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辰澤看出楚漩故意支開楚灃，沒有計較楚漩的答非所問。
“沒錯。我在她家門外的石頭路上看到油漬，應該是有人故意塗抹上去。”
楚漩為他倒上一杯水，溫度正好喝，“先喝點水，你有沒有報案？”
沐辰澤確實渴了，接過杯子，一口氣喝完，杯子放到一旁，“我跟季平悄悄說了這事，季平已報案，但不巧的是，雨越下越大，等治安人員趕到時，所有痕跡都沖刷掉……”
楚漩小聲嘀咕，“到底是誰要害一個身患癌症的人呢？該不會是她無意中得知誰的秘密，被人滅口吧？”
沐辰澤點頭表示贊同，“我也這麼認為。李琴的屍體被治安人員帶走，說是會請專業人士驗屍。”
“那這兩天李琴的後事辦不成了？”
“沒錯。”沐辰澤指了指鍋灶，“鍋已開，下水餃吧。我回去。”
“等吃完水餃再走。”
“我飯量很大。”
“我和小灃包了四個人的量，夠你吃的！”
楚漩本來打算明早吃油煎水餃，所以才多包了一些。
沒想到今晚派上用場。
每次能請沐辰澤吃飯，她都挺高興，畢竟又還上一點人情。
可惜的是，沐辰澤不肯留下，“天都黑了，我媽還等著我回家呢。”
起身離開。
等他快到家時，才意識到楚漩還沒回答帶魚多少錢一斤，總覺得分紅160塊有些多。
算了，不再折回去問，以後再分紅，他讓出來就是。
走進家門後，看到秦麻花站在灶房門口，朝院門張望。
“娘，您在等我呢？”
秦麻花心疼兒子，“看你弄得一身泥水，趕緊回屋換身乾淨衣服，一會我把飯菜給送過去。”
“不用。等吃完飯再回屋換。我餓壞了。”
沐辰澤插院門，快步走進灶房，脫下雨衣，掛在灶房門上。
秦麻花趕忙從灶鍋裡端出溫熱的飯菜。
紅燒茄子帶魚和米飯。
是沐辰澤愛吃的菜。
“娘，您做的飯菜真香。”
吃得美滋滋。
秦麻花被誇得樂開花。“那你多吃點。我們都已吃過。”
“好。”沐辰澤吃著帶魚，熟練地吐刺，“娘，明天咱們包水餃吧？我想吃蓮藕肉餡的。”
其實他很饞水餃，只是考慮到接下來的天氣出不了門，楚漩家物資儲存有限，才沒留下吃飯。
秦麻花提前備下不少物資，蓮藕和肉都有，“沒問題。只是……明天你不在盛大美家吃飯嗎？不是得辦三天喪事嗎？”
“暫時辦不成呢。李琴的屍體被治安隊帶走查驗，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回來。”
“啥？怎麼被帶走呢？”
“可能是他殺。不過大雨沖刷了犯罪痕跡，能不能找出真兇很難說，若是屍檢查不出什麼，大機率會被定性為意外。”
“是誰那麼沒良心，對一個活不了幾個月的女人動手？真是得天打雷劈。”
“誰知道呢。”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秦麻花打著傘出去開門。
季平打著傘站在門口。
“平子，趕緊進來！還沒吃飯吧？灶房裡有。”
季平心中感動，“秦嬸子，謝謝您！”
確實沒吃飯。
今天只吃了早飯，午飯和晚飯都沒吃。
沐辰澤一聽是季平，麻溜地拿出一副空碗筷，幫他舀上一碗米飯。
季平接過，什麼話也沒說，快速吃起來。
沐家其他人都已睡下。
秦麻花為他倆衝了薑末雞蛋茶。
淋了雨，喝上一碗，去寒氣。
吃飽喝足後，季平才開口，“秦嬸子，我想求您一件事，盛大美她一個人在家害怕，能不能住你……”
不等他說完，沐辰澤直接拒絕，“我不同意盛大美住我家。她做各種無道德底線的事情時，可沒說害怕。”
秦麻花輕拍兒子後背一巴掌，“聽平子說完。”
看向季平，繼續說道，“只要你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為什麼要幫盛大美？”
季平低聲回應，“因為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可你姓季，她姓盛。”
“我跟我養父姓。事情是這樣的……”
聽完事情的詳細經過，秦麻花最終看在季平的面子上，答應盛大美住在沐家，並承諾會照顧她。
季平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錢，放到秦麻花手裡，“嬸子，這是她的生活費。她剛流產沒幾天，又遭受親孃離世，身體垮了，需要多補充營養。給您找麻煩了。”
秦麻花沒有推辭，收下錢，季平心裡能好受些。
家裡有空屋子和炕，稍微收拾一下，就能住人。
沐辰澤無奈，娘就是那麼心善。
半小時後，季平揹著盛大美和一個包袱過來，安頓好後，準備告辭離開。
被沐辰澤喊住，“平子，盛大美她娘嚥氣前，跟你說過什麼？”
季平抹一把眼淚，“她拜託我照顧盛大美，不然你以為我會管盛大美？這問題你都問過我三四遍，怎麼還問？”
“你再仔細想一想，她有沒有隻言片語涉及到真兇？”
季平努力回想，“真沒說什麼其他的話。”
“那有沒有什麼動作？比如指著誰或者哪個地方？”
“指著屋頂算不算？當時她說了個我字，同時指著屋頂，然後嚥氣。”
“屋頂？”
“沒錯，就是屋頂。”
“我記得她家的屋頂有夾層。”
“那又怎樣？難不成屋頂有什麼錢財之類？若是有，她用得著花我的錢？”
“走！咱們去看看。”
“這黑燈瞎火，暴雨連天的，明天再說！我要回去休息。快累死我……”
不等季平說完，沐辰澤已然穿上雨衣，“你不去，把鑰匙給我，我自己去！”
“那屋剛死了人，你真去啊？不害怕？”
“不怕！我倒是怕真兇逍遙法外！說不準證據就在她家屋頂夾層。”
被沐辰澤這麼一提醒，季平拿起雨傘，“我跟你一起去！”
盛大美沉浸在悲傷中，躺在炕上，壓根沒聽到他倆說了啥。
秦麻花卻是聽到，從灶房裡拿出兩把菜刀，分別遞給他倆。
“帶上，萬一遇到危險，可以防身！”
沐辰澤和季平毫不猶豫地接過。
萬一真兇也過去找證據，碰到一塊，肯定會動手。
二十多分鐘後，他倆打著手電筒，到達盛大美家。
院門鎖著。
季平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開啟門鎖。
剛推開院門走進去，一陣大風吹來，把院門吹上。
沐辰澤和季平心裡都發毛，但為了真相，還是大著膽子，走進李琴生前住的臥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