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耍我？”
趙海的表情瞬間變的冰冷起來：“既然如此，那咱們就魚死網破吧。”
說著，趙海轉身就走。
王燁沒有絲毫的急躁，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你隨意，記得告訴星君大人，我叫凌峰，是臥底，對了，解釋的詳細一點。”
...
趙海的腳步一頓，過了片刻才轉過身，眼中佈滿了血絲，惡狠狠的瞪著王燁：“你覺得，我不敢麼？”
“你當然敢。”
“所以去吧，我已經做好了坦然赴死的準備。”
王燁輕輕點頭，鼓勵的眼神看著趙海說道。
兩人在房間中對視了數秒鐘的時間，趙海彷彿洩氣的皮球吧，氣勢在這一瞬間宣洩：“你贏了。”
“我不會和別人透露你的身份。”
“但我也不會幫你。”
王燁有些好奇的看著趙海問道：“其實我一直好奇一件事，按道理來說，你這種謹慎的人，除非萬全的把握，不然根本不會透露自己的把柄出來。”
“這次你表現的，有點急了吧。”
趙海苦澀的笑了笑：“如果當某一天，你得知了自己即將死亡的訊息，並且已經陷入了倒計時，甚至你連離開鎮子都做不到，哪怕真的找機會跑了，也會面臨一個恐怖存在的追殺。”
“這時候，你看見了希望的曙光，在你生命剩下最後幾天的時候...”
“你覺得...”
“我還有時間去多觀察，多摸索，去討價還價麼？”
“說到底，我只是一個怕死的普通人而已。”
“至於我大部分的謹慎，不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而不斷被逼出來的而已，哪怕如此，我也依然逃不脫炮灰的身份。”
說著，趙海臉上帶著些許的死寂，轉身離開。
“你準備怎麼做？”
王燁看著趙海的背影，突然開口說道。
趙海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走一步算一步吧，最壞的結果，只能是賭了。”
“我不可能把這條命，就白白交代在這裡。”
王燁問出了自己心中的最後一個疑惑：“進你們鎮子，是有口令的吧。”
“當然。”
“所以我才說，你進村子的第一時間，就已經暴露了。”
“如果不是我把這件事壓了下來...”
“你的屍體都已經涼透了。”
趙海平靜的說了一句，隨後徹底離開了王燁的房間，看背影...在這一瞬間，他的脊樑都彎下去了些許。
如同一名遲暮的老人。
老人則是不動聲色的關閉房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遠離王燁的房間後。
趙海臉上的苦澀，絕望之情瞬間消失，換上的則是一副平淡之色，呢喃著說道：“好謹慎的小子，倒是變的越來越有趣了。”
說著，趙海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徹底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王燁頂著一堆人的怒罵聲，開啟窗戶，目光看向頭頂的一輪明月，有些出神。
過了許久，他才輕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將窗戶關閉，自己則是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
次日。
清晨。
趙海再次帶著巡邏隊忙碌起來，臉上沒有任何的異常，但因為這件事一直沒有調查清楚，星君明顯有些不悅，短短一天時間，連著把趙海叫到茅草屋中三次。
最後一次，甚至趙海出來時身上帶著嚴重的傷痕，步伐都有些踉蹌。
王燁一直冷眼旁觀著事態的發展。
直到...
趙海突襲楚天的房間，在枕頭下方找到了一個儲物袋。
裡面，有一顆靈山的舍利。
雖然只是最低的羅漢級，但以楚天的身份來說，是接觸不到這東西的。
裡面除了這顆舍利，沒有任何其他的物品。
但趙海...卻直接將楚天定罪。
王燁有些疑惑，這也太草率了一些吧，不過一顆舍利而已，裡面有很大的解釋空間，畢竟瑤池一行，隨便解釋解釋，也說的過去。
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問題的關鍵。
對於星君來說，她要的從來不是一個完美的答案，而是簡單的交代而已。
換句話說...
周聰，楚天之間的取捨！
如果在半個月前，幾乎不用考慮，甚至星君都不會派人調查，估計直接就把周聰整死算了。
但現在...
一個天賦被毀了一半，底牌用光的楚天。
另一邊，則是周聰這個鎮子裡唯一還有天賦的年輕人，只不過身上有點臭味而已。
不難取捨。
至於那舍利，是不是楚天的，沒有人在乎。
星君也只不過是礙於自己的身份，不太方便直接出手而已。
如今有了所謂的‘證據’，僅僅一天的時間，楚天就被關押起來，未來的命運都被決定下來。
看起來很荒唐，但同樣現實。
如果這裡真的有人情味的話，那天庭，也不至於是地府，張子良，乃至人族最大的敵人了。
就在事情有了判決的當天下午，星君再次把王燁叫了過去。
只不過這次星君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說了很多囑託王燁的話，並且讓王燁以後一定為了天庭的榮譽而戰，並且親手把楚天的那柄錘子，交到了王燁手中。
最後還不忘藉著這機會，纖纖玉指自王燁的臉頰處滑過。
看來...
趙海說的，應該是真的啊。
這女人，需求竟然這麼大的麼？
自己身上還帶著惡臭呢，她也下得去手？
王燁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手指，這才恭敬的轉身離開。
“周聰老弟，之前我也只是秉公行事，希望你不要介意。”
趙海就這麼站在村口的位置，看見王燁後，遠遠的就露出一副笑臉，還帶著些許的歉意，說道。
王燁心情明顯好了很多，對趙海笑著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去。
而趙海則是看向王燁離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應該算是又一個人情了吧。
趙海究竟有什麼目地，按照他的說法已經到了生命攸關的時候，竟然還有心情去處理這點雞毛亂皮的小事。
所以趙海想做的...肯定不簡單。
趙海越是表現的如此，王燁內心深處對他的防備就越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