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有黑,顧斯忱的賓利駛入景城麗宮地庫。
寧沐半個小時前就回來了,她在樓上看到熟悉的車駛進地庫,立刻去了倉庫,找出一個特大號消毒噴槍。
厚重的裝甲門開啟,她站在門前,毫不猶豫舉起噴槍。
跟在顧斯忱身邊的保鏢反應比她快,被她噴槍裡噴出的液體噴了一身。
“有病。”顧斯忱懶得理她。
他說過得晚上回來,現在天沒黑。
寧沐沒得逞,也不讓路,“消毒才能進。”
她從回到家之後情緒就一直低落,哪怕,現在看到顧斯忱出現,情緒也像一潭死水。
顧斯忱轉身就走。
寧沐心一慌快速跑出去,從後面抱住男人,摸到心臟的位置,她平靜如死水的情緒有了起伏,“不行,我不要跟你離婚,我只是討厭你碰過蘇落綿那個女人,你要是不想消毒,我不會強迫你。”
顧斯忱把她從身上扯開,轉過身來。
女人垂著頭,凌亂的髮絲落在胸前,一副楚楚可憐,極其委屈的模樣。
顧斯忱冷然,“你少強迫了麼?”
“寧沐,你少在我面前裝委屈。明天我的律師會來和你談我們離婚事宜,國內我名下的房產,地產,還有股份歸你,國外歸我。”
“老公啊……”一開口,她覺得嗓子被什麼東西糊住了,“你真的不願意要我了嗎?”
“如果……如果……”
她的手攥在小腹前的衣料上,艱難的說出幾個字,“如果我們以後有孩子,你是不是就不會離開我。”
“寧沐,你死了這條心。”
新婚夜時他都不願意碰她,又怎麼會願意和她擁有孩子。
她伸手要去摸男人的衣角,卻被躲開,她整個人僵在原地。
顧斯忱走了。
擦著她的肩膀走進別墅裡。
蕭寂雲從車上提著飯盒下來,見到她站在噴泉前面,氣喘吁吁地跑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聽你哥說,你去醫院了,要不要緊?”
“媽媽,我沒事。”
蕭寂雲對她這個兒媳是極好的,生活上的方方面面全包。
每天都會給她燉補身體的湯。
她每晚吃完藥,喝了湯,就會睡得很香。
餐桌上,蕭寂雲給她盛湯,“今天我又研究了新做法,專門只給你一個人做的,小沐,你快嚐嚐,看看喜不喜歡。”
“謝謝媽媽。”
寧沐接過湯,放到嘴邊吹了吹,熱氣徐徐升起,她病態蒼白的臉有了絲人氣。
蕭寂雲發愁地看著她白皙的臉,“這麼多年,小沐最愛吃我做的飯,連平時零食都是我做的,怎麼就不見胖呢?一直瘦的過頭,怪不得,你二哥經常會說我照顧不好你。”
寧沐擺擺手,捲了烤鴨放到蕭寂雲餐碟裡,“媽媽,我哥那個人就是見不得我好,三番幾次違反我,下次他再說什麼,媽媽,我一定抽他。”
蕭寂雲看到她喝了一口湯,眼底喜色藏不住,“你二哥也是心疼你。”
顧斯忱優雅地放下筷子,“半個小時前,你哥跟我說,你這兩天狀態差,今天在公司樓下暈倒才去的醫院,是忘記吃藥還是沒吃早飯的原因。”
寧沐停止咀嚼,放空了幾秒,“所以,老公你這麼早回來,是因為我哥把你叫回來,不是因為想我嗎?”
顧斯忱又冷起一張臉,毫不猶豫起身就走。
蕭寂雲追上去。
偌大的餐廳就剩她一個人……
心底猛漲起來的躁動侵佔她每處神經。
她不受控一樣,手扣著桌子下面站起來,大概是今天暈倒幾次,又懷孕,她沒能把桌子掀翻。
蕭寂雲回來見狀,問她,“不吃了嗎,再吃點吧?”
“我去看看我老公。”她微笑,卻沒溫度。
寧沐推開主臥的門,顧斯忱正在一手拿著毛巾擦頭髮,一手拿著平板從椅子上起來,她衝過去。
男人躲開。
“斯忱,給我一個孩子好不好,給我一個讓你不跟我離婚的理由。”
顧斯忱把平板丟在沙發上,冷嘲熱諷,“你什麼時候淪落到這種理由來挽留一個不愛你的人。”
寧沐眼眶裡一下子蓄滿淚水,“斯忱,你別拋棄我,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出軌不是我的問題,我是被人算計了……我知道,你不能容忍,那這樣吧。”
她很少哭的。
從他回來,已經見過了兩次。
“你幹什麼都好,你繼續在國外也好,只要你別跟我離婚。”
淚如雨下。
男人冷漠的臉龐都在她眼裡模糊。
顧斯忱喉結無聲滾動,指腹輕柔地抹掉她眼裡的淚,“沒有愛,只有厭惡的婚姻,你獨自過了三年還沒膩麼,寧沐,你讓我瞧不起你。”
這場婚姻是沒有愛的。
從她強迫開始,她就知道他永不會愛她。
“可是我離不開你……”
“夠了,我去洗澡,今晚我在客房睡。”
顧斯忱盯著她淚水縱痕的臉,心底沒來由的煩躁,輕輕推開她肩膀,重新回到浴室。
反正明天就離婚了。
多說,多糾纏都沒有意思。
寧沐黯然傷神,整個人搖搖晃晃地癱倒在地上,乾涸的淚水在她漂亮的臉上留下兩道清晰淚痕。
她麻木地坐了很久,要起身時,一股燥熱順著腳心躥了上來,不過幾秒,就在短時間內讓她的身體變得火熱,喉嚨也乾渴的厲害。
這種感覺,寧沐瞬間明白什麼,扒著桌子,跌跌撞撞起來,“老公,救命……救命。”
顧斯忱出來,見到她臉上不正常的紅,三步並作兩步接住她的身體,“這又是你的新招?”
扣住她身體的手掌隔著衣服,感受到她身體滾燙。
顧斯忱察覺不對,“寧沐,你怎麼了,發燒?”
“老公,我好難受,你快抱抱我,你好涼啊……”
她摸到了他強壯有力的胳膊,他剛剛又洗了一遍冷水澡,所以鎖了門,這會兒,他身上冷意未散。
寧沐像被暴曬的魚,終於找到了水,一個勁兒往他身上蹭。
顧斯忱被蹭的身上也跟她一樣灼燒起來,他下腹緊繃。
忽然記起餐桌上,只有寧沐喝過的湯……
他用力按下門把手,發現臥室的門被人從外面反鎖,他明白過來。
“我叫醫生過來。”
這次下藥跟上次不同,她沒有被粗暴對待,加上知道自己身處在什麼地方,所以,那句老公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她被抱到床上,模糊地看到顧斯忱去砸門,用力扯開身上的衣服,“老公,你別出去……你救救我……”
砰,房門被顧斯忱一腳踹開。
穿堂風猛地砸在寧沐身上,她渾身一抖,意識清明許多,乾燥的聲音從喉嚨裡溢位,“你要去找誰,你不願意碰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