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山不是狼頭山,也不是禿鷹山,只要有我黑虎在,官軍就不可能攻破寨子。”
黑虎的話,大家自然是信服。
要知道,六年前黑虎還沒有落草為寇時,可是秦軍校尉。
黑虎說的話,還是極具分量的,所以一眾山匪才敢放鬆的坐在營寨中吃吃喝喝。
隨著大廳中的氛圍越來越熱烈,黑虎和一群山匪頭子都喝的酩酊大醉。
山寨中巡邏警戒的山匪,也開始無精打采。
特別是後面看守糧倉的山匪,此時都睡著了。
他們敢睡覺,主要還是自信糧倉建造的位置非常安全。
懸崖峭壁上,透過星光可以隱約看到三道身影。
這三人抓著藤蔓,緩慢的朝著崖壁上方攀巖。
十丈高的懸崖峭壁,三人只花了半個時辰,就爬了上去。
三人伏著身子,觀察四周確定沒有山匪後,便朝著不遠處的三個糧倉摸過去。
值守糧倉的山匪靠在樹上,全都睡著了。
見狀,三人大喜,靠近糧倉後立即拿出了火摺子和火油。
在糧倉到處都點了一把火之後,三人便立即撤退。
整個過程,沒有驚動任何山匪。
近半月,秦州天氣晴朗乾燥。
加之懸崖處伴有大風,三個大糧倉的火勢瞬間變大,並且不可遏制。
值守的山匪拍了下自己的臉,神志不清道:“怎麼感覺這麼熱呢?”
忽然,一陣大風吹來,席捲的熱浪終於驚醒所有值守的山匪。
所有山匪先是愣了下,然後驚叫起來。
“啊,走水了,快來救火啊。”
“走水了,糧倉走水了。”
頃刻間,原本寂靜無聲的山寨變得混亂和躁動起來。
並且因為火勢過大和大風不斷,火勢有向周邊蔓延的勢態。
以一名山匪跌跌撞撞的衝進黑虎的房間。
“大當家的,不好了,糧倉走水了,糧倉走水了。”
黑虎驚嚇起身,衝出房門看到糧倉方向沖天的火光,整個人差點沒站穩。
“快,快去救火,快去給老子救火啊。”
黑虎抓住身邊幾個山匪,拳打腳踢,表情猙獰。
黑虎明白,如果糧草燒光了,那麼黑虎山就是待宰的羔羊,不攻自破。
黑虎山下,彭英、趙牧等一眾秦軍將官聚在一起。
一名秦軍校尉激動的說道:“諸位將軍,現在黑虎山大亂,我們何不趁機出兵進攻。”
其餘將官紛紛點著頭,表示這名校尉的想法很不錯。
可彭英和趙牧都搖著頭。
前者淡淡的說道:“現在進攻,我方傷亡可能會很大,明天早上再出兵。”
後者笑著解釋道:“糧倉被毀,山匪本就絕望,我方若現在出兵,黑虎可能會孤注一擲,得不償失。
今晚過後,山匪必定身心俱疲,因此明日清晨才是出兵的最佳時刻。”
一眾將官反應過來後,連忙朝著兩人拱手道:“受教了。”
一旁的葉羽暗自點頭。
彭英和趙牧這兩人確實是可造之材。
黑虎山的火燒了整整一個晚上。
不只是糧倉,糧倉周圍的樹木、建築也都被燒了個精光。
如果不是黑虎組織所有的山匪救火,整個山寨被燒也有可能。
饒是如此,有三分之一的山寨還是被燒了。
火勢被撲滅後,所有山匪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神情疲憊。
有些山匪坐了會,更是直接躺在地上睡著了。
黑虎此時坐在虎皮大椅上,整個人也很萎靡,雙眼通紅滿是血絲。
昨天晚上,他既要組織指揮山匪救火,又要擔心山下的官軍突然發動進攻。
整個人的神經高度緊繃。
黑虎喝了口溫酒,深撥出一口氣。
就在黑虎準備喝完酒就去睡覺時,山寨外傳來廝殺聲。
緊接著,一名山匪面色驚恐的跑進大廳:“大當家的,不好了,官軍進攻了。”
“什麼?!噗……”黑虎猛然站起身,一口鮮血噴出,然後整個人昏倒在地。
沒有主心骨,加上昨晚忙著救火,山匪們看到官軍紛紛扔下武器投降。
至此,秦地的山匪終於是被剿滅了。
秦州城。
一大早,進城的百姓就被告知,今天只許進不許出。
百姓們議論紛紛。
“怎麼回事,是不是回鶻騎兵來了?”
“現在是開春,回鶻怎麼會來?”
“我看八成是城中出大事了。”
“確實出大事了,我剛才看到官軍包圍了南城區。”
“……”
南城區是秦州城出了名的混亂地區。
這裡房屋破舊,魚龍混雜。
同時南城區也是城內流氓惡霸以及黑虎幫的所在地。
此時,南城區。
百姓們看著全副武裝計程車兵,不明所以,只敢遠遠的觀望,小聲的討論。
這時,一輛馬車緩緩駛過來。
馬車停下後,身穿州牧官服的秦牧走下馬車。
趙武快步走過來,低聲道:“大人,南城區已經被封鎖,任何人不得進出。”
秦牧擺了下手:“直接抓人吧。”
“諾!”
隨著趙武一聲令下,所有官兵手持軍械進入南城區。
黑虎幫所在地,已經亂成了一團。
特別是幫會老大劉虎,此時急得團團轉。
他是黑虎的結拜兄弟。
前幾天聽說官兵在剿匪,劉虎並沒有在意,依舊吃喝玩樂,帶著手下小弟在秦州城內為非作歹。
可是隨著越來越多的剿匪資訊傳來,劉虎坐不住了,想出城找他的好大哥。
只是今天一早他剛想出發,就發現南城區被官兵包圍,根本就出不去。
這時,一名小弟慌忙的衝進來。
劉虎連忙問道:“怎麼樣?書信送出去了嗎?”
小弟哭喪著臉說道:“出不去,所有的街道和巷子口都有官兵把守。
不論是誰,都不允許出去。”
劉虎砸了下手心:“真該死,書信如果送不到長史大人手中,我們可能要大難臨頭了。”
內心掙扎了半晌後,劉虎咬牙道:“你下去告訴兄弟們,不要反抗。
長史大人現在肯定收到了訊息,他一定不會見死不救。”
“好的大哥,我這就去安排。”
小弟離開後,劉虎來到他的房間,在床底下翻出了一個箱子。
將箱子中的賬本和書信清算一番後,劉虎將箱子埋到了後院的一棵樹下。
這是他最後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