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夫人此刻倒是得意了不少,就連一旁的福王妃也跟著笑的開心。
可惜,這樣的打算還沒等她們第二日醒來去說呢,當天夜裡,皇城之中就傳出了喪鐘的聲音。
那聲音洪亮又沉重,一連撞擊了九十九下,因此城內的所有人家有一個算一個,都聽見了這動靜。
於百姓而言,這鐘聲來的太過突然,怎麼好好的皇帝陛下就殯天了呢,所以人人都有些害怕,不知道這新舊更迭中會出現什麼情況,而對於早有準備的文武大臣們來,可以講這一日等了太久太久。
皇宮中,此刻上下已經戒嚴。
皇帝是死在了貴妃的寢殿裡頭,所以訊息才剛送出去不久,那郭皇后就帶人來將這裡給“圍”了。
原本還算鎮定的貴妃在看到皇后來勢洶洶的樣子,一瞬間心漏了幾拍,但面上還得裝作鎮定的說道。
“皇后娘娘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本宮特意來送貴妃最後一程,陛下生前就對你念念不忘,死都要死在你的身邊,如此的深情厚意,我這個做髮妻的自然是要滿足他臨死前的心願。”
“什麼心願?”
“既然陛下離不開貴妃的伺候,那自然是送你去他身邊繼續伺候的好,你放心,陛下大葬之時,本宮也會送你一併入皇陵,再叫法師給你們多多的超度,保佑來世你們還能再做一對鶼鰈情深的夫婦就是。”
話說到這裡,貴妃宮內伺候的眾人全部都瑟瑟發抖的跪下了。
主子尚且要被刺死,那她們這些人註定也是活不了的,因此跪地一大片,哭聲也一大片,奈何卻硬剛不過皇后帶來的人,三三倆倆的就都被拉了出去。
“娘娘,救命啊,娘娘!”
宮人們的聲聲呼喚讓貴妃的頭皮發麻,背後冷汗直流,嘴唇都白了,可還是要挺直了脊樑,隨後就說道。
“皇后娘娘這是要逼臣妾去死?您可想好了,我不是什麼無根之人,即便是你今日逼死了我,來日也未見得就能高枕無憂!我還有兒子!有孫子!有……”
“有什麼?有密謀煉製丹藥送入宮中毒害了皇帝的兒媳,有犯上作亂煽動朝臣不遵聖旨的兒子?有被親人聯手一起弄死的孫子?還是說被韋家喝藥打下的那一個?”
“貴妃,你我也算是在宮裡頭相處了幾十年的老人了,本宮做事一向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不會給人再活的機會,這一點,這麼多年了,你都沒有看透嗎?”
貴妃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再也繃不住了。
眼神中充滿了驚恐的看著郭皇后,她還是那副鎮定自若的表情,彷彿這一切都盡在她的掌握之中,可是為什麼?明明她們已經做的很仔細很小心了,怎麼會?
直到看見了站在皇后身邊的劉公公,那貴妃才突然明白過來。
“是你,是你出賣了本宮?”
“出賣?娘娘抬舉奴才了,奴才忠於陛下,忠於皇后,忠於太子殿下,何來的出賣一說?貴妃娘娘做下如此滔天的罪行,不想著快快伏誅還要往奴才身上潑髒水,著實是有些不合適了。”
劉公公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淡定的一如在說今日御膳房做了些什麼菜,哪裡有皇帝死了的痛哭流涕在,見此,貴妃也是一臉苦笑,明白了此人只怕早就是皇后的棋子。
安插在皇帝身邊多年,目的為何她不清楚,但自己喂送丹藥一事被他抓了把柄告到了皇后面前,所以才會在皇帝一死就匆匆趕到,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眼神掃過那劉公公的時候,恨不能撲上去捅他兩刀,但即便是他死了,也於事無補。
宮內本來也是有她的人在,可此刻皇后來的太快,也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有反應,早點把訊息送出去的,這樣她也還有機會活。
所以打算在這裡與皇后周旋一二,結果,皇后卻不吃她這一套,幾人對話間,外頭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叫聲,慘烈異常,一聽就知道是皇后的人動手了。
貴妃心焦,立刻就出聲質問說道。
“皇后娘娘這是何意?難不成陛下才去,就要血染此殿嗎?”
郭皇后聽她說這話,就跟聽什麼笑話似的,隨後就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以本宮手中的證據,便是要他們這些人上下九族的性命都足夠了,如今還能以伺候陛下的名義送他們歸西已經是仁至義盡,貴妃也一樣,別忘了,這弒君的罪名若真的落在了四皇子他們頭上,只怕府邸裡頭的一隻貓都活著跑不出來了。”
這一句話,徹底的擊潰了貴妃的高傲,她雖然不清楚皇后掌握了多少證據,但是有皇帝貼身的心腹劉公公出面,便是隻有三分的證據也能說成十分的真相。
因此,這事要真的傳出去了,四皇子,七皇子包括他們的妻族,也都活不成了。
“皇后娘娘,太子已經是勝券在握,為何連我們孤兒寡母也不肯放過呢!”
“放過你們?說來也是個笑話了,若你們能安心的做太妃,或者去封地做個閒散王爺,本宮何至於此?自己動手要滅別人的時候就理直氣壯,怎麼,本宮出手要你們性命便是仗勢欺人了?貴妃,你這副嬌滴滴作死人不償命的嘴臉還是省省留到地下給陛下瞧去吧,本宮可不在乎!”
說完,郭皇后的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鎮定,但她面前的貴妃卻繃不住了,跌坐在地上,雙眼流淚,悔恨莫及。
片刻後,看著面前的白綾,毒酒和匕首,那貴妃娘娘不死心的還問了一句。
“倘若是臣妾甘願赴死,娘娘可否能保下我兒們的性命?即便是去鄉間做個農夫也罷,留條命,總好過一切……”
她這話,算是一個母親最後的期盼了,可惜郭皇后卻冷漠拒絕了。
“你的罪自然是要伏法的,同樣,四皇子和七皇子在裡頭做了些什麼同樣要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別想著一命換一命,你的命,在本宮這裡可沒什麼價值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