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月聽到了對面兩人的對話,比她修為更高的封婆婆自然也聽到了,她能容忍自家小姐被這麼詆譭?
顯然不能,只見封婆婆臉色一冷,伸手將桌子上的一個茶杯抓起來,“咻”的一聲投擲了出去。
只聽得一聲慘叫,那賀龍心便倒飛出去,並重重的摔在草地上,也是封婆婆還有理智,不然剛剛那一下,非得要了那小子的命不可。
賀龍心的慘叫讓宋時臉色一白,他知道剛剛的對話肯定讓對面的李七小姐給聽去了,臉色頓時漲得通紅。
雖說說壞話的不是他,但他剛剛被七小姐的美色所迷,心裡難免心虛。
同時附近的其他客人也紛紛被這一慘叫聲吸引了過來。
賀家少主賀龍蕊從人群裡走出來,見自己堂弟正躺在草地上,捂著肚子哀嚎不斷,嘴角還掛著一絲鮮血,她連忙上前詢問道:“發生什麼了?龍心,是誰傷了你?”
賀龍心苦著臉,顫顫巍巍地指向坐在亭子裡的長月三人。
賀龍蕊看向亭子,一時間沒有認出長月來,最後還是她身邊的丫鬟在她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她這才知道長月的身份,神色微微一愣。
說實話,她以前還真沒留意李家這位不能修煉的七小姐,沒想到這李七小姐小小年紀,長得竟然如此花容月貌。
就是臉色太蒼白了點,果然是先天體弱麼。
賀龍心上前一步,對長月拱手問了一聲好:“李七妹妹,不知何故傷了我家龍心。”
長月並未說話,只是白著臉咳嗽了兩聲,但封婆婆上前一步冷聲道:“你們賀家可真是上門做的好客,竟然當著主人家的面羞辱我家姑娘,老奴今日也算是開了眼了!
虧李賀兩家相交這麼多年,你賀家當年的老太君還是李家的姑奶奶,如今怕是把這點子情分都忘乾淨了吧!”
明月城五大世家間彼此聯姻是常有的事,當年賀龍蕊的太爺娶的便是李玄的姑姑。
嚴格算起來李賀兩家嫡枝還是血緣關係很近的表親。
封婆婆的話讓賀龍蕊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賀龍心,質問道:
“龍心,你說說,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如何冒犯的七小姐!”
賀龍心被堂姐嚇得渾身一哆嗦,最後只能支支吾吾地把剛剛說過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
主人家都已經聽得一清二楚,他如今想抵賴也賴不成。
賀龍蕊聽完只覺得自己腦袋都要炸了,她給了賀龍心一個“回頭再收拾你”的表情,然後彎腰朝長月行禮道歉道:
“李七妹妹,龍心的事回頭我定然會給你一個交代,我在這裡先代他向你道歉。”
如果按長月姑奶奶和賀龍蕊太爺爺的夫妻關係算,長月的輩分其實比賀龍蕊高一輩,不過李家和賀家上一輩到這一輩一直都是同輩論交,漸漸的大家也就不這麼計較輩分了。
但該有的禮數可不能少。
“咳咳咳……”長月咳嗽兩聲後襬擺手道,“賀大姐姐嚴重了,都是玩笑話罷了,長月並未放在心上。”
賀龍蕊聞言面露愧色道:“還是七妹妹心胸寬闊。”
“咳咳咳……”長月此刻只想趁機躲懶,於是突然猛地咳嗽了兩聲,“我這身體不好,今日恐怕沒辦法繼續在這裡陪大家了,還請各位世兄們見諒。”
世交之間,同輩稱呼年長者無論男女都可以說是世兄。
大家聞言紛紛表示理解。
長月正要趁機偷溜,就見自己幾個哥哥姐姐過來了,他們剛剛正被李玄拉著去見了各家長輩一陣炫耀,因此才剛剛得到這邊的訊息。
李長鳴怒氣衝衝地揪起賀龍心的衣領就要去揍他,但被長月“識大體”的制止了。
這人可不能打,兩家是親戚,又是世交,真打了有理也變得沒理了,還是交給長輩處理比較好。
在眾人或關心或同情的目光中,長月捂著胸口,扶著桑葉晃晃悠悠地回了自己院子。
一回到院子,長月就長長舒了一口氣。
“呼,還是自己的地盤待著舒服。”
桑葉都快要氣死了。
“小姐,你剛剛拉著奴婢幹嘛,奴婢非要把那什麼狗屁賀家少爺給一劍劈了!”
長月無所謂地擺擺手道:“你真要這麼做,我們有理也變得無理了,封婆婆不是替我出過氣了嗎?”
封婆婆聞言陰惻惻地說道:“只恨老奴下手太輕,如今回想起來,覺得至少得讓他再斷兩根肋骨才能解老奴心頭之恨!”
長月噗嗤一笑:“好啦,你們就別憤憤不平啦,看著吧,賀家會給我一個交代的。”
雖說長月只是個庶女,但賀龍心一脈也不是賀家主枝啊,賀龍心如今在李家就敢這麼羞辱李家小姐,賀家當然會有所表示。
更何況,長月實際輩分還長賀龍心一頭呢!
果然,不出長月意外。
第二天一早,賀家家主就帶著賀龍心來李家負荊請罪,是真負荊請罪,還打算讓賀龍心跪到長月院子外面呢。
但長月表示自己身體不好,見不得血腥場面,實際上長月正在第二身那裡捕殺異獸呢!
那隻藥兔果然有來頭,它對第二身生活的地方似乎非常瞭解,哪裡有哪些異獸,幾乎瞭若指掌,有它的指引,長月最近吃了個爽。
因為捕食了不少異獸,長月的玄陰蛇之身越發強大了。
再說到賀家這邊,長月拒絕讓賀龍心跪在自己院子外面之後,賀家主就在李家狠狠地抽了他十鞭子賠罪。
別看僅僅只有十鞭,但賀家主什麼修為?賀龍心不休養個十天半個月,是別想下床走路了。
除此之外,賀家還給長月送了許許多多補身體的藥材來,就連百年的赤陽參都有兩根,不得不說是出大血了。
只因昨日長月那被風一吹就倒的模樣,給各家的少爺小姐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然後就是昨日長月離開後,宴會的後續了,這種場合,各家小輩比武是固定流程了。
五家家主都拿出了彩頭,希望自家小輩能爭氣一點。
起初的最終勝者是長月的二哥李長佑,這讓各家家主都羨慕嫉妒的很,李玄又大大的出了一次風頭。
因為李長鳴已經是凝元境的武者,所以他就沒下場。
就在家主們打算把彩頭給李長佑的時候,明月城城主突然帶著他的徒弟不期而至,並上臺擊敗了李長佑,這讓各大家主臉色都很難看。
這是五世家的聚會,根本沒有邀請城主府。
最後李長鳴不得不出場,又把面子給掙了回來。
五世家自己人之間可以互相可以謙讓,但面對城主府,他們可沒謙讓的打算,五世家和城主府的關係向來是你弱他就強,你強他就弱的關係。
然而這些和目前的長月沒啥關係,長月每天的生活依舊規律,打坐修煉真氣、錘鍊刀法和武技、利用第二身捕食獵物成長,閒暇之餘再和藥兔一起研習醫藥之術。
總之這日子過得非常充實,她每天的進步也都是肉眼可見的。
這日長月第二身外出捕獵回來,見藥兔正在寒潭邊上用一個石鍋不知道在熬煮著什麼。
本來它是打算回潭水裡好好消化剛剛吃進肚子裡的獵物的,卻被藥兔突然叫住。
“什麼事?”長月疑惑地問道。
藥兔把石鍋端到長月跟前,只見裡面正盛著滿滿一鍋黑色藥水,還蒸騰著熱氣,散發著刺鼻的氣味。
“喝下去。”藥兔說道。
“這啥玩意你就讓我喝!”長月擺明了不願意。扭頭就要回寒潭。
“紛紛!喝下去,對你有好處的。”藥兔繼續說道。
長月搖頭拒絕:“你說有好處就有好處啊,我不喝。”自從發現藥兔總是神神秘秘的之後,它對藥兔就充滿了懷疑,如今可不敢隨便喝它這藥水。
藥兔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害你對我有什麼好處?這是能幫助你逐漸覺醒巴蛇血脈的藥水!”
長月還是搖頭表示不信,以前它還覺得小兔子萌萌噠,心思單純,現在越看越覺得這傢伙之前都是裝的。
藥兔被逼急了:“行,你不相信我是吧!”
說著它竟然在自己手腕上狠狠地咬一口,鮮血頓時就嘩啦啦往外流。
長月一看就傻眼了:“就算我不相信你,你也不至於自殘呀!就算你自殘我也不會改變態度的。”
“誰要自殘!”藥兔狠狠瞪了長月一眼。
接著長月就看藥兔用自己的血在地上畫了一個複雜的圖案,看著有點像長月前世看過的動漫裡的魔法陣。
等畫完之後,它又對長月說道:“也給我一些你的血。”
長月警惕地問道:“要我的血幹嘛?該不會是想畫個圈圈詛咒我吧?”
藥兔氣急敗壞:“你給我就行了,我能當著你的面詛咒你?再說了,你看我這樣子像是會詛咒求?”
長月點點頭:“像,挺像的!”
最後在藥兔的再三保證下,長月還是把血給了它。
“你千萬別耍花招啊,你要是敢對我有一絲不利,我就一口吞了你,你可不是我的對手!”長月威脅藥兔道。
“是是是。”藥兔敷衍地點頭,只顧著用長月的血在地上寫寫畫畫,最終畫了一個和之前那個一模一樣的圖案。
“好了,現在你進到用我血畫的圖案裡去,我進入你的血畫的圖案裡。”藥兔說道。
“你到底要幹嘛呀。”長月追問道。
“你進去不就知道了嘛,我不會害你的!”藥兔被長月問的腦袋都大了。
長月見兩個圖案一模一樣,心想應該沒問題,於是便遊了進去。
等兩獸都進入圖案後,藥兔便閉上眼睛開始唸唸有詞,隨著時間的推移,長月看見地上那些血色紋路竟然開始發光。
緊接著用它們血畫的圖案開始快速收縮,眨眼間就化作硬幣大小,並“咻”的一聲鑽進兩獸的眉心。
長月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一跳,這時所有的異象已經消失,它只能焦急地在原地不停打轉。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藥兔這時候也睜開了眼睛並說道:“好啦,不要轉了,只是個互不傷害的契約,不是什麼暗算你的把戲。”
互不傷害地契約?長月聞言一愣。
“你還會這東西?”
藥兔說道:“這是異獸之間為了加深同盟而創立的,你知道的,異獸之間為了增強實力,彼此吞噬的不在少數,有了這個契約,就能避免很多懷疑。”
見長月定定地看著自己,藥兔臉一黑道:“不相信我是吧?”
說著它就提起自己的木棍狠狠朝長月敲過去,可不等長月反應,就見它突然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長月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這麼立竿見影?
“這……這下信了吧!”藥兔語氣虛弱地說到道。
長月連忙點頭。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藥兔也真是夠拼,這傷的不輕吧?長月實在不明白,藥兔為什麼非得取得自己的信任。
“那……你可以喝下那藥了嗎?那真是對你有好處的藥。”藥兔一邊喘氣一邊說道。
“好吧。”
藥兔都這麼有誠意了,長月只好相信它,它將身體縮的再小一點,然後游到石鍋邊上,一口氣將那藥水幹了。
媽呀,一股沖人的味道直竄長月腦門,實在是太難喝了!
不過那藥水一下肚,長月就感到渾身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它有太陰蛇血脈,修煉的又是太陰之力,平時身體都是冰涼的,很難得有這麼溫暖的感覺。
“怎麼樣?”藥兔詢問道,畢竟它也是第一次熬製這種藥水,心裡總有點不大放心。
“嗯嗯,暖乎乎的,挺舒服。”長月回答道。
藥兔聞言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有效就好,以後我會繼續幫你熬製的,你就等著享福吧!”
喝完藥之後,長月又開始了日常發問。
“你那互不傷害的契約從哪兒學來的?”
藥兔沒好氣地說道:“問問問,成天就知道問,你管我從哪兒學的呢,契約都簽了,反正不會害你就是了。”
“看吧,看吧,暴露本性了吧!”長月指責道,“沒得手之前你可不會這麼跟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