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向山被他的真誠和爽朗的笑聲感染了,不禁對自己剛才的想法自責不已,決定盡力將這個“案件”偵破。
“楊教授,我們在偵破案件的時候,講究一個‘動機’,那您想想看,你的腦中出現這串字元的動機是什麼?”
“動機?”
楊柏文不明所以,仔細回憶了這串字元出現時的情景。
當時,他正在跟劉向山交談,腦海突然就閃過幾個奇怪的字元,就像播放幻燈片。它就是很自然的出現了,沒有給人一點思考的餘地。
只不過出現的速度極快,就像閃過一樣,那些字元由此開始變得模糊,可是在模糊過後又是那麼的清晰。
一種接近於悖論的感覺......
就是在介於清晰與模糊之間,讓楊柏文一下子記住了這些字元,然後便默寫出來。
突然,楊柏文這才意識到,這種感覺並不是第一次出現!
當他做完關於“神經元自我防禦意識”的“基因吞噬”手術之後,與張天霖、白澍同等人交談的時候,腦海中就曾閃現過幾個類似的字元。
他不敢確定是否是相同的字元。
並且,那些字元也很模糊,楊柏文從來沒有見過,當正要仔細辨認的時候,卻消失不見了。
想到這裡,楊柏文莫名的驚恐起來!
這絕對不是無意識的現象,那些字元也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兩次。
而且,他能夠清晰的判斷,這並不是自己出現了類似“幻想”的症狀,而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事情。
難道是某種未知的力量在提醒著他?
當楊柏文將這種現象與“神經元自我防禦意識”和“基因吞噬”的手術聯絡在一起時,他覺得事情可能沒有那麼簡單。
作為一個務實的學者,他非常反感奇談怪論,也包括外星人的言論。
最直觀的體現,就是他對“金字塔由外星人建造”的說法嗤之以鼻——他曾不止一次發表自己的觀點來駁斥這種說法。
可是現在,他似乎有些動搖了,開始懷疑自己的堅持是否如磐石一般。
要說“動機”,或許並不是自己主觀產生了,有可能是……
在改變自己的觀點之前,他首先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要說產生這串字元的動機,真的說不出來。”楊柏文一邊想一邊說,“確切的說,不是說不出來,壓根就沒有一點頭緒。”
說完,楊柏文無奈的搖了搖頭。
劉向山見狀,知道這件事情不會有什麼結果,出於禮貌,他只得假裝陷入了沉思。
此刻,他的心思已經不在這串字元上,而是在想如何偵破“宇航員集體失蹤”的案件。
楊柏文也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恰好自己也產生了一些新的想法,於是對他說:“劉隊長……”
“您還是叫我小劉吧,我已經習慣了。”
“呵呵,那好。”楊柏微笑了一下,“我看今天咱們也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了,不如你先去忙。等有了最新進展,我們再聯絡,怎麼樣?”
“好,聽您的!”
劉向山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離開了翻譯學院。
想起“宇航員集體失蹤”的案件,劉向山就頭大,上面催的這麼急,如果到時候破不了案,可能真的會被處分。
怎麼辦?
劉向山一頭霧水,決定去找“探索計劃”的負責人曾碩再聊一聊。
……
等劉向山離開之後,楊柏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這種情況在他身上還是第一次發生,不是正常的沉思,而是那種猶如被催眠之後緩緩下墜的感覺,就像墜入深淵一般。
並且,你不知道有多深,下面有什麼,想要呼喊卻又喊不出來,想要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沒有。
無聲的恐懼感逐漸襲來……
就在他的身體被恐懼佔據之前,遙遠的深處突然出現了一道光,他剛想要睜開雙眼,卻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請進。”楊柏文低聲的說,就像剛睡醒一般。
看到來人的樣子後,楊柏文感到很意外,雖然只見過一面,但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來人正是最近的大名人——葉東明。
自從“自願者實驗”的釋出會之後,葉東明就恢復了自由之身。他已經決定在生物院工作,成為了一個普通又“不普通”的工作者。
可是,就是這個“不普通”的身份,給他帶來了很多煩惱。
每天到他們家拜訪的人絡繹不絕,大部分都是一些“權貴人士”。除此之外,還有大批的記者一整天都蹲守在周圍,他的任何一點小事都會上頭條新聞,哪怕是哪天穿了什麼顏色的衣服!
而且,早上都不用定鬧鐘,肯定會被記者吵醒。
於是,葉東明只好選擇早出晚歸,有時候乾脆就待在實驗室不回去了。
今天,葉東明又在實驗室待了一上午,直到吃午飯的時候才出來。
這時,餐廳的大螢幕上播放著實時新聞,一則新聞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探索計劃’幾乎沒有收穫,還出現了‘宇航員集體失蹤’的事件。目前,專案負責人曾某已經被調查,相關人員也牽涉其中。不過,警局目前還沒有偵破案件,如有最新訊息將實時播放……”
看到這則新聞,葉東明感覺很可笑,警方沒有能力破案,調查專案負責人有什麼用。況且,這起事件明顯不是人為所能造成的,最後能查出什麼結果呢?
就在他將最後一口飯送到嘴邊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翻譯學家楊柏文。
為什麼會想到他呢?
接下來,大腦就給了他一個很好的理由——“基因吞噬”。
不錯,當初五個人出現“腦電波異常”的時候,白澍同建議進行切片手術,得到的結果便是“神經元自我防禦意識”,而最終的解決方案就是採取“基因吞噬”手術。
當今時代,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從葉東明的“基因鏈”中抽取一段……
然而,當五人剛恢復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四名宇航員就集體失蹤了,唯有楊柏文不受影響。
“這難道是巧合嗎?”葉東明自言自語。
在他沒有回覆之前,腦海中一個聲音傳來:“不是。”
“為什麼?”葉東明的思維問道。
“‘基因吞噬’只是一個橋樑,它起到的只能是連線作用。”
“橋的兩端是誰?我嗎?”他問道。
“嗯。”
“另一端是誰呢?楊柏文?”
“沒錯。”
“可是……”
“去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