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讓敵人放鬆警惕?
那無疑是示敵以弱。
趙辭本來也以為,方才的大虞足道已經是最後一舞,沒想到又來了這個機會。
當然。
這不是趙辭起了色心。
而是現在自己的情況,最優解就是展現出心態崩潰急需依靠的形象。
這種情況,明顯伏在別人懷裡痛哭更有說服力對吧!
真不是因為色心。
真不是!
但有一說一,這魔教娘們的身材是真的好啊!
顧湘竹身體也微微有些僵直,這一撲撲得她猝不及防,本來想著再次被這麼接觸,她會生出本能的厭惡,卻沒想到這次並沒有想象中那般抗拒。
這……
這絕對不是因為自己覺得他太可憐。
僅僅是因為這是精神控制的一環罷了。
對!
就是這樣。
這一哭,就哭了好一會兒。
但趙辭明顯還是有些剋制的,好像不允許自己太過軟弱,終究沒有把無助和崩潰全都發洩出去。
就擦了擦嘴角……
哦不!
就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從顧湘竹懷裡掙脫出來。
顧湘竹看著自己衣襟溼了一小片,心中覺得愈發穩妥,看把孩子哭的。
“你說……”
趙辭有種驚魂未定的感覺:“你說我該怎麼辦?”
顧湘竹淡淡一笑:“很簡單,能幫我的只有你……”
趙辭頓時露出了戒備的眼神:“相信我父皇,至少能夠以一個廢物的身份安穩生活一輩子。但跟你……”
顧湘竹也不生氣,反而對趙辭愈發欣賞。
站在他的立場,對自己保持戒備是最理智的選項,反倒立刻選擇完全信任,才是荒謬至極。
能在情緒崩潰之後,迅速恢復理智,這樣的人才配跟她合作。
至於現在……趙辭至少不會完全站在趙煥的立場上。
這一點就足夠了。
她淡淡笑道:“讓你立刻信任我,的確有些為難你,你只需知道,我並未做過任何實質性傷害你的事情便可。另外,我還可以給你幾個忠告。”
趙辭沉默了一會兒,勉強扯出一絲笑容:“請講!”
顧湘竹淡淡道:“方才的冊子你已經看過了,應該很清楚你父皇的內臟基本已經換過了一輪,唯獨缺少……腎!
你身上有荊楚項氏的血脈,荊楚項氏主修腎水神藏,如果不出意外,他很有可能在開啟肉身神藏之後,讓你轉修荊楚項氏的功法。
如果你臨時反對,必然會引起警覺,所以在突破肉身神藏之前,你就要為修煉其他神藏鋪墊。
心火、肝木、肺金、脾土,隨便你修什麼都可以。
但關鍵,就是鋪墊,讓他生不出絲毫懷疑!”
趙辭重重點頭:“多謝!”
“第二點,在你開啟五重神藏之前,千萬不要試圖找尋你母妃當年死亡的真相,很危險!”
“嗯……”
“第三點!”
顧湘竹深深看他了一眼:“好好保護你的工藝。你應該清楚,我即便對你沒有敵意,對你的善意也大多來源於這工藝,若這工藝洩露了,對你不好。
同時,也不要洩露給你父皇。
這個東西,可以成為你轉修其他神藏的底氣。
若給了你父皇,也會稀釋這個工藝在我這裡的價值。
懂了麼?”
趙辭眼底閃過一絲敵意:“所以你還是在圖我的工藝對麼?”
“我說過了,我對你沒有敵意,相反我還希望你成為我的朋友。”
顧湘竹淡淡一笑:“對於朋友,最必要的就是坦誠。你不必因此介懷,因為你能從我這裡得到的,遠遠比這個工藝要多得多!”
趙辭撇了撇嘴,似乎失去了反駁的動力:“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不過你的忠告很有道理,還是要謝謝你!”
顧湘竹反問:“你認為,我在給你畫大餅?”
趙辭無力地點了點頭。
顧湘竹沒多說什麼,只是對他說了幾條經脈的名稱。
趙辭疑惑:“這是什麼?”
顧湘竹淡淡道:“你催動真氣,依次走過這些經脈,就知道我沒有騙你!”
趙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便催動起了真氣。
她提的經脈並不多,只是一息間,他渾身的面板肌肉就變了模樣。
黑瑩似玉。
紋路隱現。
充滿著暴躁的破壞慾。
也有著癲狂的野性美。
他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他臉上的驚駭已經無以復加:“這,這是什麼?”
顧湘竹淡淡道:“天魔身!這是你暈倒的時候,我幫你塑造的,現在信我了吧?”
她甚至沒打算解釋天魔身是幹什麼用的。
因為它的美妙,根本無需多言!
“這……”
趙辭嘴唇一張一翕,不解的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顧湘竹慵懶地擺了擺手:“剛才我已經說過了,不必再重複一遍,回去自己好好琢磨吧!沒別的事了,上去吧!”
說罷,伸展了一下嫵媚的懶腰。
便自顧自地離開。
臨了還拋下了一句:“對了!這是我教的機密,不到危及生命的關頭,你千萬不要用,你也不想害我,對吧?”
也不等趙辭回答,她便離開了密室。
只聽後面傳來文字哼一樣的“謝謝”。
顧湘竹微微一笑,她魂術天賦舉世無雙,卻鮮有使用,因為她始終篤信,攻心之策遠遠比魂術更好用。
離開了密室。
重新回到了練功房中。
趙辭咬了咬嘴唇,低聲道:“若是沒別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顧湘竹淡笑著問道:“你就這樣出去,不怕被趙煥發現?”
趙辭:“……”
顧湘竹搖了搖頭:“把衣服脫了!”
趙辭:“啊?”
她不會想用身體俘虜我吧?
這樣的話,我很難不從啊!
顧湘竹指著他脖子上的淤青:“你身上淤青太多,不消下去徒惹人懷疑。”
趙辭:“……”
他既難為情,又動作麻利地把外衣除去。
顧湘竹短暫地猶豫了一下,還是取出藥膏,挑了一點在指尖,輕輕塗抹在他的後背上。
“嘶……”
趙辭倒吸了一口涼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被捆得太疼了,忽然一波輕柔的觸感,給他帶來了一種amsr般的感受。
壞了!
在她的玩弄下,我的身體好敏感。
不愧是魔教妖女!
顧湘竹:“……”
她感覺指尖有些酥癢,這種感覺跟趙辭對他動手動腳的感覺很像,但沒有那麼讓人難受。
指尖在年輕男子背上游走。
這種視覺衝擊力讓她有些恍惚,意識到不對,她飛快咬了一下舌尖,打散了那種古怪的感覺。
這些……不過是自己計劃的一部分。
不應該影響心境。
趙辭身上的勒痕和淤青並不是特別多,所以一會兒就處理完了。
“好了!等明早醒了,淤青就消失了。”
顧湘竹收起手:“今晚你在望舒宮住,好好調整情緒,方才發生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
“嗯……”
趙辭悶悶點了點頭,便穿好衣服準備離開練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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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走到門口,又停下了腳步。
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放棄了。
顧湘竹問道:“菌子還有麼?明日我還想吃。”
趙辭身體一僵,悶聲道:“我說過了,那只是試探的一部分。”
顧湘竹:“我想吃。”
趙辭沉默了一會兒:“還有一些,我可以做給你吃,但只是擔心放壞掉,另外還了你今天的人情,以後就沒有了。”
說罷,快步離開了練功房。
腳步雖還算平穩,卻有種逃跑的狼狽感。
飛快跑到房間。
關上門。
呼哧呼哧喘著氣。
嘴角瘋狂踏馬的上揚。
今晚雖然被揍了一頓,還被那娘們的腳丫子凌辱了一番。
但最終得到的結果簡直完美。
顧湘竹認為自己中立但是偏向他那邊。
趙煥估計也是。
咱今天這演技,高低也得整個奧斯卡啊!
……
練功房。
看趙辭狼狽逃跑。
顧湘竹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服從性測試,透過了。
即便這個小子再理性,潛意識中也會把自己當做可依靠的物件。
今晚雖然沒有拿到煉酒工藝。
但最終得到的結果簡直完美!
她知道,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罪名就已經成立了。
下次見趙煥,他必然會感覺到壓力,也必然會懷疑,自己母妃的死跟趙煥有沒有關。
再加上換髒的壓力。
只要自己攻心得當。
時間就會把他一步一步推到自己這邊。
因為趙煥至少還能活一百年。
整個臨歌。
除非他跪著,否則沒有他的生存空間的。
這個小子,是個聰明人。
修煉天賦也十分值得深挖。
他本身。
比煉酒工藝還要值錢。
“呼!”
顧湘竹伸了一個懶腰,卻又好像想到了什麼事情。
便取下練功房牆壁上的鏡子,隨後推開窗戶,將鏡子對準了天上的月亮。
“月娘,出來!”
下一刻,鏡中的月亮,便化作一道人影從鏡子中鑽了出來。
這是她的直系屬下,鏡中月,也是她與魔教聯絡的重要人物。
月娘低聲問道:“聖女,有什麼吩咐?”
“吩咐下去!”
顧湘竹淡淡道:“第一護法之位,我們不爭了!”
月娘嚇了一跳:“這就不爭了?”
自從魔君消失之後,魔教高層只剩下了一個聖女,和四個護法,都是實力超絕之人,誰也不服誰。
外加魔君是死是活誰都不知道。
所以這麼多年都沒有選出一個新的教主。
不過教內也不是一盤散沙。
每隔五年,都會爭一次第一護法之位,暫代教主之職。
顧湘竹本來專心臨歌產業,從未動過爭第一護法之位的想法。
但這次,她自信能夠拿到煉酒工藝,徹底解決新入教弟子底子太弱的問題,所以才臨時決定要爭。
為此甚至已經在教內做過不少鋪墊了。
為何要忽然取消……
月娘神情凝重:“聖女,煉酒工藝沒拿到?”
顧湘竹淡淡道:“囊中之物,不必急於一時。”
月娘:“……”
這麼重要的東西,你不急於一時?
她眉頭微蹙,思索了好一會兒,沉聲道:“聖女,屬下無意干涉您的決定。但……嵩護法智謀奇詭,行事又恣意張狂,您貿然退出,萬一他注意到了趙辭……”
聽到這話。
顧湘竹頓時瞳孔一縮,聲音也多出了一絲寒意:“放心!只要趙辭在臨歌,他就絕對不敢輕舉妄動。但如果他膽大包天,真的把主意打在趙辭身上,我倒是要領教領教他本事幾何了!”
月娘:“……”
她有些豬腦過載,感覺顧湘竹對趙辭的態度,好像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可這麼短的時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轉變。
甚至連工藝都沒拿到,聖女為何還願意與嵩護法為敵?雖說她與嵩護法本來就不對付,但也不至於因為一個小子而這樣吧?
不過作為屬下,她心裡十分有逼數。
並沒有過問太多,確定顧湘竹沒有了別的事情,便重新化作流光,鑽入了鏡子中變回月亮。
顧湘竹將鏡子重新掛回牆上,回頭望了一眼練功房,便回到了自己的臥房。
疲憊睏倦的感覺襲來。
這一天,實在太勞累。
她解下衣衫,躺在床榻上,蓋上了薄衾。
白天的場景,不斷在她腦海裡回放。
這是她的習慣。
如此能幫忙總結得失,並且用最快的速度調整戰略。
回顧了一下。
幾乎沒有什麼瑕疵。
現在趙辭正處於人生觀崩塌的階段,他重建人生觀的時候,就是最適合重建信任的時候。
這段時間只要把他的信任牢牢把握住,比任何操控人心的邪術都要管用。
唯一的不足……
就是多了好多肌膚之親。
一想到這個,那股異樣的感覺就會重新出現在心頭。
“不想這些!”
“不過是計劃不可避免的一部分罷了。”
“對於我,不會產生任何影響。”
“這次,歸根結底還是我贏了。”
顧湘竹閉上眼睛,準備強行入眠,卻總是感覺雙腳有些癢癢的,好像有一雙手在上面摩挲。
玉趾不安地絞動了一會兒。
咬了咬牙。
將腳縮排了被窩裡。
……
翌日清晨。
宮女正幫趙煥整理上朝的龍袍。
李公公站在一邊,恭敬道:“陛下!十殿下已經離開望舒宮了。”
“哦?”
趙煥微微挑眉:“辭兒狀態如何?”
李公公笑道:“氣完神足,頗為振奮,想必修為取得了不小的進步。”
趙煥這才露出笑容:“看來孤的荊貴妃還算理智,並沒有幹什麼出格的事情。辭兒離開皇宮後去哪了?”
李公公露出仰慕的神色:“城北,應該是項氏煉器坊的方向,陛下真是高瞻遠矚啊!”
“哦?”
趙煥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擺了擺手道:“哪有什麼高瞻遠矚,知子莫若父罷了!把項雲端叫醒,讓他趕緊回家。”
“是!”
李公公也笑得開心,彷彿煉酒工藝已經是趙煥的囊中之物了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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