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
“紅色的瞳孔,比雪還要潔白的肌膚,如魔女般妖豔的容顏。”
“沒想到我這樣的殘疾人,也值得大名鼎鼎的嗜血者來暗殺。”
艾斯納子爵嘆了口氣,手中的黑劍卻握得更緊了。
他開始猜測到底是誰是主謀,居然肯冒著暗殺貴族的風險花五百金幣這樣的大價錢來暗殺自己。
五百金幣....那不就正是貝爾結婚聘禮的價錢嘛。
莫非是巴蒂子爵那個老東西嫌我要價太狠,乾脆想直接暗殺掉我好一分錢不出娶走貝爾嗎?
該死,嫌要價狠你不會搞價嗎?
在心中怒罵了巴蒂子爵的祖宗十八代後,艾斯納定下心神,擺出戰鬥的架勢,將全部的心力都集中在面前的美豔女人身上。
於戰場上經歷無數次生死危機的他深知,在戰鬥中哪怕只是一毫秒的分神,都會令死亡的陰影悄然而至。
“唉,又得大幹一場了。”
愛麗莎嘆了口氣,兩柄青藍色的彎刀從大腿的兜袋上被取出,在她的手指上靈活的轉了個圈。
“嗜血者。”
“黑狼,迪齊·艾斯納。”
生死之鬥前互報名號,是這個世界共有的傳統,這意味著殺死一位強者,在終結他的人生時,理應記住他的名號,這是對他榮耀的尊重,也是對自己榮耀的尊重。
唰!
下一刻兩人化作兩道青與黑的流光,以超越普通人類視力極限的恐怖速度交織在一起。
鐺鐺鐺!
一連串宛如雨打芭蕉般急促的金戈之聲在書房內響起。
兩柄彎刀在愛麗莎手中宛如手指般靈活多變,而艾斯納子爵也不多承讓,他的劍術雖算不上高深,卻極為精妙迅捷,每一擊都從不同的角度精準的指向愛麗莎的心臟,喉部等致死部位。
兩人交戰的中心彷佛變成了一個刀劍風暴,書房內的一切事物,書架,桌子,椅子,壁畫...在被捲入風暴的一瞬間就被刀劍的餘光斬的七零八落,四分五裂。
“喂喂,這些書可是很貴的,就算是暗殺者,能不能有點職業操守,不要隨便破壞公物。”
幾番交戰後,艾斯納子爵退出纏鬥,喘氣道。
他的身上多了不少血痕,就連最重要的用來揮劍的左手臂上,也多了一條彎刀切割的長長傷口,鮮豔的紅血在滴答滴答的流著。
“沒關係,子爵大人,死人是不需要在意這些的。”愛麗莎嘴角輕揚。
她看上去也不好受,身上到處都是滲血的劍傷,不過她並不在意,因為半吸血鬼的體質給予了她強大的自愈能力。
只要不傷及腦袋與心臟,常人的致命傷對她而言,只能勉強算是輕傷。
她承認對方確實名副其實是一位強大的戰士,但只有一隻手臂的他,是無論如何也戰勝不了有自愈體質的她。
踏踏踏。
這時,書房門被猛地開啟,身穿鎧甲的中年人出現在對峙的二人面前。
那是艾斯納子爵冊封的騎士,名為沃恩。
“主君,您沒事吧?”沃恩騎士抽出長劍,緊張的看著對面的嗜血者。
“這裡不是你能應付的,去保護我的孩子們,疏散所有奴僕吧。”
艾斯納子爵搖了搖頭,他知道他與嗜血者之間的戰鬥,不是沃恩能參與的,或者說對方的加入,只會令他分神。
“....是。”
雖然沃恩騎士很不捨,但騎士的天職是服從命令,於是他只能又迅速離開。
愛麗莎沒有阻攔,她知道這次任務的主要目標在於艾斯納子爵,只要能殺了對方,餘下的兩個少年不過是輕而易舉。
“等等!”
就在愛麗莎重新舉起彎刀之時,她突然發現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身上的傷口,竟然在十秒內都還沒有復原,甚至還在流著血!
這對於擁有半吸血鬼的她來說,是極度不合理的。
“那柄劍,是用破魔鋼製成的?”
愛麗莎震驚的看著艾斯納子爵左手的那柄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純黑色長劍。
“是的。”眼見被發現了,艾斯納子爵只能聳聳肩承認道。
破魔鋼是一種極為珍貴的合成材料,需要用到多種珍惜礦石與魔法師的配合才能製造出來,價格堪稱有價無市,比同等重量的黃金都貴的多。
而它的用途廣泛,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能抑制魔力,對諸多魔獸,吸血鬼,精靈,魔法師....等等依靠魔力的生物都有奇效。
“今天還真是翻了船啊....真沒想到一個子爵手中,居然能有用破魔鋼製成的長劍。”愛麗莎的俏臉上此刻滿是陰鬱。
尋常人,能僥倖得到一點破魔鋼製成用來偷襲的匕首就已經萬般慶幸了。
用破魔鋼製成長劍,即使是高貴的伯爵,也不敢有這麼奢侈的想法。
怕是她腳下的這整座貴族祖傳的狼堡,全賣了都沒有這柄黑劍來的值錢。
“呵呵,是啊,這可是我最珍貴的東西了。”
艾斯納子爵撫摸著黑劍,像是在撫摸自己的靈魂一般虔誠。
唰!
愛麗莎手持彎刀,化作殘影猛地衝了過去。
事已至此,已經無需多言,為了活下去,她必須儘快殺死艾斯納子爵。
而且她已經發現了,讓剛剛那個騎士去疏散僕人,很明顯是為了不讓她找到血源來恢復傷口。
“沒法拖時間了啊。”
艾斯納子爵深吸一口氣,面對殺意赫赫的敵人,同樣抱著絕對要殺死對方的想法迎了上去。
鏘鏘鏘!
刀與劍碰撞的金戈之聲,再度響起。
在血與鐵之間,死亡的陰影在悄然而至。
......
“子爵有令,嗜血者已進入狼堡,所有僕人立即疏散!”
伴隨著外面沃恩騎士的叫喊聲,狼堡的侍女,男僕們紛紛點著火把倉皇逃竄。
畢竟嗜血者的兇名,即使是身為僕人的他們,也有所耳聞。
短短兩三分鐘內,諾大的狼堡便已幾乎變成了空城。
房間裡。
正在熟睡的伊戈驚醒,茫然的看著窗外樓下迅速消失在黑暗裡的一眾身影。
“怎麼...也沒人叫我一聲?”伊戈無語道。
似乎是因為他既不是狼堡的僕人,也不是貴族,只是被僱傭的陪練,所以才沒人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