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依珊沒聽過厲家,她看了一眼父親,任天川點了點頭:
“厲家從跨國貿易到資訊開發,甚至航天領域也有涉足,不過低調得很,你要是能和他們攀上關係,爸爸我也不用受簡家那個母老虎的氣了。”
任依珊掂量著手中的請柬,這是兩個家族的命運。
她唇角勾起,目光從蕭允臣身上略過,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
別墅的門關上,陽光之下,四周盡是冷氣。
“清清,今晚出去和朋友散散心吧,錢叔給你安排。”
管家塞給了簡清一張黑色的私人會所卡,她抬眼就認出來了——
這是市中心剛建好的“海清河晏會所”的卡,閨蜜顏津有一張,消費每週達一百萬才能有。
“錢叔,你……好這口?”
錢叔:……
“這是夫人留下來的,說是給你解悶,這裡存了點兒錢。”
“點兒錢?”
一開始,簡清對這個沒什麼概念。
等晚上約了顏津坐在海清河晏的SVIP包廂裡,六百萬像是流水一樣花出去,一屋子的少年圍著她唱歌時,她的嘴角比AK都難壓。
喝得有些醉,簡清和顏津碰了一杯,殷紅的唇粘上透明的酒水,像是果凍一樣好親:
“津津,你都不知道任依珊有多離譜。
“一開始我真心想接納她,結果她像是有那個大病一樣,我說我愛吃章魚燒,她背地裡說我愛發騷,勾搭蕭允臣就算了,她還編排說我踹了青梅竹馬,三心二意、名聲在外,以前是流氓現在是變態!”
“噗呲!”
顏津一口酒噴了出來,旁邊的男模哥哥拿著紙就來擦。
“因為她,我和我爸都不知道吵了多少架,我的車也給我換成老頭樂,其他車鑰匙全部沒收給了任依珊,房間從四樓給我趕到一樓儲物間,我感覺我他喵的就像是當代灰姑娘。”
“灰姑娘可沒錢點男模。”
顏津的嘴笑得合不攏:
“要不是蕭允臣長得還不錯,估計上次他一把鼻涕一把淚求著你讓簡阿姨給蕭家注資的時候就已經踹了他,畢竟除了蕭家,蕭允臣自己是一點兒本事都沒有。”
“……”
“你啊,真是豬八戒轉世吧?蕭允臣那張臉騙了你多少錢,真是吃過虧上過當,上了一當又一當,還噹噹不一樣,你怎麼總是被帥的騙?這麼多錢,你不如給我再送輛車。”
“不帥的我不信。”
簡清仰頭,臉上的表情在昏暗的燈光中有些辨別不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卻覺得酸澀——
別人以為她是看上了蕭允臣的臉。
雖然也確實有這方面的因素,但兩個人二十多年的情分,就算是養條狗,也有感情了。
更何況,有那件事情在。
她何嘗不苦!
即便是任依珊要搶走蕭允臣,到底是簡清心裡總覺得對不起蕭允臣,還是想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但沒想到,這兩個人會把事情做得那麼絕。
咬了咬牙,簡清看了一眼顏津,瞧著後者和男模眼神拉絲,到底也沒將那件事說出來。
都說只要將壓在心底的事兒說出來,人們會感到灑脫,但簡清無論如何都張不開那個口。
她不敢,更害怕。
唇齒微顫,她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就在這時,簡清的電話響了。
微信頭像黢黑,備註“33”,一看錶已經九點,簡清的酒勁兒稍微清醒了一點兒。
她先是一愣神,而後腦海裡浮現的是那張絕美的臉。
接起來,影片電話的那一頭,厲景徹坐在一個舒適的包廂裡。
白色真皮沙發包裹不住他修長堅實的身體,大長腿一翹,他看著電話簡清昏暗的燈光和好幾張少年的臉,沒有表情的臉上明顯暗了下來:
“我以為這個崗位就招我一個人?”
他周身散發著冷氣,修長的食指抵著太陽穴,臉上表情微變,說話時也不知是故意拿腔拿調還是天生如此,吐字優雅緩和,唇齒間一閉一合都會吸引人看向那張好看的嘴。
簡清這才意識到——
自己現在大概算是有男朋友的人?
她著急地從沙發上起來,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準備扶她的小帥哥身上,臉瞬間就紅了。
“姐姐,小心。”
她仰頭,男模好看的臉此時也引不起她的興趣,什麼都沒回應,捂著電話從包廂裡跑出來。
她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有些心虛。
厲景徹:“你不是說喜歡年齡大的?”
頂光投下一道陰影,男人聲音喑啞。
簡清憨憨地笑:“你吃醋了?”
“……”
“真是個小吃貨。”
對面一直不說話,像是一尊佛像靜靜地盯著她,儘管隔著電話,那種壓迫感還是傳遞了過來。
簡清一個人活躍氣氛也覺得沒了意思,她清清嗓子,頭還是暈,但話正常了不少:
“你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報備。”
“你在哪兒?”
“你在乎嗎?”
對方劈頭蓋臉來了這麼一句,明明兩個人還什麼都沒發生,簡清倒是有一種愧疚湧了上來。
看著影片裡的那張臉,一點兒火氣都發不出來,她連連點頭:
“當然在乎。”
“那你說,我叫什麼名字?”
“……”
“你總不能叫我星期五吧?”
厲景徹這張嘴也不是個饒人的。
明明比簡清歲數要大,此時此刻卻像個發脾氣的小孩子。
“抱歉,我……”
“這位客人,您還好嗎?”
正好會所總經理巡查,看到坐在椅子上愣神兒的簡清,過來問了一句。
“沒事兒,謝謝。”
“需要我扶您回包廂嗎?”
可總經理就瞅了一眼簡清的手機,電話那頭的閻王臉就忘不了了——
這是……
我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