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西海!
萬丈深海之底,一座巨大的龍門屹立海眼之中,其後便是巍峨如水晶宮殿般的建築,上書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西海龍宮。
這龍宮建築高達數百丈,佔據廣袤海眼正中,此刻龍宮東側偏殿之內,有一身著白色龍袍的身影,端坐於水晶珊瑚寶座上方,微微低下巨大的龍首,俯看身前案几,目中卻有絲絲悲蒼情緒。
“吾雖為西海之主,卻連自己的血脈親子都無法保全,真是天大的諷刺!!”
這龍首人身的存在,正是那龍王敖閏,堂堂的西海霸主,此刻卻是手握一柄斷劍,陷入痛苦的自嘲當中。
而其口中的親子,便是那跟隨取經之人,前往西方佛國的小白龍敖烈是也。
取經功成之後,卻從未見其返回龍宮,宛如真正的出家之人,徹底變得了無音訊,但身為西海龍王的敖閏,卻是知曉事情絕非如此。
自上古之時,四海龍族就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辛,凡事在龍族血裔出生之時,必會取下一滴精血點燃魂燈,置於最隱秘的龍宮深處,而其子小白龍亦是如此。
數百年前,西海龍王發現敖烈魂燈劇烈波動,幾欲熄滅斷絕神魂印記,心急如焚之下,聯合其餘三大龍王,企圖與那西方佛國討要說法,卻被拒於靈山萬里之外。
至此之後的幾百年內,不但未等到任何關於其子敖烈的訊息,甚至整個西海龍宮還招來天庭的監視,若非天庭授命行雲布雨之事,整個西海水裔都不得擅離西海地域。
轟!!!
正當敖閏看著手中斷劍暗自神傷之際,那龍宮深處卻是傳來劇烈轟鳴,一盞原本幾近熄滅的神魂之燈,竟騰起滔天之焰,彷彿被壓制了數百年的神魂氣息,在這一刻轟然綻放。
咻~!
突然湧現的氣息,令這位西海之主心神皆震,整個西海之水都為之震盪,掀起陣陣滔天浪花,身形化作一抹殘光衝向龍宮深處。
“哈哈……!天不絕吾兒敖烈!!”
現身龍宮深處的龍王,看著重新騰起光焰的魂燈,大笑之聲迴盪在深海之底。
………
正陽城南!
轟!
原本虛幻的廟宇,被佛珠撞擊之下,竟整個現身與正陽城當中,那護在外圍的光罩,也被那怒砸而下的棍棒砸碎,化為點點金芒消散於天地之間,屹立於廟宇之中的主位塑像,徹底破碎開來。
昂~!
一聲清越的龍吟響起,那塑像背後的龍影凝為實質,化作真正的白色真龍,衝破佛光封印束縛,從廟宇當中衝了出來,化為身著白袍的俊俏青年,落在正陽城的地面之上。
“多謝……閣下相助脫困!敖烈感激不盡!!”
困封幾百年,小白龍雖已重見天日,但並未忘記感謝幫助自己打破封印之人,於是落在二人之間,抬手化去那激盪的攻擊,而後向著手持金色棍棒的青年拜謝道。
之前雖然被困封在廟宇當中,但那一擊砸碎光罩的棍影,卻是被敖烈清晰捕捉到。
“你這妖孽,莫不是與他同夥,我今天便將你們一起收了!!”
眼見佛珠被對方一擊震飛回手中,這位以降妖除魔為己任的陳禕,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於是祭出那鎮妖盤法器,兜頭便向著小白龍鎮壓而去。
對方剛剛可是在自己的面前,直接化身成青年模樣,想來定是某種妖物,才會如此信心滿滿的祭出鎮妖盤。
只是陳禕做夢都不會想到,眼前的青年是那上古龍族血裔,更是四海龍王的子嗣,根本不是什麼妖魔鬼怪,這鎮妖盤丟擲的瞬間,卻被一層護體白芒擊中,直接被反彈出了出去。
“聒噪!”
下一刻,敖烈抬手輕輕一揮,陳禕直接拋飛出數百丈開外,消失在兩人的視野當中。
嘩啦!!
一片房屋頂部被擊穿,本就是年久失修的建築,直接垮塌了下來,那如滾地葫蘆般的身影,也被其他的瓦片所掩蓋,唯有虛弱的慘叫聲,從下方廢墟當中傳了出來。
“這他*的到底怎麼回事?還有完沒完了?”
眼看就要到夜間巡邏換防的時間,那城南方向卻傳來異常動靜,有些昏昏欲睡的袁飛,差點氣得當場跳腳,只能拽動韁繩調轉馬頭,向著那城南方向疾馳而去。
咻~轟!!!
一支響箭飛上天空,在高空炸散成一朵盛開的梅花,城主府在接收到訊號之後,府邸的側門被開啟,一支共有二十多人的隊伍,從府內騎馬而出,向著城南馳援而去。
偏僻的庭院之中,靠近池塘的邊角處,有一黑影從水底露出,一雙綠豆般大小的眼睛,四下張望之際,瞧得外界並無人窺伺,便緩緩浮游到岸邊,艱難的爬上池塘邊的一塊青石板,張口向著天空中的月牙吞吸狀。
“修行了將近兩百年,還是這般謹慎,當真是個縮頭烏龜!!”
在靠近池塘的高牆上方,輕紗所做的隔窗前,有道目光正透過透光的紗質絲線,向著池塘邊上的老龜看去,片刻過後,那雙如狐般的眉眼當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不屑之意。
“臭狐狸精,等龜爺修成人形,定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那老龜似是聽到對方的嘲弄,頓時氣得眼珠子一瞪,趴在那裡繼續吞吐月華的同時,心中暗暗發狠,日後必定要狠狠收拾那隻狐狸精,以報今夜嘲笑自己之仇。
………
毫無意外,等到那些城主府之人趕到,孫辰與那小白龍也早已離開,唯有一間分崩離析的廟宇,遺留在原本空曠的城南之地。
廟宇所落之處,地面都似沉陷數尺深淺,看得一眾趕來之人目瞪口呆,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白天詭異的出現‘妖物’攻擊城門,這晚上城南之地,竟又多出一座破碎的廟宇,彷彿破空出現在這裡一般。
再加上遠處那幢被撞塌的廢棄民居,無不透露著一股怪異,令他們這些城主府護衛忙得焦頭爛額,還不如那些普通的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