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奇怪的不自然感,最後被小德子歸於小宋總管的能力強。
大太監們常說——能耐人做什麼都是能耐的。你以為的事事妥帖順心,實際上都是大太監們憑本事讓你舒心的。
小德子覺得這純粹是小宋總管的手段強,比他能耐多了——他反手就不客氣的拜託了小宋總管多去探聽皇宮裡的訊息。二皇子所的薄弱項就在這裡了,太過封閉,遇上事了總是最後知道的。
“這個交給咱家吧。”小宋總管笑眯眯的應下,脾氣很好。
於是,在齊承明閉門苦讀的大半個月裡,不僅得知了就藩隊伍的物資補充都被小宋總管打理得井井有條,還從小宋總管那裡及時得知了一條新情報——
那天,大皇子,三皇子和六皇子一起被鴻仁帝罰了。
“什麼原因罰的?”齊承明把書頁一攤,感興趣的問,也不急著讀了。
從他看奪嫡文的劇情得知,二皇子這次被炮灰的原因,就是被兄弟們陷害。流言的推波助瀾大家都摻了一筆,除了最小最沒有勢力的小七沒被罰,這次三個皇子都被罰了。
是齊承明之前的哭訴讓鴻仁帝起了疑心,去查出真相了嗎?
“是今日的課業,三皇子和六皇子答的不佳,皇上得知後,連帶著罵了大皇子不懂兄弟孝悌,三人一同罰了抄寫禮記的曲禮篇百遍。”宋總管有條不紊的答著,“上書房外的灑掃太監和小的有故,這才聽到的。”
這位青年太監站在殿前,自有一番氣度,卻又謙遜恭謹,答完就不驕不躁的垂手站著。
“……”齊承明若有所思,又有些恍然。
要知道,十五歲的大皇子已經不在上書房學習了,還被連帶著罵了。這次聽起來就像主要針對的人是大皇子一樣。兄弟孝悌……
不會真是因為他的事情吧?
齊承明不覺得原身那個父皇對他有多少喜愛。再複雜的感情,這十幾年的不管不問也能代表什麼了。他傾向於,是鴻仁帝查出了自己的兒子們翅膀都硬了,居然學會聯手對付一個兒子,學會爭權奪利了。
這對一個皇帝來說才是大忌。
所以皇子們才惹來了雷霆打擊。
——沒看見小七怎麼沒被罰?他今年八歲了,也入學了啊。
“罰抄百遍禮記……這懲罰太便宜他們了!”小德子恨恨的說,尤不解氣。
聽起來要抄的內容是很多,但代價是什麼?代價可是原身二皇子直接被送去就藩了,整個皇子的政治生涯都被斷送了。
齊承明也不解恨,但他現在實力太弱了,只能垂眼不語。
……罷了,等他去就藩地積攢實力。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根據原劇情的發展,他用不了十年,總要想辦法打回來復仇的!
“殿下是在發愁怎麼針對這次的幕後黑手嗎?”小宋總管察言觀色,冷不丁的突然開口問。
“你有辦法?”齊承明意外的看了過去。
青年太監的這副不動聲色的模樣,又這麼問……
“小的做不了太多,只能盡力給殿下出場氣了。”小宋總管眼簾都不抬一下,恭謹的說著。
宋故在心中冷笑。
皇上雖然惱了,但還是因為幾乎所有皇子都參與其中,所以才只是大懲小戒嗎?
他只是個根基不高不低的太監。
但是過去幾十年日子不是白混的,一些把柄這輩子不用就白不用了,還不如拿出來給殿下添點愉快!
誰知道殿下是不是在這種長久不得發洩的鬱氣下心生鬱結,身體才變得更差的!
宋故就是遷怒了。
——都說太監心眼窄如針尖,他堂堂正正的承認,呵,那說的就是他自己這種人。
“那我……等你表現?”
齊承明尾音還有些不大確定的上揚,看著小宋總管穩穩的行了個禮退下了。
短短的一天後。
聽聞三皇子的大宮女撞破了皇后宮裡的一樁醜事,鬧到了御前,已經緊急封宮了。
齊承明:“……?”
這麼大的事……
不會,和,小宋總管說的“給他出氣”,有關係吧?
齊承明木著臉緩緩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