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以後的屬性面板一出,常酒看三花貓的表情都不對勁了。
“好你個阿貓,居然藏這麼深?”
三花貓看似淡然地舔了下前爪,不過抖擻高豎的耳朵和在地上慢悠悠甩的尾巴,都能看出它這會兒很是得意。
舔了爪子後,它優雅地將爪往前一伸。
常酒立馬上道地給它揉捏起肉墊,犒勞剛打了套貓貓拳的阿貓。
“果然金色出極品,只是你都升了兩級了也沒看到什麼變化……”
常酒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遊戲系統透露更多的訊息,看來看去也只有那句玄乎又勾人的“召喚神獸降臨”。
她拍了拍臉,讓短暫激動了一下的腦子重新冷靜下來。
遊戲系統到了魂界後,升級的難度不知翻了多少倍,而現在自己和阿貓的等級都只有Lv3,想要超進化到神獸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馬月了,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都不一定呢。
“得加快升級的速度了!”
“這些礦洞好像都是開採過的,偷一個礦洞說不定都湊不齊一千塊魂石,但是殺一隻鼠魂獸就是一千點的經驗!”常酒一邊暗自計算起來,“這樣看起來,還是刷怪升級速度更快啊。”
三花貓認同地點了下頭,順勢抬起前腳亮爪,示意自己很行。
然而常酒把它的爪子按回去,語重心長地教育——
“但是這裡可是魂界,你死了不要緊,我死了可就大事不妙了。”
“喵?”三花貓斜眼睨她一下,對這句話很有意見。
常酒沒理它,繼續教育:“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俗話說得好,白撿的魂石不要就是血虧,是有違天意的安排,逆天道者必將不得好死!所以我們先順應天意把喪彪的魂石全部吃了吧?”
“喵!”
一人一貓瞬間達成共識,毫無罪惡感地去摸魂石了!
在三花貓的帶領之下,常酒在崎嶇複雜的礦道內像是回了老家,直奔那些尚未被開採乾淨的礦洞,以風捲殘雲之勢將它們洗劫一空。
常酒本來以為還再能碰到兩隻鼠魂獸,然而也不知道該說運氣好還是壞,連著又拐進了三個礦洞,她竟然再沒碰到過一次魂獸。
倒是又找到了一些尚未運輸出去的魂石,只是再也沒有看到那種水晶狀的特殊魂石了,看樣子那東西確實極其難得。
可惜了。
最終經驗條也只停在了一半的進度處,距離下一次升級還有不少距離。
常酒看了一眼系統顯示的時間,又快入夜了。
雖然她很想一口把七號礦場吃光走人,但鑑於這具身體半死不活的狀態,還是回駐紮點吃飽喝足睡個安穩覺比較好。
將三花貓收回了召喚空間後,常酒看著自己多出來的兩點自由屬性,陷入了沉思。
加在“體質”上肯定沒錯,但就怕這兩點下去後,她就要一改現在這副被魂獸掏空身子的模樣,變得臉色紅潤元氣飽滿了。
本著低調苟命的原則,常酒暫時沒用這兩點屬性。
隨意拿點礦灰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常酒保持著半死不活的姿態出礦洞了。
此刻,礦洞外面已經聚了不少人。
趁著喪彪不在,閒來無事的礦工們甚至苦中作樂地開了個盤口。
“你們說,那小丫頭今天能活著出來嗎?”
“一個橘子,我賭她死。”一個略顯乾癟的橘子被放在了矮桌上。
“我壓一塊臘肉乾,這丫頭活不過今晚。”
“我跟一把瓜子,死。”
“不是咱們全都賭她死,那這賭還怎麼開?”
礦工們一時無言,雖說心中是有些可憐常酒,但是也沒人覺得她還能再從礦洞裡走出來,賭她活,那不是純純白送嗎?
就在他們準備散去的時候,一隻手倒是靈活地從空隙裡擠了進來,飛快撈走了矮桌上的一堆戰利品。
“嘿,我賭我活,今晚能出來!”
常酒面不改色將東西全都揣在懷裡,衝著眾人笑了笑。
礦工們驚了一下:“真是見鬼了!你怎麼沒死?”
“快死了快死了,不急。”常酒敷衍地應付了一嘴,腳下自覺地朝著大鍋跑。
撈了撈,嘖,今天出來遲了,沒剩幾塊肉了。
她忙著吃肉,礦工們則是盯著她嘖嘖稱奇。
“怪了,你居然沒遇到魂獸?”
“可能是魂獸看我半死不活的都懶得吃了。”常酒兩口把骨頭上的肉唆乾淨了,示意道:“就和這骨頭一樣,沒吃的必要了,所以懶得管我。”
礦工們看了看常酒的模樣,不由緩緩點頭。
確實,換他們是魂獸,也懶得啃這麼一口蚊子肉。
吃飽喝足後,常酒看了看周圍,好奇:“彪哥呢?”
聽她提到這名字,礦工們臉色不太好。
他們隱晦地指了指礦場出口方向,有人好心提醒常酒。
“沒事你就先回去躲著吧,今天那隊礦工進去開採魂石,有人偷藏了兩塊魂石在旱道里想帶出來……結果被彪哥發現了。”
常酒往他們指點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土靈錘一閃而過的光芒,片刻之後,喪彪龐大的身軀如一座小山緩緩移動而來,她甚至能夠嗅到讓人作嘔的血腥味在隨著他的靠近而變得濃郁。
礦工們還想再說什麼,然而在瞥見邊上巡視的兩人後,瞬間閉嘴。
常酒一看便了然。
這兩人看似是礦工,實際上乃是喪彪的心腹,做的就是看守這些真礦工以及遞刀殺人的活兒。
兩人這會兒卻沒理會常酒他們,而是帶著一臉凝色迎向喪彪。
即便那邊將聲音壓到了最低,常酒還是憑藉著出色的聽力辨別到他們的對話。
“你們是說,有魂師盟的人出現在礦區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喪彪素來猖狂跋扈的嗓門竟也帶了略顫抖的尾音,火塘裡燃燒的火光映照下,他的臉色格外凝重。
“是的,他們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找東西?他爹了個根的!那群瘋子不是該去對付那些高階魂獸嗎?來咱們這兒找屁吃呢!”
其中一個心腹在遲疑片刻後,小聲問:“彪哥,是不是咱們強佔七號礦場的事暴露了,東黎城裡面的大人物們來收拾咱們了?”
礦區的所有大礦場都是東黎城中大家族的資產,喪彪之所以能在七號礦場作威作福,是因為掌管這裡的秦家出了意外,如今正處在混亂不堪的內亂狀態,無暇顧及這樣不起眼的礦場。
這才讓喪彪帶人渾水摸魚殺了礦場主事,強佔了此地,圈成了他的地盤。
“絕對不可能!”喪彪斬釘截鐵道:“魂師盟還不至於為這麼點小事出動人馬!”
“可是彪哥,好像已經搜查到一號礦場了,估計再過幾天就該來咱們七號礦場了……就算不是專程衝咱們來的,知道咱們佔了這裡,怕也要給我們找麻煩。”
“草!”
喪彪怒踢了一下火塘,焦躁不安地來回走動著。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一凝,咬牙切齒地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呢喃:“老子知道了,八成是衝著那堆東西來的!”
暗色的蒼穹之下,喪彪甩了甩手上沾的血漬,對著兩個心腹比了個手勢,帶著他們往礦場最寬敞的那間大屋走去商議起什麼來。
礦工們早就低頭裝鵪鶉四散離去,常酒也佯裝什麼都沒聽到回了小屋。
今夜物裡卻多了個人。
是先前那個老嫗,她一看到常酒活著回來,愁苦的面上終於有了喜色。
“丫頭,好好好……還好你還活著!”
這倒是第一個盼著她活著回來的。
常酒一問,才知道她是特意等在這裡,順道幫著照看重傷的小五的。
她想把早上常酒送她的饅頭塞回來,常酒反手又給了她兩塊肉乾,好說歹說把老奶奶送了回去。
“嘎吱——”
木門閉合,將本就黯淡的光線遮蔽了大半。
“喏。”
吃飽了的常酒順手把橘子丟給小五,她知道貓都不愛這玩意兒,所以沒給阿貓留。
小五接了橘子,心中感慨還未浮出來,就聽對面躺著的少女好似不經意地開口了。
“魂師盟是什麼?”
小五面露錯愕:“你從哪兒知道這個的?”
“聽人提了提。”常酒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挺好奇的,你也知道我想進東黎城當煉魂師嘛,這什麼魂師盟聽起來挺不錯的。”
“魂師盟,是個很特殊的組織。”
小五的半個身子都隱在了黑暗中,但是常酒察覺他在提及魂師盟三個字後,微微坐直了身體。
“不止是東黎城,它是整個大陸上地位最超然的組織,匯聚了整個魂界最天才也是最瘋狂的一群人。”
“嗯?具體有多瘋狂?”
“通常只有很重要的人或事才會讓他們出手,例如誅殺強大的魂獸或是清剿叛亂的大勢力等重要任務。其他時候,他們都在各自的宗門修行,當然,他們也都是各自宗門最耀眼的天之驕子。”
小五停頓了片刻,微微眯起眼,無比敬重地開口:“而他們的終極目標,是肅清魂獸!”
“哦。”
小五等了半天,結果就直等到這麼一個“哦”字。
他一時之間陷入語塞,“你就哦?”
常酒閉著眼懶洋洋:“不然呢,你都說了那是整個魂界最天才的一群人了,我連煉魂師都不是,就夢這麼遠了?”
“你果然是個腳踏實地的人。”
小五對常酒的欣賞之意越發濃厚,他終於忍不住了,低聲道:“其實你若真的有意,我也知道進魂師盟的其他法子……”
“無意。”
“只要……嗯?嗯?!”小五震驚了。
“我沒活夠。”
常酒非常誠實。
一聽小五說魂師盟的目標是肅清魂獸,她就知道這是個危險組織了。
她只對找錢有熱情,對找死沒興趣。
小五聽了這答案半天沒回過神,他一邊覺得常酒果然是個心性至真且誠實可信的年輕人,一邊又因為她給出的答案而無言以對。
要知道整個大陸各大城池的無數宗門,每年為了爭奪加入魂師盟的名額耗費了多少心血和天價資源!但是她怎麼就無動於衷呢?
小五似乎還想說什麼,然而下一刻,門外兩道影子朝這邊靠近。
喪彪的心腹一腳踹開門,冷聲道——
“那個叫小酒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