柳浮筠整個罩住。
靈力全部打在龜殼上。
咔嚓,龜殼碎裂!
大半的靈力散去,餘下小部分靈威撞到楊絨絨身上。
她被迫帶著柳冰碧連退數步。
兩人都是臉色發白。
楊絨絨感覺被靈力打中的腰腹位置隱隱作痛,估計那一塊地方的面板已經淤青。
柳浮筠一擊未能得手,還想再來第二掌,可還沒等他動手,屬於玄月劍尊的劍氣已經將他整個包裹。
劍氣無形,鋒利異常。
但凡只要他再動一下,就會被劍氣當場絞殺成碎片。
他僵在原地不敢再動。
柳冰碧呆呆地看著父親,彷彿失去了靈魂般空洞。
她怎麼都沒想到,父親竟然真想殺了她。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無法理解。
沈溫衾冷冷地看著柳浮筠,聲若冰霜:“收手吧,不要再錯下去了。”
只有化神期修為的柳浮筠,必定不是沈溫衾的對手。
在絕對力量的壓制下,任何反抗都是徒勞。
就連柳浮筠最後用來同歸於盡的底牌也已經被柳冰碧搶走。
於他而言敗局已定。
柳浮筠慘笑一聲:“呵,我只是想要再見到紅煙而已,我有什麼錯?為什麼你們都要阻攔我?”
沈溫衾微微蹙眉:“冥頑不靈。”
柳浮筠的目光在柳冰碧身上停頓了片刻。
那一剎那,他的神情變得極其複雜。
雜糅了愧疚、不捨、痛苦、絕望等諸多情緒。
柳冰碧似有所感,心裡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她情不自禁地喚了一聲。
“爹!”
柳浮筠卻像是聽不到她的聲音,輕輕拍了下腰間掛著的乾坤袋,喃喃自語:“你們想要的龍骨就放在我這兒,但我不會把它給你們,你們害得我永遠都無法再見到紅煙,作為回報,你們也永遠都無法得到龍骨。紅煙,我的紅煙,我們來生再見吧。”
說完他就在雙手積聚了全部的靈力。
這次他沒有再打向別人。
他這一掌,重重地打在了自己的腹部!
他這是要自爆!
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在柳冰碧的驚叫聲中,柳浮筠體內的丹田轟然炸開,鮮血四濺。
強大的靈力排山倒海地衝向四周!
化神期修士的自爆是非常恐怖的,在場除了沈溫衾以外無人能抵抗。
沈溫衾用劍氣將楊絨絨和柳冰碧等人全部送出書房,隨即他就用劍氣將整個書房牢牢包裹住,避免自爆後的靈力傷到無辜的人。
可沈溫衾自己卻沒有離開書房。
他用劍氣護體,強行扛著爆炸的靈力,硬生生靠近已經血肉模糊的柳浮筠。
縱使修為高深,他的衣裳仍是被靈力炸得破爛,髮簪掉落,長髮散開,胡亂飛舞,髮梢還被燒得焦黑,手背上也出現了細細密密的小傷口。
他全然不顧這些,固執地伸出手,想要將柳浮筠腰間掛著的乾坤袋奪過來。
乾坤袋裡有龍骨。
楊絨絨需要龍骨治傷,他得把龍骨帶回去給她。
柳浮筠的嘴唇動了動,發出細不可聞的低語。
“你果然上當了啊。”
沈溫衾聽到了這句話。
他動作一頓,想要追問時,柳浮筠已經閉上眼,身體轟然爆炸,血肉四濺。
這是最後一次靈力爆炸,也是威力最強的一次。
沈溫衾距離太近根本無法閃躲。
他用無念劍擋在前面,劍氣形成屏障,靈力撞上劍氣,猶如水入油鍋,猛地炸裂,霎時間地動山搖。
轟的一聲巨響!
護在書房外面的劍氣屏障碎裂,整個書房都被炸飛了!
楊絨絨和柳冰碧等人受到波及,被撲面而來的爆炸餘威衝擊得摔倒在地。
柳冰碧吐了一大口鮮血,直接昏死過去。
小黃雞從楊絨絨的袖子裡鑽出來。
它驚恐地看著面前的一切,慌亂地喊道。
“宿主,宿主,你還好嗎?”
六郎也受了傷,但還保持著清醒。
它手腳並用地爬起來,焦急地大喊:“孃親!”
楊絨絨好半晌才睜開眼。
她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像是斷掉了,痛得不行,頭暈目眩還耳鳴,腦袋嗡嗡作響。
這滋味真是比死還難受。
漫天雨霧之中,一縷紅色魔氣悄然出現。
它來到楊絨絨的身邊,迅速凝聚成形,變成了個紅衣男子。
高鼻深目,鳳眸狹長,五官相較常人更加深邃立體,長髮微卷,身形高大挺拔,有種神秘的異域風情。
紅色衣襬從地面擦過,猶如波浪般翻湧,似鬼魅般悄無聲息。
小黃雞看到他的一瞬間瞪大眼睛,聲音因驚恐而磕巴。
“臨臨臨臨臨淵!!”
楊絨絨此時大腦混沌,反應力遲緩。
她一時竟想不起臨淵是哪個。
六郎擋在她面前,戒備地看著臨淵,不讓他傷害到孃親。
臨淵一眼就看出它的本體是饕餮。
若它還保持著原來的實力,臨淵自然是不敢跟它硬來的。
可如今它就是個縮水版的饕餮,且還受了傷,實力大不如前。
臨淵壓根就沒把它放在眼裡。
他甩出捆仙繩,繩子靈巧地纏上了六郎,將它整個捆住。
不管六郎怎麼掙扎都掙脫不開。
它氣急敗壞,嗷嗷大叫。
臨淵看也不看它一眼,彎腰伸手,將神志恍惚的楊絨絨打橫抱起。
楊絨絨緩慢地眨了下眼睛,模糊的視線稍微變得清晰了點。
她看到了男人的面容,遲緩的大腦終於艱難地轉動起來。
“你怎麼,在這?”
臨淵勾唇輕笑,嗓音低沉:“因為你在這兒,所以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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