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樣子,就知道這兩位警察先生在這件事上沒有什麼進展。
想想也正常。
維多利亞時期的辦案手段可沒有多麼的豐富,更多的是靠著警察的腦子進行一些事務的聯絡還有推理進行探案。可是現在所有的線索不能說就是零,也沒差多少。反正她自己是沒有從安妮那裡得到任何的線索,而柯萊特家裡面的東西也太多——不至於多麼的珍貴,但是足夠雜亂,短時間裡她還沒有把這些東西都給翻完,得不出來什麼太多的結論。
“呃,我不能說最終一定找不到兇手,但到目前為止我們確實還沒有什麼頭緒。”德里克聽著米亞的話,感受到了她低落的情緒,有點兒不自在的說。
這件案子的困難程度簡直媲美開膛手傑克,完全就是沒頭沒尾,也就是事情發生在室內,屍體沒有多少人看到,不然的話,早就跟開膛手傑克的受害者們一樣上了報紙了!
但即便沒有照片,柯萊特草藥店的老闆被開膛破肚的事情還是被記者給報道了出來,並且進行了各種猜測,以至於警察局現在每天都能夠接到民眾的信件,更有不少人猜測這個殺死了亞瑟·柯萊特的人是不是就是開膛手傑克,只不過他的作案物件從原本的妓女變成了男人,也許亞瑟·柯萊特就是第一個受害人。
在米亞不知道的時候裡面,亞瑟·柯萊特這位受害人為什麼受害的原因已經被猜測出來了各種花樣,同時很多草藥店的老闆們也心驚膽戰,開始擔心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都不敢自己單獨走夜路了!
不過這種事情德里克也不忍心跟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兒說,她已經夠倒黴的了,再說這些純粹就是給本來就陷入悲痛中的她身上扔石頭,他真的做不出來這種事情。
好吧,感謝這位警官退役時間並沒有多久,才會這麼坦誠,換了那位裡德警長,她就不會這麼順利的得到想要的訊息了。
米亞垂下了眼簾,“是這樣的嗎?”
“我很抱歉,但我想你應該知道事情的真相。”德里克也不想要這麼打擊這女孩兒,可事實就是這樣,沒有任何線索,怎麼找到兇手?
隨便從街上抓一個人嗎?
只能說有一張足夠好看的臉還是有用處的,即使這張臉已經毀掉了一半,但是沒有毀掉的那一半依然會讓米亞從別人那裡獲得高分的同情,進而對她有幾分寬容——只要她自己不隨便用受傷嚴重的那半邊臉對著人提醒自己是個毀容人士,進行心靈震懾。
至少現在她是沒有這種興趣的,“不管怎麼樣,還是非常感謝你們對此付出的努力。謝謝,德里克警官。”
米亞衝著德里克笑了笑說,真心實意的。
遇到這種願意忠於自己的職守的警察總比遇到直接糊弄人的警察強。而且就現在這種情況,除非是亞瑟·柯萊特死而復生,否則想要找到線索真的是太難了,畢竟不管是安妮還是瑪麗娜的記憶中都對此毫無印象,又沒有大資料支撐,怎麼找?
估計最後八成會成為一件懸案。
德里克:“......”
對著態度溫和又特別包容的小孩子,他突然之間就有點兒慚愧感,這孩子也許正處在危險當中也說不定,但還是能夠體諒別人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那麼再見,德里克警官。”走到警察局門前,米亞側身跟德里克道別,點點頭離開了這裡。
循序漸進啊循序漸進!總不能剛見面不久就跟人家討論錢權交易的事情吧?
離開警察局,米亞慢慢的走在街上,順手還從一個報童手裡買了一份報紙。
天天在家裡面看的都是舊報紙這件事也挺煩的,她需要攝入一些新的資訊。之前去雜貨店的時候順手買來的報紙並不能滿足她對資訊量上的需求,還需要更多的訊息來源。
另外她還需要一些別的書籍,有關化學反應方面的。
柯萊特草藥店是非常傳統的草藥店,售賣的東西大部分都是草藥加工品,客戶群體也很固定。
可米亞很清楚這種單純的草藥店並不會存在太久,或者說純粹的草藥店的生存空間不大,它需要一些別的產品來充實自己的店鋪,吸引更多的客戶能更好的經營下去。那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家草藥店給轉型成為一家藥店,擴大經營品種,賺到更多的錢,然後找機會走出白教堂。
現在的白教堂可不是以後那個年輕人們熱衷的新區聚集地,別說是一百年時間了,五十年時間的變化也很大!
這個時代的白教堂真是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犯罪溫床,有著太多的危險跟不確定性了。如果說倫敦的富人區還算是保留了一點兒體面,至少面子功夫做的好的話,那麼白教堂就直接連面子功夫都懶得做,絲毫沒有體面的樣子。政府預算就那麼多,別的地方花了,這裡得到的就少,各種各樣的問題讓白教堂成為了一個有錢人尋歡作樂又嫌棄不已的地方,連同犯罪分子跟嚴重匱乏的警力,共同的保障了這裡的犯罪率穩步上升。
有任何其他的選擇,倫敦的居民都不會選擇住在白教堂區域,這裡有著最可怕的犯罪分子跟最混亂的生活環境,是平靜安寧生活的大敵。
米亞同樣如此。
她沒興趣成為維多利時期的倫敦治安救世主,就想要安安靜靜的生活,而不是天天面對找茬的混混,也不想要面對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生的犯罪行為。
畢竟半夜聽到動靜起床衝著爬牆的小偷丟鍘刀這種事情是真的煩人,她經歷了一次就不想要經歷第二次。雖然說草藥店裡其實沒有什麼可偷竊的,值錢的東西也不多,但蚊子肉再小也是肉,放著直接不管信不信那些小偷們能直接把草藥店給偷的只剩下一個空殼子?
“我真是太難了!”米亞嘆著氣,把一本《化學基礎》放到了櫃檯上,掏錢結賬。
這糟心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拎著書跟報紙,米亞回了家,天色正好暗下來到了需要點上蠟燭的時候。
讓佩莉下班,去看過了已經睡著了的安妮跟亞瑟,洗臉洗手搞定衛生問題,米亞給自己端了一杯牛奶回到了房間裡,準備做點兒睡前運動活動一下身上的肌肉,讓自己的身體恢復的更好。
結果她運動才做到一半,連睡前牛奶都沒有喝呢,就又聽到了外面出現了動靜。
“有完沒完了?”米亞氣的都忘記把交叉的雙腿給分開就站起來,差點兒沒把自己給摔一跤,怒氣衝衝的開啟了門。
這群該死的小偷們,昨天晚上沒受夠教訓是吧?
但今天晚上來這裡的人有點兒不對勁兒。
黑暗的夜色當中,米亞靠著門邊藉著月色看向了院子,並沒有看到闖進來的人,似乎她之前聽到的聲音只是錯覺,根本就沒有不速之客的到來。
可是她確定自己不可能聽錯。
如果她是從睡夢中驚醒的話還有可能,但是她一直是清醒著的,而且還有痛感加成,此時的五感十分敏銳,完全不可能出現這種錯誤。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
米亞悄悄的把自己手裡的那把卷了刃的鍘刀放下,另外一把更加鋒利的刀子出現在手中,慢慢的走進了院子裡,然後衝著風聲襲來的方向輕輕一劃。
“噗——”重物倒地的聲音響起,隨著遮擋住月亮的雲朵散去,她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倒在了地上,渾身抽搐著捂住了自己的喉嚨,試圖蓋住正在不停冒出來的鮮血。
“你是誰?”米亞看著這個男人皺起了眉頭,是個大鬍子,但眼睛是棕色而不是藍色,跟她腦海中殺死了亞瑟的那個男人的眼睛對不上。
那還有誰會想要殺死他?
走到男人的身邊蹲下,米亞把手上的刀抵在了他的胸口,“說出來我就讓你死的痛快。”
“嗬.....嗬......”大鬍子男人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可是又說不出來,只能不住的發出氣聲。
“別裝傻,我知道你能說話,我自己下的手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我很清楚。”米亞看著他這個樣子發出一聲冷笑,手裡的刀子微微用力,刺穿了男人身上穿著的堅硬的外套,得到了一個驚駭欲絕的眼神。
但可惜對方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說話,依然堅持保持沉默。
米亞看著他這個樣子也懶得去說什麼繼續誘使他說話,只是徑自的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你跟殺死亞瑟的人有關嗎?”
“你來是想要偷東西?”
“恩尼斯跟萊特派你來的?”
“他們想要你做什麼?搶劫還是殺人?”
既然不願意說話,那就不用說了。
連續提出了幾個問題的米亞看著男人的眼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一刀刺進了他的心臟,結束了對方的生命。
很好,她沒想到殺死了亞瑟的人沒有出現,反倒是亞瑟的那對膽小如鼠的兄弟居然在受了教訓之後還想要搞事情,該說這兩個人是真的夠膽子嗎?
米亞把那個高大的男人給拖進了屋子裡,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