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雖然表情嚴肅而複雜,而且是內科出身,但他明顯要比沈浪上心很多。
雖然他接觸胸腔鏡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對鏡子瞭解比較深刻。
周從文一連問了幾個問題,李然說的都很明白,不是一個白丁。
看樣子李然真的很上心。
也是,剛剛上班就被社會按在地上摩擦,甚至得了臭臉綜合症,李然下意識的把握住每一個機會。
周從文對李然的表現很滿意,不過一想到沈浪,他就有些可惜。
要是沈浪願意學,周從文肯定更願意教他。
倒不僅僅是因為和沈浪相處的時間長,而是那貨簡直太八卦了,有無數說不光的話題。與沈浪在一起,怎麼都要比和李然在一起舒服。
“叮咚~”
正在和李然“閒聊”,周從文耳邊傳來一聲任務提示。
他微微皺眉,這麼巧麼,自己來醫院就遇到急診?
人和人還真是不能比,李慶華的體質就是沒有急診的體質,而自己……
算了,說出來都是眼淚,周從文認命。
看了眼視野右上角的任務提示,系統面板清晰了一些,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分明已經完成了很多工,可是系統卻不見徹底恢復。
周從文瞄了一眼任務,有些奇怪。
【緊急任務——新技術的……】
新技術的什麼?周從文有些好奇,但系統面板後面的字根本看不清楚。
“鈴鈴鈴~”手機響起,把周從文嚇了一跳。
自己分明在醫院,在科室,為什麼……閃念之間,周從文意識到可能是別的情況。
他接起電話,眼角瞥見柳小別的耳朵動了一下,像是對是誰給自己打電話特別好奇。
女人,呵。
周從文心裡笑了笑,“你好。”
“小周麼,我,手術室你孫姐。”
“孫姐,怎麼了?”
“普外你高哥做手術遇到點事兒,下不來了,你方便來一趟麼?”
說到下不來的時候,電話那面的聲音下意識的壓低。
“我就在醫院,稍等,馬上就到。”周從文應道。
他沒問到底是什麼事兒,既然系統頒佈了任務,而且高哥在自己痛毆王志泉後投來橄欖枝,該幫忙總是要幫的。
結合系統任務,周從文猜想應該是高醫生做腹腔鏡出了問題。
“手術室的電話,臺上有點事,我去忙。”周從文看向柳小別,簡單解釋了一句。
柳小別的表情有些失落,彷彿不是女生給周從文打電話她反而不高興似的。
這是個什麼心態?周從文有些不瞭解。
“手術室?是急診麼?”李然問道。
“應該不是,我上去看看,要是需要再叫你。”周從文站起來轉身出門。
“那我回家了啊。”柳小別道。
“去吧去吧。”周從文頭也沒回,抬起手像是攆蒼蠅一樣把柳小別攆走。
周從文更是不敢看柳小別,現在看她一眼都會想起公主抱的時候那個詭異的角度。
唉,人生啊,為什麼會是這樣,周從文有些鬱悶。
換衣服進手術室,周從文一邊系口罩帶子一邊走向急診術間。
“小周,你怎麼在醫院?你不是已經提責醫了麼?”手術室護士問道。
“有點事。”周從文道,“高哥那面怎麼了?”
手術室護士的表情一言難盡,和李然複雜的表情有一拼。
苦惱沉悶、欲言又止等等情緒寫滿了整張臉。
周從文知道可能是出事兒了,但高醫生手術做不下來應該找上級醫生才對,不應該找自己。
奇怪。
周從文走進術間,“高哥,怎麼了?”
他一邊問一邊看,見是腹腔鏡手術,氣腹已經建立,可是高醫生卻沒做手術,而是用無菌紗布按在切口附近。
“小周,聽說你們胸腔鏡最近做的比較多?”高醫生問了一個奇怪的話題。
雖然是問句,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個肯定句,高醫生就是因為折騰周從文上來有點不好意思,隨便敷衍了一個開場白。
“是啊,怎麼了?”周從文應了一聲。
“我……唉,倒黴。”高醫生嘆了口氣,“好不容易說通一名患者做腹腔鏡闌尾切除術,可進去後看腹部不斷出血,我懷疑把腹壁下動脈幹破了。”
“……”周從文無語。
他明白系統的意思,果然是腹腔鏡出了問題。
高醫生問無可問,只能和胸腔鏡做的多的自己交流一下。
“有鈦夾麼?”周從文問道。
“有,我試了試,不行,根本找不到是哪出血。”高醫生無奈的說道。
“稍等,我去刷手。”周從文也不矯情,直接轉身去刷手。
幸好這是2002年,執業證剛開始出現,幾乎所有醫生都沒有執業範圍這個概念,周從文心裡想到。
要是十幾年後自己也要掂量一下能不能、有沒有資格上來配臺、主刀。
執業範圍,看來要找時間去省衛生廳加幾個證。
2002年,也有好處,周從文笑呵呵的想到。
“老高,你這腦回路……”麻醉師說道,“小周可是胸科的,能行麼。”
“聽說他們胸腔鏡開展的不錯,試試唄。”高醫生垂頭喪氣的說道,“開展個新技術是真難啊。”
“新技術個屁,本來闌尾就切一個口,你們開腹腔鏡要切三個口,我覺得這根本就是禍禍人。”麻醉師鄙夷的說道。
高醫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倒是想說熟練以後如何如何,但到底如何,高醫生也不知道。
他對未來也有點迷茫。
做闌尾切除,腹腔鏡的確有些大,不光是切口,連麻醉都一樣。
正常來講闌尾切除只需要連續硬膜外麻醉就行,但腹腔鏡下闌尾切除卻要全麻。
可沒有基礎手術熟練,想用腹腔鏡切膽囊也做不到啊。
高醫生本來就有些糾結,尤其是說服了一個患者做腔鏡手術,結果還因為自己操作為題杵破了腹壁下動脈……
一時間他有些心灰意懶,低聲罵道,“麻痺的,以後我也不做了,開刀唄,2cm的切口多簡單。”
“話,不是這麼說的。”
就在高醫生抱怨的時候,周從文刷完手回來,他眯著眼睛似乎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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