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理盯著電話中那個男人的臉看了好半天,想要扶簡清的手頓在空中,他張口剛要和老闆問好,厲景徹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這位先生,請照顧好你們的顧客,她喝醉了,該送回家了。”
這……這位先生?
總經理眼珠子一轉,連連點頭,沒敢和男人相認,但也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了:
“好的,先生。”
他招手叫來了兩個女服務生:
“這位客人喝醉了,送回家。”
簡清還惦記著包廂裡的顏津,但已經被兩個人扶著去了地下停車場。
電話被厲景徹先一步結束通話,簡清坐到車上之後撥通顏津的電話:
“津津,我先回家了。”
顏津一聽,瞬間手裡的男模都不香了:
“這是酒到位了,又開始為情所困,想念蕭允臣了?別一個人傷心啊,把傷心事兒都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我……”
簡清有些猶豫,她沒打算把33號的事情說出來,畢竟她都還不知道他叫什麼:
“我就是困了,每天自己都睡不好,還怎麼睡別人。”
顏津“嘖嘖”了兩聲,也沒再問,倒是臨掛電話前補充了一句:
“何家的晚宴你就這麼錯過,不怕任依珊和你奪家產的?小心明天一覺起來,天都變了。”
言下之意就是:姐,你心真夠大的,回去到底是睡覺還是哭啊?
但這一點,簡清還真是沒怕過,她打了個哈欠:
“關於明天的事兒,後天就知道了。”
“……”
“何家就何江御一個獨子,我聽說他好像還沒物件,你可以努力一下。”
何傢什麼條件,簡家雖然門第不差,但到底在家族勢力上差了一截。
不過,簡清雖然和何江御攀不上關係,但她創造了一個“何江御”。
只是今晚任依珊去參加宴會,也不知道她見到何江御沒有。
如果見到了,那自己就得給那個男人換個身份。
反正他長得好看,又有氣質,換個誰都不會有違和感。
再不濟,京圈厲太子名號在外又沒人見過,用他的名字也不是不行。
“你努力吧,你暴富了養我,啾咪。”
說完,簡清掛了電話——
在努力和躺平之間,她果斷選擇了讓閨蜜努力、讓自己躺平。
剛來到別墅門口,錢叔開了門,裡面一片黑。
“清清,他們都還沒回來,我給你煮碗醒酒湯。”
“不用了,錢叔,我先上樓睡了。”
都說沒心沒肺的人睡眠質量都高,此時此刻簡清大抵如此。
明明躺在床上之前還想著給33解釋一下,但沾到枕頭就沒了動靜。
能讓她失眠的,只有被導師打回來的博士論文。
但她是睡著了,坐在宴會高階休息室的厲景徹拿著手機給海清河晏的老闆打了足足有半個小時的電話。
等電話結束,他的手機裡就收到了今晚簡清的消費明細——
二十四個男模?
就算是讓男模踢世界盃都還富裕兩個坐板凳的!
一聲沉重的鼻息,厲景徹腦海裡是女人酒後微醺的面龐,像是火燒雲。
收回視線時,正好對上了走進來的何江御。
“徹哥,咱們……你怎麼臉色這麼不好?”
被何江御這麼一說,厲景徹才鬆了眉,他扭頭看向旁邊的落地鏡,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他都沒發現現在自己的什麼都寫在了臉上。
他淡淡地轉過頭:
“阿御,你的恆福珠寶給我玩兩天。”
何江御還不知道他即將失去姓名,欣然答應:
“好啊。”
“你的名字也借我玩兒兩天。”
何江御:?
正在靠近的腳步停在原地,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還以為聽錯了:
“是什麼動漫人物和我重名了?徹哥,我記得你……沒有玩兒cosplay的愛好啊。”
他抬眸盯著何江御,後者立刻噤聲,坐在男人身邊後八卦了兩句:
“這是怎麼了哥,頂著我的名字網戀了?”
差不多。
他猜得還挺準。
不過這次想到簡清,厲景徹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他倒是沒否認:
“不行?”
腦子“嗡”的一下,何江御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眨巴著眼睛對上厲景徹的眉宇看了好一會兒才張口:
“徹哥,你……我給你說,這事兒不能著急,我知道你快三十了還沒談戀愛,被家裡催婚,但是網戀這東西不靠譜,你別被人騙了。”
“……”
“之前你在國外的時候差點兒被一個駭客盜取了……”
話沒說完,厲景徹一個眼刀就甩了過來。
何江御立刻閉嘴,在嘴上拉了個拉鍊。
諂媚地笑了兩下,自知是勸不動了,他問道:
“那徹哥,你借我的名字幹什麼啊?你的大名放出去,多少男人女人等著倒貼呢。”
“她讓我叫你的名字。”
何江御:……
哥,我咋之前沒看出來你是個戀愛腦呢?
瞧著厲景徹這副認真的勁兒,何江御感覺再勸下去就不禮貌了:
“那行吧,你借多久?”
“你最近都別出來就行了,我自己考量。”
“哎,徹哥?”
看著厲景徹說完就要走,何江御叫了他一聲:
“徹哥,作為過來人,我得提醒你一句。”
站定,厲景徹轉身,鏡子裡的身段挺拔又高挑,顯得坐在沙發上的何江御有些流裡流氣:
“這是個薄情寡義的年代,女人們追一部劇的時間就能換好幾個老公,要想讓一個人對你刻骨銘心、念念不忘……”
“怎麼?”
厲景徹眯了眯眼睛,重新將何江御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這小子和厲景徹不一樣,屬於萬花叢中過,沾了萬花的那種,用風流倜儻來形容最貼切不過。
何江御打了個響指:
“最好的辦法就是向她借錢。”
厲景徹:“你試過?”
何江御重重點頭:“屢試不爽。而且好幾個人在知道我其實是何家人之後,更愛了。”
“……”
“反差麼,女人都好這口。徹哥,有你的身份背書,那個女人只能愛你愛慘了。”
厲景徹挑了挑眉,起身離開前他叮囑了一句:
“你之前送到我夜總會的男模,都給我帶走。”
雖然是何家的晚宴,但何家人出席的除了何江御就是他的妹妹,畢竟這次晚會對於他們來說,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仁慈。
厲景徹找了個角落開啟參會名單,在看到“簡清”兩個字的時候就盤算起來,握著香檳的手不自覺收緊,剛才海晏河清裡的那一幕如在眼前。
簡清……
你還真是好樣的!
他將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臉上盡是冷峻。
“先生,您好。”
就在厲景徹愣神兒間,一個甜美的聲音從身側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