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黑衣,打著領結,優雅如中世紀的貴族。
主動接過寧惜手中的琴,江律將花束送給她。
“那樣的機會,拒絕不覺得太可惜嗎?”
剛剛他走過來的時候,大衛就在和寧惜說話,因為不想打擾他們,江律才在這裡等。
因此,兩人的對話,他也聽得七七八八。
“我爸和我哥現在這個狀態,我怎麼可能自己出國離開?”
寧惜低頭,嗅了嗅懷裡的玫瑰花,向他扮個鬼臉。
“再說……如果我出國發展,哪有老公天天車接車送?”
江律笑了笑,伸過右手扶住她的手臂,語氣也鄭重起來。
“如果你真的想去,我也可以陪你一起過去。你爸爸的醫院我來安排,至於你哥的案子,我會和錦年一起盯著,需要你的時候,你回國幾天就可以。”
江律知道,這對於寧惜來說是非常難得的機會,他不希望她錯過。
寧惜輕輕搖頭:“不,我不想去。”
“為什麼?”
“我知道,國內的音樂市場現在確實不太好,但是我覺得以後會慢慢好起來。剛剛在臺上演奏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他們最喜歡的,還是我那一首東方風格的曲子。”
提到音樂,寧惜的眼睛都在放光。
“我希望我以後能有自己的樂團,做出更多東方風格的音樂,讓全世界傾聽我們的聲音。”
注視著她眼睛,江律微笑點頭。
“無論老婆做什麼決定,老公都無條件地支援你。”
“謝謝。”寧惜挽住他的胳膊,“現在我的演出已經全部結束,接下來的三天,你想去哪兒想幹什麼,我都可以陪你。”
“真的?”江律側身,在她耳尖上輕咬一下,“幹什麼都行?”
“別鬧!”被他撩得面紅耳赤,寧惜輕輕推他一把,“我去卸妝換衣服。”
“不用換。”江律扣住她的細腰,輕撫著柔軟光潔的絲綢,“我喜歡你今晚的裙子,很美,到飛機上再換吧。”
“飛機?”寧惜一臉意外,“咱們要去哪兒?”
“我想帶你回家看看。”江律握住她的手掌,“我家。”
知道她說的是他長大的地方,寧惜點點頭。
“好。”
簡單收拾好東西,兩人帶上寧惜的行李來到機場。
知道寧惜這幾天演出很累,江律特意為她安排好商務包機。
在飛機上,寧惜美美地睡了一覺,等她一覺睡醒的時候,飛機已經在機場降落。
坐上等在機場的車子,兩人一起來到市中心北部的一片半舊的公寓小區。
車子停在單元門樓下,江律將她從車上扶下來,帶著她走進有些昏暗的廊道。
“這裡就是我長大的地方,從出生一直到十五歲為止。”
寧惜抬臉看看左右,“這裡,現在還有人住嗎?”
“有,都是以前的老住戶。”江律將她帶進老式的電梯內,關上門,按下樓層,“這一整片區域我都已經買下來,免費給大家住。”
當時,母親一個人帶著他,不少鄰居都向母子二人伸出過援助之手。
江律這麼做,一來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家,不被他人買走拆掉;二來也是想要用這種方式,報答當年這些鄰居的恩情。
只不過,對外江律從來沒有宣佈過。
除了許沉和律師之外,寧惜是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人。
電梯上行,寧惜側臉看向身側的男人,伸過手指牽住他的手。
所有人都說他是魔鬼,又有誰知道這個男人在背後做過的這些事?
電梯到達9層,江律將她帶到廊道盡頭的門外,取出鑰匙開啟門。
“這裡就是我家,請進吧,江太太。”
寧惜邁步走進門內,環視一眼四周。
這是一套很小的一居室,傢俱和沙發都是舊舊的,不過收拾得很乾淨。
客廳一角放著一架鋼琴,鋼琴上擺著相框。
寧惜走過來,拿過鋼琴上的相框。
相框裡是江律的母親,抱著小時候的江律拍的,母子二人都笑得很開心。
江律的顏值大部分都是遺傳自母親,相片裡的江媽媽有一張精緻美麗的臉。
簡單的衣飾,卻掩不住骨子裡的優雅。
江律捧過一杯熱茶,送到寧惜手上。
“先喝點茶,然後我們出去吃飯。”
寧惜環視一眼四周,落在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廚房上。
“要不……我們在家裡做吧?”
東方人總是講究煙火氣,這間房子收拾得很乾淨,但是看得出來已經很久沒人住過。
寧惜很在這裡吃頓飯,好好地體會一下他從小長大的地方。
江律抬起手錶看看時間,“好,那咱們先去買食材。”
沒有開車,兩人一起散步來到附近的東方超市,買來需要的食材和調料。
江律兩手提著東西,寧惜抱著一袋麵包,邊走邊計劃著中午的選單。
“中午我要吃燒茄子,還有豆腐……”
“沒問題。”江律笑應,“今天太晚了,我們在這裡住一晚,等明天我帶你去見我媽媽。”
聽他提到江媽媽,寧惜停下腳步,“你說……她會喜歡我嗎?”
“當然。”江律笑著向她轉過臉,“我媽媽一定會喜歡你。”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啊,我喜歡的,我媽媽怎麼會不喜歡?”
兩人一個站在路肩上,一個站在路肩下,剛好可以平視。
注視著江律的眼睛,寧惜微歪著頭,在他唇上輕輕吻了吻。
“江律,我……”她輕吸口氣,鼓起勇氣,“我也喜歡……”
一句寧惜話還沒有說完,寧惜眼角餘光已經捕捉到一抹異樣的光影,她下意識地看向江律身後。
車道上,一輛黑色汽車不知道是失控還是什麼原因,正向江律的方向斜衝過來。
“小心!”
寧惜一把拉住江律,逃向旁邊。
此時,江律也聽到身後引擎聲,猛地轉過臉。
“走!”
眼看著汽車向二人駛近,江律想也沒想,拼盡用力將寧惜向前推開。
寧惜摔倒在地,裝著麵包的袋子在半空中翻起,麵包散落一地。
嘭——汽車側燈撞在江律身上,他斜摔出去,一路滾下路邊的草坪。
“江律!”
顧不得摔破的手臂和膝蓋,寧惜從地上爬起來,瘋子一樣衝下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