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不你與我同回金陵城吧,反正那兒比隨安城好玩多了,我帶你到處去走走,保管你見識都要增長不少。”
商知平一臉為難。
他倒是有心想去,可是這合適嗎?
轉頭就看向了旁邊坐著的母親,見她也是一臉愕然,隨後便低下頭說道。
“我還是不去了,過些日子要進學了。”
他的基礎本就不好,若是再不惡補著學習,只怕日後更加的跟不上。
一想到母親過去日夜為他煩憂,商知平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性了,所以才如此回答。
可他越是這樣懂事,大嫂劉氏越是心疼兒子的境遇。
所以看了杜景宜一眼,從她眼中得出些鼓勵後,便深吸一口氣的說道。
“平兒想去金陵城嗎?若是你想去,那便去吧,進學一事不著急的,反正你現在年紀也不大,多出去走走也是好事。”
商知平聽到這話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驚訝。
日前來看將軍府的時候,不就說了要給他找教書先生嗎?
且他長這麼大,也就是前一個月去接人的時候離開過隨安城,離開過母親身邊,可那是有定數歸期的。
現在這一去,少說也是小半年,母親當真會允許?
他不確定,有些小心翼翼的看著母親,便開口問道。
“母親,當真可以嗎?”
瞧著他這小心翼翼的模樣,大嫂劉氏也是心疼的厲害。
即便是心中再不捨,但也要放手讓孩子去外面闖一闖了,於是耐著性子的就說道。
“平兒想去就去吧,母親不阻攔的,且金陵城內有你姨祖母和昭表叔照顧,母親放心。”
大嫂劉氏是真的放心,也是真的希望孩子以後可以好,所以才會如此說。
真心對真心,商知平與母親日夜相處,自然聽得出來她這話的真假,所以心裡頭感動的同時也鬆了口氣,最後鼓足了勁的才對著邢昭說道。
“那……那我跟著昭表叔去,會麻煩嗎?若是太麻煩我就不去了。”
他這樣扭捏的性子,若是換了旁人,邢昭早就罵過去了。
可他知道商知平之前經歷過什麼,自然也知道一時間就想扭轉他的性子是不可能的,所以笑笑便說道。
“不麻煩,只不過我是與你開玩笑的,這次是母親先回,我還要留在隨安城兩月呢,三月的時候吧咱們再南下,那時候氣候也好,等回到了金陵城正好是四月,我帶你去看山寺桃花。”
聽了他這話,商知平眼中多了些憧憬。
雖然還未出行,但與昭表叔一道走他是願意的。
不僅僅是因為他與自己脾氣相投,更多的是他的健談和見識,無論是路邊的一株野花,還是各地的習俗,他都能信手拈來的說上一二。
這一點怡然自得,可是商知平望塵莫及的。
而大嫂劉氏聽說還有兩月,自然也是高興的,起碼她還能多準備些東西,讓他們路上帶著吃用。
杜景宜眼見此事都已板上釘釘,也就沒有再相勸,開口便笑著說道。
“既如此,那我們就不多留姨母了,省得日後去了金陵城被姨夫說我們霸佔他的愛妻不歸還,給我們臉色看呢!”
“你這張嘴啊,我真是……喜歡的很!”
邢夫人若是再年輕二三十歲,與杜景宜定是閨中好友,畢竟二人的脾氣和秉性都很相似。
都是婚前在家中得寵,婚後在夫家也備受寵愛的。
知世故而不世故,很是難得。
因此,一杯蜜水代替美酒送行,邢夫人也就告別了眾人。
她提前進宮拜別了皇后娘娘,三日後,便啟程回了金陵城。
商霽本欲讓羅原護送她南下的,可卻被拒絕了。
虎賁軍有人,邢家的也不差,此次跟著她一併來的,不僅僅是家僕,也是功夫極好之人,所以護著她南下不成問題。
而邢昭也是一臉淡定的說道。
“表哥放心就是,母親出門的時候父親就安排好了,一月時間而已,無事的。”
最後見他們母子都如此堅持,商霽也就只好作罷。
而邢夫人離開後的第二日,那韋家的及笄禮宴便熱熱鬧鬧的辦了起來。
商霽如之前所說,只是派邢昭帶著商知平去送了禮,沒怎麼多待就回來了。
旁人雖然有些議論紛紛,可礙於商家確實死了個老太爺,也不好多說什麼。
韋家蓮的院子中。
此刻韋夫人和韋家大夫人(韋家蓮母親)都在看著她上妝打扮,前後忙碌著,臉上都掛著笑。
尤其是韋夫人,就跟看到自家女兒及笄似的,一掃日前的陰霾。
而站在她旁邊的自然是四郎媳婦和商知茵,一家子的女眷都到齊了,就想著要為韋家蓮慶賀呢。
“小姨今日真好看,就好似畫裡頭走出來的仙女兒似的呢。”
被商知茵這麼一誇獎,韋家蓮也是心裡頭跟吃了蜜似的,開口就回了一句。
“等過幾年你長開了,定然更漂亮,屆時你的及笄禮小姨一定備上最好的去賀!”
及笄禮是大興朝女子除了出嫁以外最隆重的儀式了,所以自然人人都向往。
尤其是如她們這樣的富貴權勢人家,這及笄禮還是相親局,少不得三五月後親事就要定下,所以容不得一絲差錯。
可偏偏就是有那不識趣的非要把將軍府只送了禮來的事情說給她們聽,自然就有人不高興了。
尤其是韋夫人聽說了此事後,臉色陰沉的能滴下水來。
若論起來,她們與五老太爺的關係還要更近一些,如今國公爺都來了,在前廳與她父親兄弟說著話呢,將軍府裡頭的倒是會擺陣仗。
“姑母,將軍府這是何意?”
韋家蓮開口就怒吃著問道。
起初喬遷宴的時候沒有給韋家送帖子就讓她很是不滿了,如今他們都能主動求和,將軍府還硬氣上了,真是給臉不要臉!
於是原本姣好的臉蛋上佈滿了生氣和慍怒,對於將軍府這番不給面子的態度很是氣惱。
倒是韋夫人深吸一口氣後,就安慰的說道。
“不必理會,這是你祖父和父親要去操心的事情,今日你只管好好的出風頭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