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漩和田小云情緒已經穩定下來。
在田小云的介紹下,楚漩禮貌地跟武老太太他們打招呼,“奶奶好!武叔叔好!張爺爺好!”
楚灃也緊跟其後喊人。
幾分鐘後,他們一起走進楚漩家。
沐家人早已在廚房忙活,聽到動靜,走到院子裡,熱情地迎接他們。
寒暄幾句後,武老太太提出看一看新翻蓋的房屋,以及院子周邊。
沐辰澤、武秉承以及小灃陪著她。
沐勤勞、沐辰福和司機張叔從後備箱往屋裡搬行李。
楚漩和田小云要進灶房,被秦麻花和付清攔住。
攆著她娘倆去堂屋說話。
大家都理解,畢竟好多年沒見,娘倆有很多話要說。
寬敞乾淨的院子,明亮的房間,整潔的灶房和廁所,令武老太太更加高看楚漩一眼。
平時武老太太有一個習慣,用的廁所必須乾淨,楚漩家廁所的乾淨程度,正合她心意。
單衝這一點,更加喜歡楚漩。
考慮到楚漩和田小云的說話空間,逛完後,沒去堂屋,直接走進灶房,看秦麻花和付清如何處理海鮮。
大個頭鮑魚、海參、對蝦、爬蝦、梭子蟹、海膽、生蠔、蟶王……
帶魚、鮁魚、真鯛魚、沙丁魚、八爪、魷魚……
應接不暇。
沐辰福和沐勤勞,陪著武秉承和張叔下象棋。
沐辰澤和楚灃進灶房幫忙。
此刻,田小云正拉著小漩的手話家常。
“小漩,這些年,真是苦了你和小灃了。”
“媽,自從分家後,我和小灃的日子越過越好呢。倒是您,這些年一直跟病魔作鬥爭,這次手術後,身體恢復得怎麼樣?”
“恢復得七八成,再好好養一個冬天,來年春天就能完全好起來。”
“在這過冬吧!咱家有火炕,絕對暖和。”
“好。”
“媽,您能住這,太好了!對了,武叔叔和奶奶願意住這的話,也一起住下。咱家三盤火炕,能住開。”
“你武叔叔肯定住這,至於奶奶嘛,得看她老人家。”
“到時候我邀請一下。”
“好。”
楚漩的手不自覺地放到親媽眼睛旁,“現在眼睛沒問題了吧?”
“已經好了,看你看得清清楚楚。我閨女變漂亮了,像濯清漣而不妖的蓮花,又像傲霜而立的菊花,還像迎風綻放的梅花。”
幾句話誇得楚漩捂著臉,“我有您說得那麼好嗎?”
“當然有。去把小灃喊進來,我想跟你倆說一下這些年的經歷。”
“您不用陪奶奶嗎?”
“不用陪。她老人家知道我想第一時間跟你倆解釋。”
“好,我去喊小灃。”
楚灃被楚漩喊進堂屋。
這會沒其他人,楚灃羞澀地問道,“媽,我們可以擁抱一下嗎?”
“當然可以。”
田小云主動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之前忍住沒哭的楚灃,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唰唰掉。
田小云從口袋裡掏出一塊乾淨的手帕,為他擦眼淚。
“小灃不哭。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們。”
嘴上說著勸慰兒子的話,眼眶再次變紅。
楚漩趕忙倒了一杯茶,“小灃,先讓咱媽喝口水,你看咱媽嘴唇乾得。”
這話成功轉移楚灃的注意力。
楚灃心疼親媽,從親媽手裡拿過手帕,快速擦乾眼淚,緊接著從姐姐手裡接過茶杯,親手餵給親媽喝。
田小云喝上一口,一臉滿足,“這茶真甜!”
楚漩看向小灃,“咱媽要給咱倆講一講這些年的經歷。”
楚灃朝親媽點點頭。
田小云緩緩開口。
“當年離開你們,是無奈之舉。當時查出胃癌。國內的醫生告訴我,動手術的話,只有三成把握,不動手術的話,最多活一年。那時候,你們的爸爸已經去世。我找馮春花商量。她給我的建議是,把你倆留在楚家,我淨身出戶,不要拖累你倆。”
“我聽了馮春花的話,對外宣稱,要改嫁。從那之後,我離開南漁村。實際上,我去了另一個沿海城市,找了一份在遠洋船上做工的活,想著在去世之前,多掙點錢,給你們姐弟倆匯過來。也正是這份工作,讓我遇到你們武叔叔。”
“那天他跟著朋友們乘船在海上游玩,一個沒站穩,掉進海里。他並不會游泳,船上的人,沒一個敢下去救他。我做工的那條船,離他很近。當時我就想,反正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不怕死,下去救人!毫不猶豫地帶著繩索跳進海里救人。還真被我救上船。看到他醒過來的剎那,我再也堅持不住,暈過去。”
“等再次醒來,我在醫院的病房裡。他已經從醫生嘴中得知我的病情,除非去國外接受更先進的治療,否則活不過一年。他跟我說,為了感謝我的救命之恩,可以跟我領結婚證,帶我去國外治療。我說我沒錢。他說可以幫我出錢,等我病好後,教我做生意掙錢還醫藥費。想到你和小灃,我決定試一把。若是老天眷顧我,等病好還完債後,就回來找你倆。”
“領證很順利,出國也順利,到了國外的醫院,做了全面檢查,醫生建議立刻手術,後續還有其他治療,醫藥費至少二十萬。先交費後治療。你們武叔叔為了我,撒謊從家裡親戚借了二十萬。為我交了費。我及時動了手術,得到後續治療。一年後,醫生宣佈我痊癒。”
“我第一時間想給你們姐弟倆打電話,但考慮到身上二十萬元的債務,決定還完再說。倒不是你們武叔叔向我追債,而是他家親戚發現他和我秘密結婚還借錢為我治病的事,要求我還錢。”
“又是你們武叔叔幫我籌了五萬塊,教我做生意,本來說好,還完債就離婚。但不知不覺中,我倆還清所有債務,相知相愛,假結婚處出真感情,還小有存款。可惜的是,造化弄人,我再次查出腫瘤,這一次在甲狀腺及大腦。我發不出聲音,視神經被壓迫。”
“好不容易湊夠手術費,再次去國外醫院做了手術。好在病理分析是良性的。那時候我收到你們姐弟倆的來信,是你們武叔叔讀給我聽的,有了你們的支援和理解,我心情和病情一天比一天好。”
楚漩姐弟倆心疼不已,親媽跟病魔作鬥爭時,他倆都沒在身邊。
楚漩握著親媽的手,輕聲問道,“媽,您的身體目前只恢復了七八成,是還有什麼問題嗎?下午我帶您去看老中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