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狼啊...”
從貝爾的反應裡確認了自己的推斷後,愛麗莎的眼睛眯起來了。
魔獸中也分等級,分別是初等魔獸,中等魔獸與高等魔獸。
幽影狼在中等魔獸裡只能算不入流的存在,可血影狼,卻是實打實的高等魔獸,往往只有高貴的侯爵乃至公爵家族的貴族身上才會出現這種級別的血統。
要打嗎?打個鬼啊!
就五百金幣的價錢,還要被抽成一部分,實在不值得她跟一個高等血脈的貴族打的你死我活。
而且只要帶著這個情報回去,地下暗殺組織也就不會計較自己的失敗了,只會追責僱主提供的情報錯誤。
想到這裡,愛麗莎不留痕跡的後退兩步。
她準備溜了。
“伊戈,現在已經沒有人能阻擋我們在一起了。”
意識到短時間內無法拿下實力大漲的嗜血者後,貝爾將目光投向了伊戈。
“伊戈,嫁給我成為我的丈夫吧,我們將一起在邊境創造一個全新的,更強大也更美麗的艾斯納家族。”
貝爾朝著伊戈伸出她的右手,那隻小手細膩而修長,掌心微微張開,像是在邀請。
“我們未來的孩子,將繼承我的力量,你的美貌,我會用這把黑劍守護好你與孩子們。”
“我們所創立的家族,日後必將成為伯爵乃至侯爵公爵,我們將作為新家族的始祖在子孫的崇敬裡榮耀數千年。”
言語間,少女那雙酒紅色的眸子裡滿是溫情與愛意,彷佛已經陷入了那美好的未來之中。
“抱歉,我拒絕。”
然而迎接少女的,卻是伊戈的拒絕。
“為什麼?!”
貝爾如遭雷擊,臉色刷的煞白,她的娥眉深深皺起,因為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伊戈拒絕她的理由。
明明對於一個平民來說,伊戈只要答應她,就等於有了美麗而又賢惠的妻子,金錢,權勢,名望等等世人渴求的一切。
“你並不瞭解我,也不清楚我能前進多遠。”伊戈搖了搖頭。
“待在這個小地方度過一生,將榮耀寄託於家族,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只有絕對的自由。”
“嫁給我,難道就不自由嗎?”貝爾反問道。
“我愛你啊,伊戈!”少女聲嘶力竭的呼喚道,想要讓他回心轉意。
“源於外表的愛,是離理解最遙遠的距離。”伊戈平靜道。
他的夢想只有一個,那就是好好發揮他那萬物之死的權能,令自己能有一天與群星並列,實現無上的自由。
人的壽命只有區區幾十年,不過數萬天,而除去睡覺,吃飯等等消耗的時間,就又更少了。
他不可能,花數十年時間陪貝爾在邊境這裡玩過家家。
他想要在壽命未盡之前實現那遙不可及的夢想,就必須把每一天的時間都珍重的利用起來。
這時一股睏意襲來,他知道,他的權能萬物之死已經開始發動了,那些因他而死的靈魂,正在逐漸被吞噬。
“如果有一天我能實現夢想,我會再來找你的,在這之前,就當我們沒見過吧,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的名字。”
伊戈轉身離去,不帶一絲留戀。
“不,不是這樣的!”貝爾呼喊著想要追上去。
唰!
寒光一閃,嗜血者攔住了她的去路。
“不好意思啊小妹妹,那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想走我會讓他離開的。”
愛麗莎手持彎刀,謹慎道。
“滾開!”
眼看伊戈的背影越來越遠,貝爾愈發急切,她毫不猶豫的手握黑劍一劍朝嗜血者當頭劈了過去。
鐺鐺鐺!
伴隨著急促的金戈之聲,二人再次陷入了新一輪的交戰。
這次的戰鬥程度更為激烈,兩個女人幾乎都發揮出了全部的實力,每一招都恨不得致對方於死地。
.....
狼堡外,是一片略有積雪的廣袤森林。
伊戈朝著與礦石鎮相反的方向全力奔跑了半個時辰後,這才在一棵足有二十餘米高,中心鏤空的參天大樹前停下了腳步。
“就這裡吧。”
已經快頂不住睏意的伊戈,彎腰走進樹洞,靠在樹幹上很快便陷入了夢鄉。
....
...
他是一個私生子,不對,確切的說連私生子也不如,只能說是雜種。
因為他的父親雖然只是最低等的男爵,可也是高貴的貴族,而他的母親只是一介遊娼。
如果不是因為血脈貴族繁衍後代實在困難,恐怕他早就因為玷汙血統而被殺死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受到了諸多歧視,經常被他那些純血的兄長姐姐虐打羞辱。
就連他的名字迪齊,也是來自於他父親死去的心愛獵犬。
我,還不如一隻狗?
他憎恨冷漠的父親,更憎恨身上那骯髒的血,每當這時,那個面色蒼白宛如白紙的女人總會不停的向他道歉。
“都是因為你,你怎麼不去死啊!”他總是以憤怒回應。
直到某天夜裡,看見用割腕自盡的母親後,他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愚蠢。
他把這個世上唯一愛他的人,逼死了。
在這之後,他憎恨讓他出生卻拋棄他的父親,憎恨惡毒的兄長與姐姐,憎恨不平等的國家,憎恨高高在上的貴族,更憎恨自己....
他憎恨整個世界,除了他的母親。
某一天,戰爭爆發了。
為了從無盡的痛苦裡解脫,抱著求死的決心,他報名了軍隊。
得益身上那個男人骯髒的血統,他很順利的透過了測試。
“喂,小子,你的眼神不錯啊。”
劍術訓練中,教導他們這些新兵的軍官開口道。
“我看到了無窮的憎恨,就像狼一樣。”軍官慢條斯理的說道。
“不過,這種眼神應該對準敵人,而不是看向同袍。”軍官話鋒一轉,接著一劍鞘抽去,瞬間他就被擊飛了。
顧不上疼痛,耳邊傳來軍官的話語。
“以後,我親自訓練你。”
他本以為即將迎來各種針對,但沒想到軍營生活意外的不錯。
那位據說是大貴族出身的軍官雖然在訓練時經常會打傷他,但比起小時候兄長們的毒打而言根本算不了什麼。
更何況軍官經常在訓練過後,一邊訓斥著他,一邊送來珍貴的肉食與白麵包,或許這對於軍官來說不算什麼,可他卻是第一次品嚐到那種人間美味,彷彿整個味蕾都覺醒一般。
在軍營裡他還認識了不少人,商人出身整天話癆個不停,嘻嘻哈哈的布蘭。窮苦人家出身,下面有三個弟弟兩個妹妹,為了養活他們才參軍的傻大個漢克,以及同樣是貴族私生子,比他臉色還臭,像是被所有人都欠著錢,卻耍的一手好劍的切夫....
他與這些人朝夕相處,一起訓練,一起聊天,一起玩樂。他本是憎恨一切的人,卻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瓦解。
也許,有這些朋友也不錯,也許,這個世界也不是那麼糟,他這樣想著。
隨後,訓練完畢的他們來到了前線。