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歟昭長了張顯嫩的臉,加上愛笑,笑起來又帶著幾分可愛,就頗具欺騙人,讓人覺得他是個脾氣很好的人。
實則熟悉他的人都清楚,此時他臉上的笑有多危險。
賀歟昭十幾歲就離開了華盟,這些年在國內待的時間很少,大家都知道賀家有個小少爺賀歟昭,但外界真正熟悉他的人卻沒幾個。
賴少看到二樓站著的三人,前一秒還囂張又兇狠,轉瞬就極盡諂媚:“賀小少爺說笑了,賀小少爺的酒杯能滑到賴某頭上,是賴某的榮幸。”
聽到這話,賀歟昭又笑了聲,“賴少說話可真有意思。”
話落,賀歟昭看了眼身旁兩尊大神,又說:“兩位哥哥,下面多有意思啊,我們下去湊湊熱鬧唄。”
眾人沒想到賀歟昭會插手安野的事,看著他踩著輕快的腳步從旋轉樓梯下來,管騁和薄宴禮不緊不慢跟在後面。
大廳裡的水晶吊燈明明沒有變化,可好像所有的燈光都聚集在了三人身上,隨著他們移動。
賴少那一拽,安野崴了下腳,還磕了膝蓋。
她從小沒捱過什麼疼,記憶最深的一次也不過幼時調皮,爬上樹卻下不來,結果滑下來的時候,腿上被樹幹蹭掉了一塊兒指甲蓋大小的皮。
所以沒什麼耐疼的神經,緩了好一會兒才感覺疼痛感減輕一些,她正試著站起來時,視野中忽然出現一隻手。
那隻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在燈光下呈一種冷調的白。
安野微微怔了下,抬起頭,撞進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管騁微彎著腰身,朝被眾人暫時忽略的安野伸出了手。
目睹這一幕的其他人,臉上也不同程度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連薄宴禮眼底都顯露幾分詫異。
管騁:“能站起來嗎?”
男人的聲音並不溫柔,深知有些冷,但安野卻想哭。
安野快速垂下眼皮,避開男人的目光,點了點頭,鼻音“嗯”了下,又過了兩秒,她才將手放在男人掌心。
男人的手掌寬大、溫熱,輕而易舉就能將她的手掌包裹其中。
安野藉著對方的支撐從地上站起身,然後不顧腳踝和膝蓋的不適感,快速從管騁掌心收回了手,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謝謝”。
管騁神色淡漠,剛才的舉動好像只是一個單純的紳士行為。
“小野,你沒事吧?”
謝寧州立即走上前扶住安野,神色緊張,餘光卻撇了眼安野另一側的管騁,不想正好對上男人掃過來的目光。
謝寧州對管騁感激笑了下,說:“謝謝管大少。”
管騁沒接話,收回了視線。
聽到謝寧州的話,安野不可思議看了眼謝寧州,只覺得胸口噁心不已,而後一把甩開了他的手。
“這是怎麼了?”章蕙嬋從人群中冒了出來。
見沒有人回答,章蕙嬋看向賀歟昭:“表哥,發生什麼事了?”
賀歟昭笑著反問:“這酒會不是你辦的嗎?發生什麼事你不知道?”
章蕙嬋看著他臉上的笑,心臟驟然緊了下,扯了扯嘴角僵硬笑道:“我剛才跟朋友喝酒聊天,沒注意這邊。”
“是麼?”賀歟昭目光轉了轉,落在一臉膽顫的賴少身上,又是一笑,露出一顆虎牙來:“不如問問當事人好了。”
“我想賴少應該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