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
王老嬸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了。
是她大意了，不該在幾個小娃娃們面前說這些。
還是王天狗解了圍，“不是鬧鬼，是一種說法，就是你心裡頭天天想什麼的意思，你心裡頭天天想什麼？”
“我心裡頭天天想好吃的！”小奶糰子立馬雀躍回道。
眾人……
王天狗面不改色道，“那就對了，她就是有可能只想吃的，所以，不想嫁人。”
眾人……
這時候蔡氏端了肉湯麵疙瘩上來了。
王老伯夫妻再三感激，開始大口吃起來，著實也餓壞了。
邊吃邊道，“這次算我們夫妻倒黴，我們也懶得與他鬥了，不過是些老料，還有工錢銀子，我們不要了，以後咱不去接他們的活計就好了，吃一回虧當買一個教訓，算了。”
王家還不至於靠這筆銀子來揭鍋。
他們家怎麼樣也算是有一定家產的殷實人家。
吃完飯。
兩老要回家。
王天狗也跟他們回去了。
“我身上的問題早解決了，現在爹孃他們也不做工了，我也可以回家去了，多謝蔡姨這幾日來的照顧，幾位哥哥們以及元寶妹妹的保護。”
客氣得很。
等他們拎著馬燈，走了老遠了。
蔡氏還在感慨，“天狗子當真不愧是讀了書的人。”
突然，腦子裡靈機一動。
“大寶，二寶，三寶，咱們現在手頭也寬裕了，等明年開了年，孃親把你們三兄弟也送去學堂裡啟啟蒙，讀讀書，萬一有那個天賦，以後考個秀才什麼的，那咱們家的田地都可以不用交契稅了！”
今年是不行了，學堂快要放寒假了。
還有月餘就要過年了，只能等明年開學再說了。
大寶二寶聞言，心動了。
“好的，孃親。”
三寶則脫口而出，“孃親，我不想上學堂，我怕夫子拿大戒尺揍我。”
小元寶豪氣萬丈道，“誰敢揍窩三哥哥，窩揍他去！”
“別帶壞了妹妹。”
大家說說笑笑，收拾一番，上床去睡覺了。
小奶糰子還沒有睏意，蔡氏拿符出來給她畫。
她畫了兩張護身符之後，瞌睡如約而至。
蔡氏收穫了兩張符，不，二十兩銀子！先放著，以後賣錢。
睡覺的時候，大寶三兄弟一個被窩。
大寶低聲問二寶，“你身上的那個走了，你今天一天感覺如何？”
二寶尋思了一下，“感覺挺好，沒有什麼不適，渾身輕鬆……”
“那就好。”
“大哥放心，要是有什麼感覺不對，我會和妹妹說的。”
“嗯。”
***
王天狗家裡。
他跟著爹孃回到了家，躺在自己的床上。
天天睡地上，現在回到了自己舒適的床上，舒服是舒服了，但是沒有在小元寶家裡睡得那種踏實感。
王天狗睜著眼睛，望著黑暗裡，久久沒有入睡。
施地主說話不算數，故意找碴，仗勢欺人，害他爹孃受傷……
這口氣，有點下不去。
***
老湯家。
湯大龍野到天黑才歸家，直奔上房。
“爺，奶，我今天聽隔壁村的二蛋兒說了一件大事情……”
湯婆子正躺在床上哎呀喂的詛咒人。
湯老頭子在燈下抽大煙，屋裡烏煙瘴氣的。
“什麼事，大呼小叫的，一點也不沉穩，像什麼樣子？”湯老頭喝道。
湯大龍收斂了一些，但是仍舊聲音激動，“二蛋兒說今天他去趕集，他看到柳員外家裡請了官差，把咱們家的三姑給抓起來啦！還戴著手鐐腳鐐的，說是犯了大罪……”
湯婆子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胡嚼嚼什麼？怎麼可能！你姑只是當個丫環，她能犯什麼大事兒？莫不是叫人陷害了去？”
“二蛋兒說我三姑與她們的夫人合謀，殺了一個姨娘，那個姨娘化成了鬼，回來找她們報仇，柳員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報了官，把殺人兇手抓進了官府。”湯大龍道。
“哎喲！我們三兒肯定是叫人陷害了去，這可怎麼辦唷！老頭子？”
湯婆子慌了。
雖然一直在咒罵湯三姑，沒有良心，沒有本事。
但好歹也是她親生的。
湯老頭子則滿面凝重，“大龍，你這訊息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唷，我的爺，二蛋兒說得活靈活現的，他還說了，在柳府門口，看到了我們家的小元寶她們了呢。”
湯婆子的心一下子涼了起來。
“那完了，真個就被小元寶她們給害了！不要臉的小賤種，不得好死啊！”
湯老頭子忙喝道，“你閉嘴！如果是真的，說不定，明兒個，官府就會派人來，找我們去問話呢，咱們得一口咬定，啥也不知道，聽到沒？”
“啊？咱們本來就啥也不知情啊！”湯婆子又開罵，“都是小元寶，蔡氏她們陷害的，賤人……”
湯老頭子一巴掌甩在湯婆子的臉上，“從今天開始起，咱們所有人見到小元寶她們，直接都繞道走！你也不要再罵她了，她是個邪門的丫頭，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罵了她，說不定她都能在家裡聽到，現在是把三姑給抓了進去，下次，咱們再罵她，興許再給我們安個什麼罪名，也抓進去了，跟她作對沒有好果子吃，你還看不出來嗎！還不懂事！”
湯婆子也不知道是被打傻了，還是被湯老頭的話給嚇傻了。
“那咱們怎麼辦？”
“搬家，偷偷的搬家，這湯家村住不得了，住下去丟臉，沒人拿正眼瞧我們一家人，將來影響幾個小子們的婚嫁。還有就是，小元寶這有仇必報的性格，遲早有一天要對付咱們，不如趁她們不注意，趕緊搬……”
湯老頭子不爽了這麼多天。
在聽到湯三姑被抓進去坐牢的這一刻，突然明悟了。
小元寶不再是之前的小啞巴了。
菩薩轉世的人，誰能對付得了？
只能暫時服輸，搬家為上。
“好，聽老頭子的，我也是天天心裡不踏實，生怕那幾個掃帚星找上門來，咱先搬走，以後，等咱們出息了再回來。”湯婆子第一個贊同。
於是，湯老頭把家裡所有人都召集起來，把大致意思說了一遍。
沒想到，人人都心虛，都附和了湯老頭的意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