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玉清見狀剛要阻止,就見凌瓏昭小手已經掐在灰霧上。
朱猰一聲慘叫響徹飛舟。
飛舟眾人捂著耳朵不可思議地瞪大眼。
居然捏實了!
這一刻,不止萬玉清他們,連凌瓏昭自己都懵了。
她方才可是看見萬玉清拿著扇子怎麼劈都打不透灰霧的,還以為跟煙一樣抓不住。
為了驗證,凌瓏昭手上又用了幾分力。
“孽畜!看我不吃……啊——”
偌大的甲板,眾人圍作一團,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凌瓏昭單手掐灰霧站起身,跟拔蘿蔔似的一溜全拔了出來。
……
萬玉清震驚地盯著凌瓏昭。
凌瓏昭懵逼地看著萬玉清。
她也不知道咋回事啊!
難道是符籙?
對了,剛剛那半邊灰霧被她貼了符籙之後,帝鍾也能砸到實體。
瞥見飛舟外逼近的黑霧,凌瓏昭顧不得言他,掏出幾張符籙放在萬玉清手上。
“萬師兄,待會用這個對付外面的朱猰。”
“凌師妹……”萬玉清拿起符籙看了眼,緩緩握緊,“多謝!”
感謝之餘也不忘給凌朧越嘴裡塞丹藥,這孩子可是十成雷靈根,可不能毀了。
只要再撐半炷香時間,他們就能等來長老了。
飛舟陣法已被觸動,眾人的注意瞬間被轉移在外面的邪修和朱猰上。
灰霧凝聚成團,好若片片烏雲驅走彩雲取而代之,密匝匝包圍在飛舟外,如暴風雨前夕,看得人心惶惶。
灰霧正中擁著一身披黑袍的乾瘦男子,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他帽兜下那張妖冶到過分邪氣的白臉,與身上乾巴發皺的面板格格不入。
他倨傲地掃向甲板,不帶一絲感情色彩,語氣陰森。
“是本座親自破陣抓你們,還是你們自己走出來,本座給你們個痛快。”
萬玉清一見乾瘦男子,臉色瞬間冷峻下來,一字一頓道:“無涯邪君,是你!”
“呦,看來你小子還認得我,有點長進。
瞧你這副樣子,是想為你那師兄報仇嗎?你儘管上來,本座倒是可以大發慈心送你去跟他團聚。”
話落,無涯邪君慢慢掃向他旁邊掐著朱猰本體的凌瓏昭,狂妄的姿態一頓。
“你這小女娃倒是特殊,過來給本座當徒弟如何。”
無涯邪君看著凌瓏昭宛如猛獸看見獵物,細長眼危險地眯了起來。
凌瓏昭眨眨眼,“那你會給我靈石嗎?”
此話一出,萬玉清奇怪地看向她。
無涯邪君一愣,下意識以為娃娃年紀小經不住誘惑,遂反應過來,“那是自然。”
“那高階靈獸,高階法寶靈寶,天品功法,符籙丹藥陣法,天品靈泉玉髓靈植,高階洞府呢?”
……
黑袍下的身子抖了抖,無涯邪君攥緊拳頭,“呵呵,本座的徒兒自然值得世間最好,只要你……”
“我也要我也要!”
本是躺在地上暈過去的凌朧越突然醒過來,還未扯明情況就趕忙舉手叫喊著。
凌瓏昭一把將拉成長條的朱猰抽向他,“你要個頭你要。”
“小娃娃,你敢耍本座?”
“邪修前輩,那你拿得出來嗎?”凌瓏昭語氣慢慢,似乎只是在要一杯水那麼簡單。
“……呵。”
無涯邪君仰起頭,睥睨著她,“想拖時間?你真以為自己那麼特殊嗎。”
他目光陰冷,抬手兩指並曲,“去吧,大的給你們,小的給本座留下。”
話落,漫天朱猰登時跟解禁般,凝聚成雲重重抨擊在護舟陣法上。
這些朱猰修為不一,無一超過元嬰期,對能承接化神以下的陣法來說,實在有些不夠看。
但朱猰本身就特殊,濃霧狀的身體導致任何實質攻擊對他們作用不大。
就連陣法也困不住它們多久,沒過片刻,就有幾團滲入陣法內。
萬玉清等人接連出手,什麼術法符籙通通甩出去。
凌笙笙所繪的符籙在萬玉清手上發揮了全部實力,一甩便炸散了半邊灰霧,不僅是周圍人,他自己都跟著一驚。
悄然瞥打量了眼兄妹倆,他心中頓時明瞭。
看來,他那天的猜測沒錯。
“視淵盟……”空中佇立的無涯邪君兩眼一縮,喃喃開口。
那個一心只追獵朱猰,不參與修仙界任何事情的組織,怎麼會閒得沒事跟玄昆派打交道。
心下發狠,無涯邪君扯下身上的黑袍,唇上唸唸有詞,黑袍頃刻間化作一片染著濃濃邪氣的闇火撲向護舟陣。
緊接著手上一推,護舟陣法竟然被熔出絲絲裂縫,這樣的情況不過一刻陣法便會徹底瓦解。
飛舟上的修士神色凝重,孩童抱在一團卻不敢哭。
施情見狀抽空掏出兩個陣盤扔向孩童,陣盤落地成陣,層層將孩童們籠罩起來。
沈燁與萬玉清配合衝到高空,前者長劍如虹劈出千濤巨浪開路,後者祭出一面盾後轉瞬握笛鳴奏,道道耀眼金光變幻無窮,自身後匯聚成金潮流覆蓋在巨浪上,掀起吞噬一切天浪洶洶拍向闇火。
水火相撞間,迸發出摧枯拉朽的力量衝擊著眾人。
無涯邪君眼中閃過一絲狠毒,猛地一掌拍出,闇火轉瞬躍然而起,體積倍漲壓過金浪,護舟陣法也在這時粉碎得徹底。
巨大的衝波襲向萬玉清和沈燁,連帶著飛舟上陣法外的人都被這股洪波掀翻甩至艙室外牆上。
凌瓏昭等孩童在陣法內也不好受,個個被撞的七葷八素。
陣法也因此衝波變成薄薄透明的一層。
無涯邪君攜著朱猰烏壓壓的如惡魔降臨般落至甲板,緩緩漫步欣賞著自己的完美傑作。
凌瓏昭堪堪站定,一手捂著胸口,另外託著奄奄一息的凌朧越,她身後有過半孩童站不起身,連哀嚎的力氣都沒有。
恐懼與不甘如藤曼般肆意滋長纏繞在心間,只恨自己弱小無能,不能幫襯一分。
無涯邪君看都沒看萬玉清他們一眼,盯著凌瓏昭等人扭曲地笑了起來。
“這娃娃定跟那該死的視淵盟有關係,我變成這副樣子就是她用符籙搞的,絕對沒錯!”
脫離凌瓏昭魔爪的朱猰第一時間就飛向援軍控訴,被削了三分之二的霧面張牙舞爪扭動起來,仿若捱了千刀萬剮。
“是嘛。”
無涯邪君目光凝視在凌瓏昭身上,唇角微動,正欲出手就被一道利劍驀地劃斷半截指骨。
他陰毒地斜過眼,牆下修士如雜亂的棋子縱橫癱倒,獨留萬玉清半膝跪在地,拭掉唇角的血跡,支著身子就要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