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嬤嬤,你說吧,按照實話說就好,反正我現在已經好了。”莫君夜特意交代了一句。
有了他的首肯,周嬤嬤也就膽子大了起來。
她嚥了口唾沫,繼續說著:“一直到世子妃已經長大了,她都沒有見過外面的東西,幸虧喬嬤嬤把自己的孫女明蕊送到了府裡,這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她跟著世子妃一起長大,也跟著吃了不少苦。”
聽到這裡,木昊澤充滿感激的看著喬嬤嬤。
“還好,有你們……”
喬嬤嬤眼裡也是淚光,這些年世子妃過得怎麼樣,她也很心疼。
“國公爺,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當初沒有照顧好小姐,我總想為世子妃做些什麼。”
木昊澤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周嬤嬤沒有停頓,又在述說。
“一直到寧王府傳出要給世子爺挑選新娘……”
這個話,她說的還是沒有什麼底氣。
她再次看了看莫君夜,發現他確實沒有生氣。
木家人也跟著看向他,知道他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那個時候,世子爺被所有名醫斷定,活不過一年,皇上和寧王就想到了,讓他成親,給他沖喜……”
沖喜這個詞,對於女子來說,本來就很不公平。
一生的命運,就此改寫。
“這個時候,已經身為丞相的尹厚巖又想要跟寧王府扯上關係,又不想犧牲自己心愛的女兒尹妙雪,自然就想到了世子妃……他覺得,世子妃反正也是嫡女,而且又不是他心愛的女兒,只要可以跟寧王府搭上關係,之後世子爺如果不在了,世子妃過得怎麼樣,會不會殉葬,這個他不用關心……”
“無恥,簡直太無恥!”木守誠也沒有忍住,狠狠的斥責了一句。
他的性格跟自己的父親木青山很像,都有些衝動。
木洪城按住他,讓他不要出聲。
現在祖父和長輩們都在,這裡輪不到他們說話。
馬瑩聽到尹素嫿的身世,都難受死了。
她之前見到尹素嫿的時候,只覺得她的性格太沉穩,而且給人的感覺,像是太陽一樣,可以照亮每一個人。
想不到,她的經歷,竟然這麼慘。
“在尹厚巖的不斷周旋之下,這門親事終於成了……”周嬤嬤沒有停止,“結果世子妃在出嫁當天,突然性情大變,不但跟丞相府斷絕了關係,嫁過去之後,又迅速在寧王府站穩腳跟,之後她知道我的存在,就衝回了丞相府,把我要了回去,還把小姐生前留下的嫁妝,都要了回去。”
說到這裡,她都覺得自豪。
“嫁妝?”木青山竟然沒有想到這個。
“沒錯,當初小姐死了之後,她的陪嫁,尹厚巖就直接都交給了沈玉湖……”
“不要臉,他們竟然連妹妹的嫁妝都不放過……”木青竹再次暴跳如雷。
“青山,行了,你讓她繼續說吧。”木昊澤強壓著自己的火氣。
周嬤嬤心情也慢慢平復,畢竟後來都是尹素嫿的英勇事蹟了。
“之後世子妃就想辦法把我們都找回來,才有了我們的今日團聚……”
聽到這裡,木家人這才沉默了。
這個過程,雖然周嬤嬤沒用太多言語,可是他們都可以聽出來,這些年尹素嫿面臨的艱辛。
木老夫人沉默了一會之後,終於繃不住了。
她輕聲呢喃著:“素嫿,孩子,這些年,外祖母沒有保護好你……”
尹素嫿卻很釋然:“外祖母,都過去了,現在我不是好好的麼?不要想那麼多了,我們重點是看以後。”
“沒錯,老夫人,本來我是真都沒有臉見你們,這些年,我沒有照顧好小姐,讓她那麼早就死了,留在丞相府,我都沒有辦法接近世子妃,如果不是世子妃自己有本事,我們這些人,也都沒有辦法回到國公府了……”
木家人怎麼會怪他們,他們也是身不由己。
都怪那個尹厚巖,太過於無恥。
“周嬤嬤,你不用自責,這些事情,完全不怪你們,你可以一直守護著素嫿,我們木家都很感激。”
木昊澤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情真意切。
木老夫人也問著:“對了,周嬤嬤,你的腿和嗓子……”
“已經好了,是世子妃給我治好的……”
周嬤嬤說起這個,自己也覺得神奇。
木家人都知道尹素嫿醫術高超,不過一直沒有想通,她是跟什麼人學的。
“素嫿,你的醫術……”木青山問著。
“二舅舅,放心,我沒有偷別人的東西,都是自己積累的。”尹素嫿還不想透露太多。
木青山沒有追問,他看出來尹素嫿不想多說了。
莫君夜為了讓他們放心,自己主動說著:“外祖父,外祖母,兩位舅舅,舅母,各位表哥表嫂,你們放心,我的身體在素嫿的調理下,也好起來了,你們不用擔心我會不久於人世,留下她一個人。”
他這句話,也算是給了他們一顆定心丸。
尹素嫿看著莫君夜,兩個人的眼神交匯,都明白對方的情義。
“外祖母,我有些話,想要單獨跟你說。”
尹素嫿突然想起來什麼。
木老夫人當然不會拒絕,馬上說著:“走,我們去內堂。”
他們兩個人相互攙扶著離開,木老夫人雖然步伐沉重,因為悲傷,不過總算是找回了外孫女,以後也更加有盼頭了。
到了內室,還沒有等木老夫人開口,尹素嫿主動把手鐲亮了出來。
“外祖母,你記得這個麼?”
木老夫人看到手鐲的一瞬間,當時就蒙了。
“這個手鐲,怎麼會在你這裡?”
尹素嫿又把何太妃交給自己的手帕,從袖口拿了出來。
“送我手鐲的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木老夫人的眼睛再次溼潤了:“她……她還活著?”
“是,她活著,不過身體不太好,現在還在養病,過段時間才能跟你見面。外祖母,我有個很重要的問題,想要問你。”
尹素嫿的表情,非常認真。
木老夫人看著她的樣子,就知道這件事一定很嚴肅。
她說著:“好,你問吧。”
“外祖母,這條手帕的主人,是大齊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