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將軍滅黑惡勢力

第一百九十九章:左庶長

“今日開始,我便是左庶長。”

“可以執圭上朝了。”

趙佗回到咸陽的第二天,便前往主爵中尉府領取了自己的爵位賞賜。

他一邊往外走去,一邊看著手中約一尺長、三尺寬的墨玉圭,心中不停感嘆。

那三尺玉圭溫潤冰涼,上面有著數個秦篆小字,刻著左庶長的爵位。

所謂庶長,便是眾庶之長,是黔首庶民的長官。

和大夫爵位不同,左庶長的地位已經相當於春秋時候的卿,是真正的高爵者,也只有達到了這個爵位,才有執圭的資格,這就是時人所謂“名與器耳”。

而且左庶長作為商鞅入秦之後所擔任的職位,常被賦予一種特殊的意義,非大功者難以得之。普通黔首庶民出身的將吏,很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到達這個爵位。

趙佗如今不過十五六歲,卻已經有如此高爵,這在整個秦國曆史上都是極為少見,甚至可以說是沒有的。

因為不同於那個爺爺是左丞相甘茂的神童甘羅。

趙佗的爵位,是他自己從戰場上拼殺出來,沒有任何的水分,哪怕是一直嫉恨他的李由和桓昭,對此也是無話可說。

所以當趙佗領取完爵位,從主爵中尉府往外走出時,一路所過,所有人都對他恭敬行禮,既畏懼又好奇的看著這位格外年輕的左庶長。

“這可是左庶長爵位啊,聽說這位左庶長還不到十七歲,若是等他加冠成年,那豈不是能封侯拜相?”

“嘿,你難道沒聽過嗎?這位左庶長可是當著大王的面,曾說過‘大丈夫,生當封侯,死當廟食’這種話的。”

“嘶……好大的口氣!”

“不知道哪家的淑女能嫁給他,可惜我不是女子,唉……”

聽著後方那些主爵中尉府的小吏議論自己,趙佗不由面露苦笑。

這句話不是隻對政哥一個人說過嗎?

怎麼現在不僅是那些朝中的君侯公卿都知道,連這些府中小吏也個個知曉。

到底是哪個大嘴巴到處亂傳的!

趙佗很氣惱,這般大話傳遍咸陽,若是他趙佗以後沒有封侯,那豈不是慘被打臉了?

就在趙佗搖頭苦笑,跨過門口,正準備坐上自家馬車回府時,突然有一個等在門口的男子走上來。

他對著趙佗行了一禮,道:“小人王敖,見過左庶長,我家先生還請左庶長過府一敘。”

趙佗眉頭一挑,並未立刻答話。

雖然今日才是趙佗應召回到咸陽的第二天,但他收到的邀請已經有很多了。

那些住在咸陽的公卿世族訊息格外的靈通,知道他趙佗被大王親召回來,立馬連夜遣人邀約,其中就有好幾個秦國的大族,比如甘氏、杜氏、孟氏……甚至還有那位大名鼎鼎的昌文君。

對於昌文君的邀請,趙佗讓人婉言謝絕,推說不便。

開玩笑,在伐楚大戰開始之前,去一位楚國公子的府上做客,想想就讓趙佗冒冷汗。

在這節骨眼上,趙佗不想和昌文君打交道,哪怕得罪對方,也無所謂了。

反正李信伐楚一戰後,在秦國的楚系勢力勢必會遭到重大打擊,到時候昌文君恐怕自身都難保了。

至於那些大族的心思,趙佗也很清楚,無非就是看中他受大王寵信,且立功得爵,年紀輕輕就拜爵為左庶長,日後定能飛黃騰達。

這樣前程似錦的少年人,這些勢力衰落的大族自然要跑來巴結一番,給趙佗送點禮說點好話,若是再能相互聯個姻,那就更好不過,他們可以藉著趙佗的東風,重新恢復昔日的榮光。

對此,趙佗全都讓府中之人拒絕,他可不想去和那些目的不純的秦國世族有聯絡,對方送來的禮物更是一個都不收。

“你家先生是誰?”

想到此處,趙佗隨意問了一句,準備找個藉口拒絕。

那人答道:“我家先生是當今邦尉。”

“尉公?”

趙佗愣了下,忙笑道:“既然是尉公相邀,那趙佗自是應當拜訪。”

尉繚,和昌文君以及那些沒落的大族不同。

他可是當今秦國的最高軍事長官邦尉,掌管一國軍政,深受秦王政的信賴,是絕對的實權人物。而且他還是當世的兵法大家,所著的《尉繚子》一書被應用在秦軍編制和軍法之中,對於整個秦國的影響非常大。

趙佗伐魏之前曾想拜訪尉繚,尋求一些建議,只是恰逢那段時間正逢秦王政下詔調集伐魏的兵力,邦尉府統計兵員,調運糧秣,忙的是焦頭爛額。尉繚抽不出時間,趙佗只能轉而去找王翦,沒想到如今歸來,尉繚會主動邀請他入府一敘。

趙佗讓那尉府之人先回去,他轉身回了自家府中,一邊沐浴更衣,一邊讓僕從為他購買了一隻雪白溫順的小羊羔。

趙佗這才抱著小羊羔坐上馬車,來到尉繚府上。

尉府大門開啟,趙佗抱著這隻小羊羔走入進去。

這就是拜訪的禮節。

周禮謂之“卿執羔,大夫執雁,士執雉,庶人執鶩,工商執雞”。

趙佗之前以公乘身份拜訪昌平君府,公乘屬於大夫級別,他只能是抱著大雁去拜訪。

如今趙佗升爵為左庶長,就不能再用大雁了,必須要抱著羊羔,如此方才是有禮有節,若是再提著大雁,那絕對會被人笑話自降檔次。

這也是趙佗獲封左庶長後,地位變化的一個外在體現。

當趙佗進入尉府,再次見到尉繚的時候,頓時大吃一驚。

尉繚的個子只有七尺左右,比十多歲的趙佗還要矮上一截,白鬚白髮,臉上有著許多皺紋。但趙佗每次見到他時,都覺得尉繚的精神狀態非常好,說話中氣十足,雙眼炯炯有神,身上那精氣神完全不輸給年輕人。

但如今,這位秦國的邦尉卻跪坐在榻上,整個人顯得有些萎靡疲憊,見趙佗進來,只是微微頷首。

“尉公?”

“坐。”

尉繚伸手,指向對案。

趙佗行禮上座,恭敬問道:“小子剛回咸陽,本該主動拜訪尉公,今日反蒙長者相請,不勝惶恐。”

尉繚淡淡一笑,摸著頜下白鬚道:“在我面前就不要說這些空言了。你可知我此番找伱是為了什麼?”

趙佗略一沉吟,道:“莫非是尉公想問小子在魏國之事?”

尉繚笑了笑。

“魏國已滅,其王已囚於咸陽之中,聊之何用。我之所以找你,是為接下來的大戰。”

“伐楚?”

趙佗精神一振,忙正襟危坐。

“大王召你回咸陽,還讓你入宮,想來定會向你相詢伐楚之戰的看法吧。”尉繚淡淡說道。

趙佗一驚,看著面前的白髮老者,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一猜就準。

他點了點頭,但沒有接著往下說,大王相詢的事情屬於隱秘,不管是誰,只要沒有秦王政的允許,他都不能隨意告知。

尉繚也沒有追問趙佗當時說了什麼,而是話鋒一轉,說起了另一個尖銳的問題:“我觀你在魏地行事,頗合兵法之道,想來也明白吳孫子所云: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數,四曰稱,五曰勝。”

趙佗頷首,這句話其實是指的用兵打仗,當估算土地的面積,推算物產數量的多少,統計兵員的數量,比較雙方的軍事實力,最後得出勝負的判斷。

不僅用於戰場上的決斷,也適用於開戰之前的廟算中。

尉繚接著道:“荊楚,天下大國。其土地廣博,方五千裡,物產豐饒,萬物皆通。其人口之眾,能起披甲之士數十萬,一向為諸侯縱長。這樣的大國,秦或能滅之,但須全力以赴。如今只用二十萬兵卒,你趙佗認為可行否?”

沒有等趙佗回答,尉繚自顧說著:“且軍中主將,當兼剛柔,文武齊備。然凡人論將,常觀於勇,勇之於將,乃數分之一爾。夫勇者必輕合,輕合而不知利,未可也。那李信,是剛柔並濟文武齊備之將,亦或是勇而輕合之將?”

趙佗眼皮直跳,他已經明白了尉繚想說什麼,低聲道:“尉公所言,莫不是認為此番大王伐楚……”

“難勝!此番我秦國,甚至有敗的可能!”

尉繚聲音雖輕,話中的意思卻讓趙佗狠狠震驚了一下。

果然偌大秦國,並非沒有清醒者。

當初趙佗曾主動向王翦詢問此番伐楚是勝是敗,但王翦老滑頭,只說他若是伐楚必須要六十萬人,對於李信此戰是敗是勝,王翦並不發表意見。

所以直到今天,也只有眼前的尉繚,方才在趙佗面前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李信伐楚,有失敗的可能!

(本章完)

人氣小說推薦More+

重生古代災荒年:從窩在深山打獵開始
重生古代災荒年:從窩在深山打獵開始
頂級野外求生專家魂穿大慶,成了一個愚孝廢物的小村民。 開局凍死山腳,回家女兒被賣,打回家的第一隻兔子,被老婆下了藥,要和苦命女兒共赴黃泉。 蘇彥文勢必要守護這個家,親手養大女兒。 惡毒的繼母,專橫的爹,沒心沒肺的繼兄繼妹……人性的可怕從他們身上展現出來。 一把火後,一家子在雪災中失去了唯一的庇護所。 索性帶著妻女,直接進入深山。 白雪覆蓋的大山,充滿傳奇色彩的山腹深處,蘇彥文看見的確實黑熊、老虎、
山鬼不識字
皇爺他老房子著火了
皇爺他老房子著火了
(下一本《被清冷世叔覬覦上之後》求收藏) 荷回是太后從前閨中密友的孫女,被特意接進宮,與寧王相看。 本以為這個王妃她是當定了的,直到一次宴會,寧王當眾對太后拒絕了同荷回的婚事,叫她難堪。 事後,荷回紅著眼詢問寧王,既然他沒有娶自己的意思,為何前幾日夜裡抱住自己,誰知寧王卻像看瘋子一般看著她,毫不認賬,“你想當王妃想的得癔症了吧?” 他不承認,她以為他在說謊,事後打聽,發現那夜,寧王確實未出過寢殿。
袖裡春
大唐:剛被立太子,逆襲系統來了
大唐:剛被立太子,逆襲系統來了
【你當了十八年的太子,還不能向你父皇證明你是一個合格的太子,你煩了,你造反失敗了,你被廢除了太子之位。 】【逆襲系統開啟,請宿主重返太子之位,獎勵:太玄養生經,可治療瘸腿。 】年僅八歲的李承乾,看著手上血跡未乾,正意氣風發冊立自己為太子的李世民,陷入了沉思,嗯....系統似乎來早了。 還有一件事。自己的腿,沒瘸啊!呃.....李承乾有些蹦不住了。 要不,給父皇來點刺激的??.......【監測到宿
王蜀蜀
相敬如冰
相敬如冰
(婚內追妻 逼瘋清冷太子) 作為太子妃,裴芸自認做的事事妥帖,無可指摘。 然嫁入東宮的第十三年 她墜入冰湖,親眼看著自己的丈夫往另一個女子游去,突然感受到了這一生被禮數和身份桎梏的壓抑無趣 再睜眼,重回六年前 她想換個活法,想要改變 她想要避開母兄禍事,延續家族榮光,想要讓她的孩子免於夭折…… 可對於那個性子寡淡,古板無趣,連床笫之間都講究個循規蹈矩的死男人。 她不想伺候了! * 太子李長曄,為人
寧寗
扶鸞
扶鸞
【正文完】 【晚十點沒更當天基本沒有。】 文案 寧熙四年,封地生變,叛軍北上。 年僅及冠的小皇帝身陷囹圄,面對各方蠢蠢欲動的豺狼虎豹,他不得已將那位三年前因政見不合而被自己驅逐出京的胞姐永寧長公主迎了回來: “如今朝中勢力四分五裂,唯有拉攏裴氏可求得生機……聽說,長姐與裴邵曾有一段舊情?還聽說,他至今身側無人,是因仍對長姐念念不忘?” “……額。” 看著小皇帝滿懷希冀的雙眼,長公主實在很不忍掃他的
荔枝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