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出去。”
李暮搖了搖頭，看了看面如金紙的餘齊，和幾人一起出門。
孫齊說完那幾句話後，就一直昏迷不醒，適才連真氣進入經脈，他都沒有任何反應，似乎連動彈的力氣都沒了。清醒的堅持到現在，似乎只是為了給李暮一個交待。
站在山前，李暮的臉色依舊平靜，只是平靜之下浪潮洶湧，含著極其強烈的怒意。
他剛才仔細探查了孫齊的經脈氣海，受傷極重。
經脈全被震散，這還有的救，但是另外的傷就沒得救了，孫齊的氣海被打穿了！對修者來說，這是致命的，李暮根本想不到辦法修補。甚至，整個修真界都找不到辦法解決這樣的問題。
孫齊的修為會逐漸跌落，回到煉氣境甚至變成凡人，再也不能進步。對修者來說，沒什麼別這更痛苦的了。
下手的人手段極狠，還好孫齊長期服用鍛骨丹，肉身堅韌，不然現在可能已經死了。
李暮很生氣，這是第一次，第一次自己的人受傷，而且傷得如此嚴重，不管是誰做的，他都絕不會放過。孫齊，是指引他走上修真的人，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雖然孫齊的修為始終很低，但對李暮來說，孫齊極其重要。
他轉向孫三久，“給我說說，怎麼回事？”
孫三久點了點頭，“前天，我在連山修煉，大哥帶著弟子們在第三峰修煉。突然第三峰的陣法示警，有人上山。大哥一面啟動陣法防禦。一面囑咐弟子離開。但來的三個人修為很高。都是煉脈境修者，似乎有什麼破陣的法門，很快就破開陣法，衝上了第三峰。”
“大哥為了掩護弟子離開，獨自面對三名煉脈境修者，但說了沒幾句話，對方就有人直接動手。大哥只堅持了一回合，就被打傷。法寶也被對方搶走。那些修者還要追殺大哥和弟子，但幸好這時候大黑小黑一起回來，將大哥救走，趕開了他們。之後的兩天，我們就一直待在連山裡，沒有再去第三峰，也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來。”
孫三久一口氣把話說完，面色漲得通紅，又忿又急，“暮爺。要給大哥報仇啊！”
“知道，我不會放過他們。”
李暮點點頭。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看到他們的裝束沒，是哪個門派的，明玉谷嗎？”
孫三久搖頭道，“沒有，當時我不在，那些弟子在，他們也說不出名堂，我再去叫他們過來講一次。暮爺你見多識廣，也許能知道。”
孫三久去叫弟子了，李暮來回踱著步，面色雖沉靜，心中卻思潮不斷。
沈冰雪一直在邊上靜靜的聆聽，見了李暮神色，緩步走近柔聲慰道，“你也不要太著急了，修者要平心，我們總能找到方法救人的。”
李暮點了點頭，“嗯，我知道的。只是這件事，實在有些蹊蹺，是誰會到大狼界來？”
他分析著，雲山界裡，應該都以為他還在秘境，沒人知道他在大狼界。難道是王寧那出了問題，這也不可能，如果王寧出了事，現在來的就是葉一白了。而明玉谷，面對兩個結丸境的玉鐵派，恐怕沒心思來找他報復。
知道他在雲山界，還要到大狼界來找的，似乎只可能是地眸牙間。他們對無妄經的訊息極度渴求，即使找不到李暮，也有到處尋找碰運氣的可能。
正思慮間，孫三久帶著弟子們走過來。
“你們誰知道那天來的修者，是什麼模樣？”李暮緩聲問道。
十幾名弟子都紛紛搖頭，“那天師父叫我們躲在廳堂裡，封了門，不讓我們出來，我們都沒看到。”
李暮微微搖頭，“也沒聽到什麼？”
又是一陣搖頭。
但一群人中，卻突然有個人站出來，高聲道，“暮爺，我聽到他們說什麼‘李天’的，還有什麼‘牙間’。”
徐暮抬眼看去，卻是黑格，他的表情十分激動，雙臂都在微微發抖。
“你如何知道的？”李暮聲色凜然，別人都不知道，他卻為何知道。
黑格低了低頭，微顯猶豫，但很快又抬起頭昂然道，“我沒有聽孫師的話，從後門跑出去想要去幫忙，孫師為了保護我，身後才重重捱了一下，孫師受傷全是我的錯！我沒有遵從孫師的囑託，違反了規矩，請暮爺責罰！”
李暮微微一滯，看向對面黑格稚嫩但堅毅的面孔，心中微有所動。
“你下去吧，不是你的錯。”
李暮擺了擺手，“你雖然沒有聽孫師的話，但衝出去是為了幫忙，孫師也不會怪你。你知錯又能知改，坦誠認罰，很不錯。”
“可是要不是我，孫師可能不會受傷這麼重。”黑格仍然堅持。
李暮淡然道，“有沒有你，都是一樣，孫師保不保護你，結果都是一樣。”
黑格呆了一下，有些木然。
沈冰雪微顯不忍，正要說話，李暮又接著道，“你現在知道了？收起你的自責，好好去努力，爭取超過別人，打敗別人，為孫師報仇。”
黑格愣了愣，立刻高聲道，“我知道了，暮爺！”
李暮轉向其他弟子，“你們也不錯，在那種情況下，能堅持聽孫師的話，我同樣看好你們。下去吧，你們最近就在連山修煉，丹藥內丹，絕不會少，我很需要你們，孫師也很需要你們，一定要努力！”
“是！”眾弟子齊聲呼道，旋即奔跑離開，抓緊時間修煉。
“三久，最近你多照顧你大哥，其他的事，暫時不用管。”孫三久點了點頭，轉身進了房。
李暮緩緩轉身，眼中劃過一絲厲色，“地眸牙間……”
“打算怎麼做？”沈冰雪走到他身邊，面色微凝。
“先把來這裡的三名修者解決了，然後我要去雲山界一趟，徹底把它拔掉！”他的言語中，顯出許多堅定毅然。
“不許丟下我，小妹這次要一起去。”
沈冰雪的眼神中，帶著和他一樣的神色，決心十足。
“好的，”李暮並沒有反對，“你不說，我也想你去的。”
他一個人，要面對地眸牙間不知道多少煉脈境修者，的確麻煩，但更麻煩的是他並不能拋頭露面，免得被其他人知覺，他需要沈冰雪幫忙。
沈冰雪又補充道，“不過走之前，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嗯，這些天來我一直在參詳一套陣符，應該很快就能佈置出來了。”李暮點了點頭。
雖然這陣符是從靈嬰境邪修那裡得到的，但現在，李暮必須使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