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冷風吹過殷若笙的臉龐，吹的她小臉一陣發寒，也吹的她一頭烏亮柔順的青絲隨風飄揚出瀟灑寫意的氣息。
殷若笙終於發現今天缺了點什麼。
是了，以往都會戴個帽子加口罩的。
難怪臉上這麼冷。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身上越來越熱了。
尤其是那手心傳來的熱量。
讓她渾身發燙，心跳加速。
感覺……男生的手掌好大，好熱。
清楚的感受到熱量透過手指手背傳了上來。
明明凍徹心扉的寒夜，殷若笙卻感覺自己小臉一陣發燒，好在臉上妝濃，粉多的能落灰，也看不太出來。
為了省點打車錢，她只能讓李塵光把手伸進她大衣，握著她的小手前行。
也不能說省吧，就感覺這距離，打車太虧，走路又太遠。
見殷若笙忽然沒了八卦聲，李塵光隨口問道，“怎麼不說話了。”
殷若笙瞥了李塵光一眼，見他臉色如常，張了張小嘴，又收住了。
“沒什麼好說的啊，累了。”
她本想問，你經常抓女孩子手嗎。
感覺那又顯得自己太沒見識了。
從沒被男生抓過似的，有些丟臉。
就不說了。
她也得努力表現出經歷豐富的樣子，不然就輸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這是在比什麼輸贏。
“你怎麼也不說話？”
“我不知道說什麼啊。”
“隨便說點什麼轉移我的注意力，不然我就會想起自己現在又渴，又餓，又累，我晚飯只吃了一小碗飯。”
“……這麼拼嗎？”
“當時不太想吃，現在想吃了。”
因為晚上接了個電話，氣的吃不下飯。
“就算你讓我隨便說點什麼……”
李塵光抬頭看天，“今天……天氣不錯。”
“……月黑風高，適合打劫嗎。”
“月亮，像個……月餅掛在天上。”
“現在更餓了。”
“……不行，太尬了，我放棄。”
李塵光放棄了。
殷若笙有氣無力回答，“伱這樣以後可怎麼追女生啊，拿錢砸嗎？”
李塵光喪氣道，“我也沒錢啊。”
“那你不趁現在趕緊鍛鍊下？我免費給你練習還不感謝我。”
“那你稍微……給點提示，降低下難度，要說什麼，怎麼表白才能追到你吧。”
“嗯，就說你會對我的事守口如瓶，死也不會告訴別人，一旦洩露半句，就天打五雷轟，粉身碎骨，不得好死之類吧。”
“……”
李塵光愣了下，剛剛還一副有氣無力，眼神渙散，下一秒就會癱倒在床上的樣子，這一刻確是眼神清澈了起來。
他明白了，看了殷若笙一眼，然後緩緩抽回了她衣服口袋裡的手。
“你很擔心這個嗎？”
“……”
說出話的也是清冷不少。
“放心吧，不管我們鬧什麼矛盾，我也不會拿別人為生活所作出的努力去威脅別人的習慣，你不用為此討好別人。”
雖然從李塵光這得到了確認，讓人稍稍安心。
但殷若笙清楚的從這簡單的話語裡感受到了其中的疏遠，還有李塵光看他眼神的逐漸冰冷。
因為她還是信不過李塵光。
李塵光感受到了。
他本以為兩人是朋友間開個玩笑，畢竟都是租住在一起的鄰居，雖然說上輩子表白被拒吧，做不成男女朋友，做個普通朋友也是不錯的。
自己好像想多了，她只是擔心自己洩露她的秘密，才刻意親近自己。
李塵光不喜歡這種心機，更不喜歡對方不信任自己。
殷若笙看著刻意加快腳步，走在了她斜前方，拒絕跟他並排走的李塵光，彷彿兩人是陌生人一般。
……她知道李塵光意思，她想解釋下，她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故意討好李塵光。
她只是覺得兩人同病相憐，覺得李塵光看不太透，挺有意思的，才不知不覺聊起來。
李塵光比她身邊所有人都更能讓她放下戒心，放下一身警戒與裝甲，去跟對方隨意的聊天，因為兩人很多方面都很相似吧。
讓她不會有負擔，不會感覺疲憊。
但是話到嘴邊，又頓住了。
因為她也不服氣。
這算什麼。
這傢伙怎麼動不動就鬧小脾氣，吵架。
自己又不是他女朋友，憑什麼哄著他啊。
我是拿他當朋友啊，那他這樣動不動就吵架，有拿自己當朋友嗎。
殷若笙脾氣也上來了。
兩人從剛剛並排貼在一起的影子，變成了現在一前一後，互不干擾的兩道影子，沿著路燈，走過荒涼的街道，走過那老舊的平民區。
一路上，都沒有再說話了。
兩人就這麼保持著沉默一路來到租房處，然後沿著左側的樓梯口上樓。
隨著那鐵樓梯的空曠聲音在半夜迴響，兩人一前一後走上三樓，三樓只有兩人住。
李塵光的房間在右邊最裡側，殷若笙在她旁邊。
殷若笙拿鑰匙開啟門，看了李塵光一眼，“那我進去了。”
“嗯。”
李塵光也是自顧自，開門，進去洗澡，躺床上睡覺。
在洗了個熱水澡，躺床上之後，李塵光一手擱在額頭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
他，其實有很多話想跟殷若笙說的。
少年時的遺憾，充斥著他的整個胸膛。
在他印象中，殷若笙是獨立自主，堅強不息，現實再逆境，她也會積極進取，每天努力學習，努力工作，到處串場賺錢，一邊顧著自己生活，一邊得照顧家裡爸爸媽媽哥哥弟弟。
纖細的肩膀，一肩扛著自己與未來的夢，一肩扛著她的家。
殷若笙應該是俗世洪流中一朵聖潔的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雖然之前殷若笙說殷風的好話，那也是被殷風給矇蔽了，並不妨礙她在李塵光心中堅貞不屈，純白無瑕的形象。
回憶總是美好的，他也把殷若笙想的太美好了。
然後，剛剛發現，殷若笙刻意討好自己，其實還是害怕自己把她的事說出去，總覺得……心裡就不舒服了。
感覺她玷汙了自己心中美好的那個總是工作到深夜，還在剪輯，唱歌，學習的殷若笙的形象。
就感覺，沒那麼高潔，顯得有些虛假。
且不相信自己。
一路走來，他仔細想想，發現兩人關係沒那麼好，不相信自己不是正常的嗎，這點意外的覺得可以接受了。
但還是覺得，她應該是獨立自主，不屈服，不會刻意虛假接近討好其他那男生的那種女生，包括不能虛假的接近討好自己。
那太掉價了。
所以，真正生氣的原因就變成了，覺得她玷汙了自己回憶中美好的殷若笙。
但現在躺下來再一想，忽然又覺得，她一個弱女子，孤身在外，害怕自己暴露她隱私，採取點委屈求全的策略，好像也是能接受。
不不不，那跟賣笑有什麼區別。
但這……也不能完全算賣笑吧，說不定是因為自己救過她，才對自己態度好點。
這麼一想，又能接受了，覺得還是那個真實美好的殷若笙，不虛假。
說到底，李塵光上輩子壓根就不瞭解殷若笙。
他就這麼一直在肯定與否定中來回為殷若笙找藉口，進入了夢鄉……
而另一邊，殷若笙在吃了點應急餅乾，洗了個澡之後，穿著睡衣，在香床上落下美好動人的曲線。
殷若笙本就身材極好，該凸的凸，該翹的翹，那微微前傾的坐姿，使得素白睡裙下的嬌軀越發挺拔，小腰盈盈一握，睡裙被壓著與床墊間，於平滑的後背一路滑下，勾勒出渾圓挺翹的曲線。
那修長雪白的雙腿併攏，因為剛剛洗完澡的關係，泛著青春嫩白的誘人光澤，拖著拖鞋的玉足，五根珠圓玉潤的如珍珠般的腳趾，白嫩圓潤，甚是好看，讓人恨不得捧在手中好好把玩，
殷若笙坐在床邊，望著床頭櫃上的小鏡子中，自己的嬌顏，心中還是充滿了欣喜的。
哪個女生不愛美呢。
她也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也想自信的走在街上，看著男生那些為自己痴迷的目光，然後被旁邊女伴教訓，或者在學校上課時，感受著四面八方聚集過來的視線，心中沾沾自喜。
可是沒辦法，為了安全，為了不至於毀了自己的校園生活，她只能在外邊打扮成那鬼樣子。
而現在回覆真容，心中也是美美的。
且從平日校園裡男生看向她越發痴迷的目光中，她也逐漸察覺到自己身為女性的魅力，那逐漸成熟待摘的嬌軀，那絕色動人的容顏，她知道的。
什麼時候才能脫離這種日子呢？
殷若笙雙手拿毛巾搓了會秀髮，隨即又想起了李塵光。
心中又滿是糾結。
這到底算什麼。
那李塵光怎麼回事，剛剛還聊的好好的，說生氣就生氣了。
怎麼一個大男人心眼比針孔還小。
真的搞不懂，完全搞不懂。
那我擔心她在外邊亂說不是正常的嗎，說是朋友……難道以前背叛我的不正是我最好的朋友嗎。
那個將自己的事，在班級裡大聲宣傳，肆意詆譭的曾經最好的朋友……
而且，自己討好他還不好？
這不神經病嗎。
正常男人這時候不應該說，既然你這麼擔心，要想我不說出去的話，那就……給我洗一星期衣服，請我吃一星期早餐作為交換吧。
是吧，這才是正常男人該說的話吧。
他開出條件，替自己保守秘密，合情合理。
他居然生氣了，覺得自己不信任他而生氣了。
簡直難以置信！
“啊嗚……”
殷若笙紳吟一聲，因為生氣間自己狠狠拉了下自己頭髮，疼死她了。
真是的，盡是倒黴事。
她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回想起晚上的事，還是覺得跟做夢一樣，真的是差點死在那了。
確實很感激李塵光在那救了自己，而且，……還為自己捱了一瓶子，當時出了好多血。
雖然出來的時候就想帶他去看醫生，但他說沒事，不肯去，其實應該是有事在逞強吧。
上一次在那變態手中，也是他救了自己，然後連名字都沒留下就走了。
人倒是挺好的，都救自己兩次了。
還在學校裡認出了自己，真不知道怎麼給認出來的。
有時候感覺那傢伙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是喜歡自己？
也可能是自己又自戀了。
有時候又覺得那傢伙好像很討厭自己。
殷若笙一手託著下巴，靠在床頭櫃思索許久，並沒有答案。
只覺得，真是的無法理解的男人。
他到底想怎麼樣啊……
她也是帶著滿心的糾結，緩緩進入了夢鄉，而隨著她的熟睡，胸前有什麼東西，在泛著微光……
第二天一早，殷若笙熟練的早起。
在洗漱完成之後，她剛想出門，想了想，又坐在桌邊等了會。
開啟電腦，發現還是沒畫面，電腦還等李塵光修來著。
不然修電腦的上門一次就是100。
殷若笙無聊的玩著手機。
大約等了十幾分鍾。
隔壁傳來一陣響動，然後是開衛生間門的聲音，再伴隨著一陣沖水聲。
又過了三分鐘。
殷若笙戴好口罩，跟帽子，來到門口，心裡數著3，2，1，開啟門。
兩邊的開門聲便同時響了起來。
兩人同時走出了房間。
殷若笙做出一副如常的樣子，微笑著看向李塵光，“早啊，這麼巧。”
可惜戴著口罩，也看不到什麼。
“早。”
李塵光也儘量禮貌回應了句，
昨晚想了一宿，他也沒想出是誰的錯。
乾脆不想了。
兩人一起關門，準備離開。
“對了，不是說請你吃飯嗎，那得加個微信吧，我都不知道你電話號碼呢。”
殷若笙微笑著從口袋中拿出手機，開啟了微信，“你掃我，還是我掃你。”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加男生微信。
要知道，學校裡多少男生在打聽自己塊賣自己微信，把自己推給別人，她都知道的。
不是她自誇，自己微信還挺多人想要的。
但是，李塵光在想了想之後，只是冷淡的回答，“算了吧，說說而已，不用真請，而且，你大可放心，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守信，答應不說就死也不會說。”
李塵光說完，就越過殷若笙，快步走過去，徑直來到最左側樓梯口下樓了
留下原地咬牙切齒的殷若笙。
這個傢伙，有時候是真氣人啊，直接給我晾這了……
我生平第一次加男生微信，還好言賠笑的，居然被拒絕了，祝你吃饅頭噎死，喝豆漿嗆死……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