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敏嬪娘娘的好運道
承乾宮的主位娘娘重要嗎？
在定下人之前，可能很多人都還沒想到這一層。
康熙走到永和宮門前，看了一眼承乾宮。
進了屋，烏雅氏無論在她是宮女還是如今的四妃，仍是一樣的溫婉賢淑，善解人意。
兩人聊了一會兒家常，躺在拔步床上的時候，康熙似乎無意間問了一句：“祿祿，王庶妃那邊你看，會是皇子還是公主？”
德妃半跪在榻沿上，緩緩道：“無論是男是女，都是萬歲爺所珍愛。王庶妃相貌上佳，十五阿哥生得玲瓏，想來這第二個孩子亦是如此。”
“德妃所言甚是。”康熙又問，“那依你看，王庶妃那邊的主位該讓誰去合適？”
德妃低著頭，微微抿嘴。
康熙拍了拍她的手：“祿祿只管回答便是，朕只是隨口問問。不會怪罪。”
德妃這才道：“皇上，先前貴妃娘娘體弱，太后娘娘才讓臣妾照顧王庶妃一二，不過是因著離得近的緣故。後宮之中，尚有許多姐姐入宮資歷都在臣妾之上。想來，無論選了誰，都會盡心讓皇上滿意，不會讓您失望。”
聞言康熙閉上了眼。
片刻後，沒察覺到身邊人的動靜，睜開眼瞧見烏雅氏安靜坐在燈下，手裡拿著繡花的圓盤。
她的身姿優雅，低著頭露出了白皙的脖頸，一如當年在燈下的剪影模樣。
康熙心頭一軟，柔聲問道：“這麼晚了，祿祿還在忙什麼？”
德妃連忙起身：“皇上……”
“你倒是有許久不動針了。”
想他剛寵幸了烏雅氏不久，他身上的寢衣、襪褲、腰包、香囊皆來自她的手筆。
所制雖不及繡孃的磅礴大氣，卻有屬於兩人的溫柔長情。
康熙很是喜歡，一直收著。
德妃點頭：“胤禛已娶妻生子，臣妾如今也不大看得清針眼，便也就躲懶，讓萬歲爺見笑了。只是過陣子便是十公主的生辰，那小丫頭喜歡臣妾制的袖釦，來一趟都抓著不放。臣妾想著，是個小玩意兒，閒時便繡了個蘭花扣，只差幾針便好了，怕明日又忘了，這才一時心急。”
“你還是這般事事親為，一個小娃娃的喜好都記在心上。朕記著，敏嬪那，八公主的生辰也剛過，怎麼沒見你們一起熱鬧熱鬧？”
“說起來，臣妾也是剛剛記著，敏嬪初進宮還是庶妃的時候，曾住在承乾宮受過貴妃娘娘的照拂。妹妹是個細緻人，便是小十三的生辰，長春宮也不曾在這個時候失禮。臣妾便是想著，不能因著十公主尚小就忽視了，到底該給她送個喜歡的小物件。”
烏雅氏的聲音越來越弱了，康熙的心中反而有了主意：“章佳氏確是個本分之人。長春宮裡，人是多了一些。”
一夜過去。
皇帝早朝後到慈寧宮請安。
博太后便派人到長春宮請敏嬪娘娘章佳氏入主承乾宮。
敏嬪自個兒詫異了半晌，在外頭接旨後，面上都不曾掩飾，接受了同住嬪妃們的致謝。
至於關上門，她們如何咬牙切齒，忙著收拾東西的敏嬪無暇顧及。
怎麼會是章佳氏？
所有人的腦海裡都在思考。
延禧宮，惠妃娘娘到偏殿裡，見了一趟良嬪。
覺禪·雙姐跪得十分端正，她不知道今兒個納喇氏又是為了什麼事，過來叱責於她。
不知是不是胤禩在什麼地方沒辦好事情。
但總之她是聽不懂的，只要安靜聽著便是了。
覺禪氏的溫順服帖，讓惠妃娘娘心中的戾氣減了幾分。
出了門，身旁的嬤嬤還在奚落：“不過是和貴妃娘娘同期入宮的小小宮女，家世不顯，只憑著幾分才情而已，竟也當得承乾宮主位娘娘。”
惠妃心氣順了，她便只是淡淡道：“敏嬪到底是生養過三個孩子的人了，到私庫裡尋個物件送過去，聊表心意吧。”
嬤嬤這才不再忿忿，點頭應是。
至於賀禮，便挑角落生灰的小東西便是。
翊坤宮。
四公主陪著郭貴人過來給宜妃娘娘請安。
宜妃正在挑選給膝下三個皇子的年節大氅，見她們來了，只隨意擺了擺手。
“四兒，你的眼光一向好。你看哪件大氅適合小十一，他的膚色夠白，這件紫色的怎麼樣？”
郭貴人聞言，心頭一緊。
當年是她先一步生下了胤?在前，可他不到半年就沒了。
之後才是宜妃懷上了十一阿哥胤禌，因著身子比哥哥們弱了幾分，搬去阿哥所還不到兩年。
又來了。
只要宜妃娘娘的心裡不暢快，她就要在姐姐的面前提到那個殤了的小阿哥。
用來扎郭貴人的心。
只要看見姐姐不痛快了，宜妃娘娘的心裡便會舒服一些。
四公主上前，認真幫宜妃挑選，盡力說好話來哄她高興：“女兒瞧著九弟身量高了不少，這件紺青色的穩重一些。”
宜妃：“我瞧著四兒你也長高了，只是這臉頰上怎麼還是沒多少肉。可惜本宮沒有生女兒的命，不像那敏嬪，膝下有一對姐妹花，小的不過三歲不到，竟也能為她掙來一個主位，還是承乾宮。可真是好本事。”
四公主心裡暗歎，果然是為著午飯前傳來的訊息。
郭貴人母女倆便不敢說話。
聽著宜妃娘娘發洩。
四公主暗想，大概她的午膳又吃不上了。
也不知道晚膳能不能有一口熱湯喝，冬日裡沒有喝一口熱的，胃容易不舒服。
思維發散了一陣之後，宜妃仍是不停歇的模樣。
四公主這才上前道：“娘娘，敏嬪得了這般運道，想來自有旁人更為豔羨。其他的宮或許不敢和承乾宮相提並論，但咱們翊坤宮可是沒在怕的。”
宜妃娘娘聞言神色轉喜：“四兒啊，你這張嘴，本宮沒白疼你。永壽宮那邊便罷了，儲秀宮的那位怕是牙都要咬碎了。來，這些大氅，四兒喜歡的便拿去，賞了。”
四公主：“多謝娘娘厚愛。”
過了這一關，等下回屋，還得再哄一趟生母。
如四公主所說，儲秀宮主殿裡的下人，眼下大氣都不敢出。
赫舍里氏已經氣得摔了兩套茶具，誰去勸都不好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